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石营残部（一）

博洛用一种非常冷漠的语气，和穆兰说起这些话，穆兰吓得双腿发抖，生怕博洛一刀给他剁了。

可博洛却下令他留守大同城，巧的是，姜瑄也让林尔乐留守大同城。

博洛为了让绿营兵全力作战，不得不任命穆兰为大同城副将，林尔乐为参将，两人一正一副，承担大同城防守重任。

林尔乐留守大同城，虽然不能给聆敬阳送去情报，可是能够在城内牵制穆兰，也就心满意足。

三天以后，博洛，姜瑄带两万兵马向着威远卫杀去，一路上并没有大顺军斥候，博洛觉得大顺军有些反常，不像是两军交战前应有的表现，

他不晓得这是聆敬阳下令各部兵马层层抵抗，第一层是骑兵营，由骑兵营都尉王洪领兵骚扰清军，第二层是牛光天和慕容屠两部兵马，在牛心山阻击清军，第三层是冷如铁部，在威远卫外围作战。

三层抵抗部队，以骚扰战为目的，尽一切能力阻挡清军逼近威远卫，聆敬阳带领直属部队，张罗辅部，还有万里云部三部兵马突袭大同城，这一次作战的成功，建立在三层狙击部队能否拖住清军。

因为由林尔乐送来的情报，聆敬阳在马凯来到城内当天晚上，就下令疏散百姓道大同右卫和平虏卫两城，他带领部队往大同右卫奔去，和他一起的还有王牧，马凯等人。

数千人兵马在小路上提速，悄然杀到大同城北侧雷公山，全军在这里静默，王承恩的炮营还带来二十门虎蹲炮，这些虎蹲炮并没有攻城能力，却能够给大同城清军，造成大顺军主力来袭的假象。

博洛以为他这一次可以消灭大顺军，却不曾想到大军刚刚启程，前锋就遭到大顺军骑兵骚扰，大顺军骑兵不多，只有数百人，却在清军前进道路上搞破坏，很多道路被大顺军骑兵毁坏。

不仅如此，大顺军骑兵还偷袭辎重部队，博洛被迫集中全军精锐骑兵，去执行歼灭大顺军游骑兵任务，王洪不会和清军硬碰硬，见清军集结骑兵部队来战，带着部队撤退到更远地带，清军骑兵见他们撤走，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回到大部队中，为大部队护航

牛心山距离大同左卫只有一天距离，博洛足足走了一天半，第二天下午抵达牛心山，这里早就是旌旗蔽日，牛光天和慕容屠两人都是大同府老熟人，带着部队在牛心山布防，给博洛一种大顺军要在牛心山决战的假象。

姜瑄却看出来大顺军这是在故弄玄虚，想尽一切努力阻挡他们抵达威远卫，他建议绕过牛心山，全军杀向威远卫，拔掉威远卫大顺军，再去进攻大同右卫，平虏卫两个卫城，攻破这两地，大同府的大顺军基本上被赶走。

博洛并不认同，和姜瑄说道：“姜总兵，大顺军擅长游走，之前我军还有明军，都数次击败大顺军，却始终不能歼灭大顺军，这些大顺军将领着实有过人之处，屡次被击败，却又数次重新聚拢兵马，为什么能够聚拢兵马，还不是没有大量杀伤大顺军，传本贝子军令，全军进攻牛心山，杀死牛心山每一个大顺军，本贝子倒要看看大顺军士兵都死完了，这些大顺军将领还能够聚拢多少兵马？”

姜瑄去执行他的军令，下令全军攻打牛心山，慕容屠和牛光天兵马并不多，却十分熟悉牛心山地形地势，利用地形优势，打退清军三次进攻。

牛心山上的大顺军出色表现，让博洛以为大顺军就在这里，下令部队围攻牛心山，这个命令被姜瑄否决，他倒不是诚信和博洛唱反调，而是牛心山太大，两万兵马撒开，容易被大顺军集中突破，

博洛悍然怒斥姜瑄保守，下令兵马围攻牛心山，牛光天见清军竟然围攻牛心山，和慕容屠商议撤退，慕容屠倒是想和清军在牛心山碰一碰，可在这里死拼到底，并不适合聆将军战术，于是同意牛光天撤退建议，在清军没有形成合围之前，带着部队往威远卫突围。

博洛这才发现牛心山大顺军竟然只有千余人，很是愤怒，下令今晚不宿营，杀向威远卫。

这时，王洪又领着骑兵营突袭清军辎重部队，烧毁清军数十辆辎重车，姜瑄请求带领部队去消灭大顺军骑兵，博洛却突然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姜瑄不解，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不进攻威远卫呢？

