第五十二章：死战（二）

聆敬阳直面死亡的勇气，激励残余大顺军将士，他们在战斗中杀死不少建奴兵，已经够本，人人视死如归。

鳌拜很欣慰，即将消灭这支生猛大顺军，却隐隐听到战场一侧有异动，他举目望去，惊讶的他差点掉了下巴，又有一只大顺军队，像疯了一样往这里杀来。

鳌拜不敢置信，这大顺军怎么有源源不断的援军，都是明人组成的队伍，咋就区别这么大？

尼堪摇摇头，和鳌拜说道：“不能继续打下去，今日杀伤大量贼军，我们撤回去，等李自成和吴三桂两军师老兵疲，再来收拾这群贼军。”

清军旋即撤退，围攻右营残军的清军进退有素，几乎是像潮水一样退走，聆敬阳等残兵就像是被摁在水里，要快窒息而死，突然被人从水底下拽出来那种感觉，他和朱由检相拥而泣，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被建奴砍成一块块的尸体。

这支援军是袁宗第带领部下卷土重来，他们在撤退到距离战场一处平地，有部将告诉他，有一只援军杀入战场，袁宗第嗅到战机，下令停止撤退，全军重返战场。

有部将被建奴吓破胆，不从军令，拒绝返回战场，袁宗第二话不说，咔咔咔几刀下去，拒绝服从军令的将领被砍掉脑袋，其他各营将领吓得赶紧带上本部兵马，和他一起重返战场，也正因为他们增援，才救张罗辅等援军和残军一命。

袁宗第回到战场以后，看见满地尸体，绝大多数是唐军和右营将士尸体，眼睛湿了，建奴兵锋太盛，军事素养远远超过明军和大顺军。

他很不满意今天白鸣鹤表现，两千骑兵竟然没有冲破建奴军阵，也正为骑兵作战失利，导致主力步军被建奴利用强悍单兵作战兵力摁着打，至于唐通，和他不属于一个指挥系统，他不好发作，冷冷和白鸣鹤说道：“去看一下还有多少人活着？”

白鸣鹤带着部下来到战场，大声吆喝还有多少活着的右营将士，只有寥寥几声回应他，聆敬阳和朱由检等五十多个残兵坐在一个山坡上，不是不想站着，也不是不想回应白鸣鹤，是没有一丝丝力气去做到这些事情。

因为回应的人很少，白鸣鹤以为只有数十人活着，连忙骑着马来到战场上，看见还有气的大顺军将士，就让部下扛回去。

直到他来到战场一个靠前的突出部位，看见一群大顺将士坐在一个小山坡，每个人脸上都是充满杀意，还冷冷看着他。

白鸣鹤真是被吓一跳，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部下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上前说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聆敬阳晃晃悠悠站起来，和他说道：“白将军，末将聆敬阳，今日和诸位弟兄与建奴血战一场，没给咱大顺军丢脸。”

在这个山坡附近，建奴军尸体堆得和小山一样，白鸣鹤不由得和聆敬阳说道：“真乃我大顺勇士。”

他让部下将聆敬阳等五十多个战后余生的将士，抬着回到袁宗第面前，袁宗第看见聆敬阳，心里一阵惊呼，此人文武双全，是一个值得栽培的良将。

白鸣鹤在他耳边轻轻和他说起，聆敬阳这支部队顶在最前面，杀伤建奴众数，且死战不降。

这样一说，袁宗第更欣赏聆敬阳，说道：“聆敬阳，是条汉子。”

“将军，末将不过是尽到本分而已，真正该赏的是末将这些部下，没有他们，末将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要被鞑子剁成肉泥。”

袁宗第连连点头，这个聆敬阳德行好，把功劳都分给部下，他和白鸣鹤，还有刘体纯三人商议，决定提拔聆敬阳为都尉，兵力配备一千人。

因为战场上还活着的将士不到五百余人，袁宗第下令哨总以上军官回各营报道，其他士兵全部由聆敬阳统领，并且给聆敬阳这个营起名为石营，表彰聆敬阳等将士在一片石战斗的卓越表现。

在战场其他地方，李如风找到张罗辅，张罗辅带着一群包衣支援一片石，包衣被建奴欺压的人不人鬼不鬼，在战场上都是红着烟不要命和建奴厮杀，这部分包衣损失也很大，战斗结束以后，张罗辅带来的部队，就剩下三百余人。

李如风带着一群本部骑兵，找到张罗辅，张罗辅也看见他，两拨人都分外激动，张罗辅忙问李如风，聆掌旗在哪里？李如风摇摇头，他也在战场上游荡，于是两拨人拖着疲惫躯体，往战场最前端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有传令骑着高头大马，在战场各个角落高声呼喊，今日一战，石营当属头功。

众人迷糊，都在猜测这石营是哪一支部队，竟然能够让传令兵在战场游走嘉奖？

李如风连忙问一个往回走的部总，这石营是哪一支部队？

这个部总很是自豪告诉他，石营是刚刚组建的营军，全军将士由今日战后余生将士组成，是右营精锐中的精锐。

张罗辅忙问道：“那石营都有那些人啊？”

部总有些想笑，他刚才不是说了吗，石营都是今天还活着的将士组成，并且告诉张罗辅，石营都尉是一个叫做聆敬阳的掌旗，说起聆敬阳，部总还竖起大拇指。

“这个聆敬阳真英雄也，孤军顶在最前头，杀死的建奴和小山一样高，不像有的部队，一触即溃。”

部总说完以后，骑着马径直往回走，李如风和张罗辅忙问他，石营在哪里？

部总指了指战场最前端，石营正在那里集结，你们想要去一睹风采就赶紧去，去晚了，石营就要撤回去休整。

众人赶紧风风火火奔向战场最前端，聆敬阳此时正在集结部队，虽然每个人都很累，可在场众人都是和建奴血战后的汉子，听说他们要被重新组成一支营军，一个个兴奋的蹦起来。

这支部队里面没有哨总以上军官，聆敬阳带来的五百中营将士，哨总以上将领全部战死，聆敬阳决定从五百多士兵中，提拔部分哨总以上军官，把整个营框架搭建起来。

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张罗辅，李如风和老馒头等人，这要感谢李如风，带领本部骑兵躲过建奴追杀，基本上没有损失。

看着麾下将领基本都在，聆敬阳百感交集，他决定带全军将士撤回一片石，在一片石将两部兵马合二为一，打消两军之间的隔阂。

袁宗第下令打扫战场，然后带着部队撤回一片石，却惊讶发现一片石留守部队竟然不见，连忙往部下去关内看看。

部将骑上快马赶往关内，在半路上看到白广恩部队正在往关内撤退，回来告诉他白广恩部撤回关内，袁宗第大怒，一片石兵力本来就不足，白广恩撤了，怎么驻守一片石？

袁宗第怒气冲冲，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唐通带着数千兵马赶回，大顺军在一片还有一万余人，袁宗第下令各部回到工事中，抵挡建奴卷土重来，并且向正在进攻山海关的李自成请求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