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兵不厌诈（二）

“王知县，是吗？”

王牧点点头，聆敬阳淡淡和他介绍自己，他乃大顺军后营左威武将军聆敬阳，王牧听说聆敬阳是左威武将军，连忙给他行叩拜之利益，毕竟这左威武将军属于高级将领，比他这个七品县令高得多。

“聆将军，下官是广灵县知县，为官一方守土有责，将军想在这里有所建树，下官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愿将军莫要伤及无辜。”

聆敬阳笑了，他说道：“王大人，你可以把你认为是无辜的人都带走，可你觉得我会让你带走一群人，然后泄露我军在广灵城设伏的绝密情报？”

王牧顿住了，他不知道聆敬阳究竟要干什么？

“你刚才说叛军在安东中屯卫集结，王知县，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大明？”

李如风和慕容屠倒是不见怪，毕竟他们以前都是大明将士，聆敬阳也是在问王牧，对待大明和大清是持什么态度？

王牧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表明他的态度。

“下官以为士大夫心怀天下，大明在江北败了，可在江南还有朝廷，下官是没那本事，有本事早就带着一家老小去应天府，誓要剿灭群寇，驱逐建奴，让日月军旗重现天下。”

李如风听着王牧一堆废话，和慕容屠使个眼色，慕容屠连忙和聆敬阳告退，聆敬阳点点头人，令李如风赶回蔚县，将在蔚县的部队和辎重全部带到广灵县。

李如风和慕容屠下去后，聆敬阳让王牧就坐，他要和王牧好好聊一聊，王牧也欣然就坐，和聆敬阳侃侃而谈。

“王大人，我听人说山西有国贼，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聆敬阳说的是姜瓖和范永斗等卖国求利的商贾，王牧却误以为聆敬阳只是说姜瓖，他本来看好姜瓖反正，可姜瓖反正后投降清军，让他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冰凉。

“聆将军，你是说姜总兵吗？”

“非也非也，姜总兵是国贼，可在他下面还有小国贼，这些国贼给关外建奴送去宝贵的物资，没有他们输血输液，关外建奴不会成长得如此之快。”

王牧是山西地方官，对山西情势很是了解，聆敬阳这么一说，他立马明白过来，聆敬阳这是在说山西一些商人，作为本土官员，他当然知道这些商人和建奴，蒙古有着密切往来。

有的商人家中，店铺是建奴在山西情报窝点，只是这些商人上面还有人，他一个小小知县，看到了也就是没有看到，因为他没有任何能力，去将这些商贾和情报站连根拔起。

但是他的内心却又渴望有外来势力将这些国贼斩杀，他突然想到广灵县不就有几大商铺吗？

“将军，我们县就有好几家商铺，听人说背后关系大，或许这些人就是大人口中的国贼。”

聆敬阳在蔚县就想到这些，因为蔚县被大顺军攻占，里面军民早就跑的干净，几乎清一色都是大顺军和家属，所以他认为山西其他州县肯定有这些国贼商人，恰好王牧和他说起这些。

他问王牧这些商铺还有没有人？

王牧这倒不清楚，毕竟他一门心思扑在民团上，但他可以带领聆敬阳去商铺看看，或许还有人在商铺呢？

聆敬阳没出面，他和王牧说道：“王大人，你帮助我们，就是在帮助大明，明白吗？”

王牧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聆敬阳笑而不语，王牧虽然没整明白，但还是愿意帮助聆敬阳，他带着聆敬阳嘱托，在城中转了一圈，竟然找到范家等五家商铺，商铺里面还有在驻守。

听说王知县来商铺，这些商铺的人表现的很是热情，其中范家商铺掌柜就热情的异常，范家家主有令，只要投降大清，范家在山西给第商铺都要热情相待。

王知县看着范家掌柜一脸谄媚，故意说道：“范家后面好大一棵树啊。”

范家掌柜是范永斗远房侄子，名叫做范宏火，意欲着生意红红火火，他谦虚和王牧表示，范家也只是为主子办事，还恭喜王知县得到精兵一只，可喜可贺啊。

王牧灵机一动，和他说道：“范掌柜的，我这些兵马可是骄兵悍将，你家主子要是想要，我送给你家主子就是了。”

这可是一只军队啊，范宏火求之不得，他在范家地位颇高，可是最近从大同城传来消息，说是密云镇商人在中间搭线牵桥，也有一只大顺军兵要投降清军。

给密云镇商人搭线牵桥的就是他堂哥范广进，要是堂哥给主子介绍一只兵马，以后他只范家就竞争不过范广进。

他连忙和王牧做出有请手势，想借一步和王牧进一步详聊，王牧却打起马虎眼，和他说道：“这可是一只骄兵悍将，范掌柜能做主吗？”

这不是打脸吗？范宏火蹭的一下站起来，和王牧表示，范家在蔚州的生意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有这个能力做主，如果王知县能够说服这只兵马投降大清，他会和主子给王牧多多美言，以后王牧步步高升。

王牧轻轻的点一下头，和范宏火说道：“今天晚上，到府上来吃晚饭，那位大顺军将军也会来，大家边吃边聊。”

范宏火欢喜得不得了，他送走王牧后，特意来到商铺地下室，七拐八拐，在一间不起眼地下室门前停下来，非常小心翼翼敲门。

里面有一个声音响起。

“进来。”

范宏火轻轻推开门，看着主子背对他，他低着脑袋给主子请安。

“恭喜主子，奴才今日有个好消息，特来和主子分享。”

范宏火口中的主子，是满清在大同府各州县的地下谍报组织头领，每一个头领都是从六品护军校，尤其是姜瓖投降大清，清军斥候，细作更是无孔不入，几乎是冠冕堂皇进入大同府和山西其他各地。

在广灵县同样也有谍报组织，领头一人名字叫做雅思哈，是一个会流利明语的八旗老兵，他和范宏火说道：“嗯，你很聪明，这只军队是知根知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