不仅仅是姜瑄不满，部分八旗将领也觉得博洛有些不果断，博洛却和众将领下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全军撤回到大同城。

他断定大顺军在牛心山阻击，还有骑兵骚扰，显然是有其他目的，大同府最有目的的不就是大同城吗？

这么一说，清军将领纷纷智商在线，纷纷回到军中，带领部队回援大同城，唯有姜瑄，他请求带领五千兵马继续进攻威远卫，博洛想了一会，竟然同意姜瑄请求，还把军中二十门火炮给了姜瑄，让他带着去攻城。

而他带着主力部队返回大同城，清军突然改变战略，让王洪，牛光天，还有慕容屠都冷汗淋漓，

清军要是杀回大同城，聆敬阳突袭计划不就被清军识破吗，不仅不能攻下大同城，还会被清军反包围，三人立马发动追击，不料姜瑄带领部队扑上来厮杀，被打的节节败退，不得已之下，只好退守威远卫。

冷如铁领着部队在威远卫外围游走，突然看到骑兵营，牛光天等兵马撤回来，连忙带着部队撤回到威远卫，打开城门迎接败军进入城中。

牛光天等人进入城内后，和冷如铁说起清军改变战术，主力部队竟然回去了，这可让冷如铁大为惊讶。

不等冷如铁出城作战，姜瑄领着兵马来到威远卫城下，和城内大顺军高声吼道：“尔等顺贼，杀我先皇，还不速速出城受死？”

牛光天和姜瑄相识，听不下去姜瑄在城外瞎咧咧，来到城墙上，和姜瑄开骂。

“姜瑄，你还要脸吗？”

姜瑄一听，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因为是天黑，他看不清城墙上是谁和他说话，牛光天继续骂道：“姜瑄，你认贼作父，三姓家奴，头顶着金钱鼠尾辫，陛下要是泉下有知，也要被你气的活过来。”

牛光天骂了这么多，姜瑄这才听出来是牛光天，脸色很难看，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三姓家奴，也出言反驳牛光天。

“牛光天，你不也认贼作父吗？跟着大顺军不也是背叛先皇？”

牛光天也被他说得无话可说，冷如铁站出来，和姜瑄道：“我听人说，你在大同城被满人用马鞭抽打，可有此事啊？”

姜瑄顿时额头青筋暴起，穆兰给他的羞辱，是他这辈子的耻辱，愤怒之下，下令攻城，部下忙劝说他，大炮还没有准备就绪，部队也需要休整，还是明日攻城吧？

姜瑄恶狠狠瞪着城墙，很不甘心回营地准备第二天攻城事宜，在他准备的时候，从威远卫西边杀出一只精兵，冲在这只精兵最前面的是李如风。

数天前他带着数十个骑兵，来到陕西延安府，本以为延安府没有多少大顺军，却在这里和一个老熟人相见。

竟然是中营都尉李道威，也就是李道力的哥哥，他不认识李如风，李如风认识他，李道威此时也被提拔为正威武将军，领兵六千驻守延安府，他在保定府作战中和主力部队失散，带着残兵败将掩护李自成撤退，因为护驾有功，其他将领大部战死，他被提拔卫中营正威武将军，比聆敬阳左威武将军还要高一个级别。

李如风等人进入延安府后，就被李道威部下缴械，将其打带到李道威面前。

李如风忙和他说起聆敬阳，还有李道力等名字，李道威听后，下令部下把武器战马都还给李如风，李如风还告诉他，李道力正跟着后营制将军李过在太原府征战，聆敬阳在大同府和清军作战。

这两个月来，大顺军屡战屡败，李道威心中憋了一口恶气，李道力在太原府，太远不能支持，可聆敬阳就就在隔壁大同府，不去支援就说不过去。

他令李如风为先锋，他领兵五千轻步兵，轻装前进火速支援大同府作战，全军风一般奔跑，只用四天时间赶到威远卫，恰好看见清军在准备攻城。

李道威二话不说，下令全军突击，城内的大顺军将士见到李如风骑兵冲在最前头，知道援兵来了，在冷如铁命令下，打开城门，和援军一起进攻清军。

姜瑄还在幻想今日用火炮轰炸威远卫城，城破以后，非要给牛光天嘴巴撕烂了，却没有想到大顺军竟然也有援军，看着如狼似虎的大顺军从城内，城外杀来。

他也热血上头，带着部队勇敢迎上去，五千清军和人数更多的大顺军厮杀在一起。

因为清军主力部队，尤其是八旗部队跟着博洛回援大同城，姜瑄麾下部队战斗力很一般，在李道威和石营两部兵马夹击之下，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