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嗜血獠牙（三）

他故意激怒大顺军，那数十桶人头确实是大顺军将士人头，还是姜瑄在战斗结束后，从战场上割下来的人头。

但姜瑄并没有击败大顺军，在上午战斗中，姜瑄和李道威旗鼓相当，两军损失部分精锐部队，再打下去只会同归于尽，各自主将都很舍不得麾下兵马，于是心照不宣撤退。

因为清军还有博洛一部兵马，李道威下令部队还有石营率先撤离战场，大部分战死将士尸体并没有带回去掩埋，和清军尸体混在一起被焚烧，而博洛带着亲兵来到战场，看见满地尸体，突然有一个恶心的计划，让亲兵和姜瑄说一下，割点大顺军人头回来。

他要用这些人头来恶心大顺军，激怒大顺军，让大顺军指挥层失去应有的判断能力，果不其然，在他歹毒阴谋下，城内大顺军普通士兵真的以为那数十桶脑袋就是战友尸体。

而聆敬阳等将领则是以为援军被击败，张罗辅，王承恩，老馒头等将领都请求出城为战友复仇，却突然有一个冷冷声音响起。

众人侧目一看，是朱由检，他化名冷庞，在张罗辅军中担任二把手，也属于石营中高级将领，他开口发言，众人也听得进去。

“诸位将军，这不就是些死人脑袋吗？”

众人听他一说，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愤怒，张罗辅，聆敬阳也有些不满朱由检的言论，简直是冷血到极致。

朱由检继续侃侃说道：“哪里都有脑袋，这不过是建奴从战场上割下来的脑袋，只要我们愿意，也可以把城内俘虏人头砍下来，挂在城墙上，让建奴也和诸位一样，气的人不人鬼不鬼，都失心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聆敬阳和其他将领瞬间冷静下来，老馒头更是大骂清军阴险狡诈，聆敬阳下令不许出城野战，有擅自出城者，斩首示众。

军令传达下去以后，刚才还怒火中烧的大顺军变得冷酷无比，很多将士虽然恨痛心战友脑袋，被敌人装在木桶里面，但是军令下达后，任何人必须无条件执行。

聆敬阳让王承恩炮营打几炮，给城中将士提升士气，王承恩招呼炮手把虎蹲炮台上城墙，向着城外就是一顿轰，虎蹲炮威力不大，却速度快，城内火药充足，王承恩领着炮手轰了半天，虽然没有给清军造成多大杀伤，却也出了口恶气，城中将士怒火也得到些发泄。

王承恩在炮轰结束以后，突发奇想，为什么不推荐方小眼更进一步呢？

让方小眼也成为都尉，带着数百火铳手脱离炮营，岂不更好？

他来到聆敬阳一侧，恭敬说道：“聆将军，末将以为方小眼年少有为，只让他担任火铳营掌旗，有些可惜，不如升格火铳营，让小眼担任都尉，一来可以加强我军火力，二来也让小眼和部下得到提携。”

聆敬阳在脑海里想了一会，没有发觉道王承恩深层目的，觉得王承恩这个提议不错，大同城又缴获清军大量火铳，是时候升级火铳营，他和王承恩说道：“嗯，说的不错，让方小眼来见我。”

见聆敬阳没有拒绝他的建议，王承恩把方小眼带到聆敬阳面前，聆敬阳挥挥手，让王承恩下去，和方小眼说道：“小眼啊，统领三百火铳手，可有心得？”

方小眼摸了摸脑袋，和聆敬阳汇报心得。

“承蒙将军厚爱，末将能有近日。”

“小眼，莫要学那些文人骚客，在我这里文绉绉的，说一说火铳的优缺点。”

“末将以为火铳近战无敌，就是装填火药耗费时间，敌人冲上前，火铳手只能近身搏斗，近身搏斗中火铳手没有优势，往往敌军步骑兵冲入火铳手军中，基本上处于被团灭的边缘。”

聆敬阳听方小眼说这么多，清军又没有攻城，有些兴趣和方小眼继续侃一会：“那你以为应该怎么改善？”

“无非是提升装填火药速度，还要让火铳手也有不俗的战力，末将这些天在城里看到建奴仓库里有大量火铳，可我军会操练火铳者大部分都在火铳营，让这些火铳仍在仓库里，着实浪费啊。”

方小眼也有提升火铳营的年头，聆敬阳笑眯眯迷看着他：“小眼，刚才王恩都尉推荐你为火铳营都尉，你有没有信心担任火铳营都尉啊？”

方小眼惊讶张大嘴巴，都尉？

那可是李如风，万里云等人一个级别啊，他不过十八岁少年，心里也有这个奢望。

但他开口却说出截然不同的话语：“将军，末将不敢。”

这倒是让聆敬阳意外，怎么提拔方小眼，方小眼还要拒绝呢？

方小眼接下来说道：“我军并没有强大炮兵部队，没有火炮的支援，在作战中，火铳营也就只是一轮开火兵，等敌人冲上来以后，火铳手还是要去肉搏，再有组建千人以上火铳军，我军火药跟不上，还会浪费我军宝贵兵力，末将以为可以让每一个火铳手拥有三到四杆火铳，总比一人一杆火铳要好。”

这倒是说的没错，石营粮草和武器弹药几乎都是从清军那里抢来的，并没有完善的兵工制造能力，火炮，火铳，火药就是一次性消耗品，消耗完了，也就失去应有能力。

但是他还是决定提拔方小眼为火铳营都尉，不仅如此，还让方小眼在都尉上更进一步，火铳营全员补充到直属部队，又让董大器带领三百直属部队回归地方，继续地方征兵工作。

他让老馒头书写一封任命书，分发给和全军都尉以上将领，从今日起，火铳营升格为都尉级别营军，方小眼为第一任都尉。

令董大器领三百直属部队划归到地方，董大器为大同城守备，和王牧等文官负责地方征兵工作。

这个任命下达以后，董大器心有不甘，但他是一个豁达之人，只要还在石营，总会有继续和清军一线作战的机会，他带着三百直属部队将士，又一次成为王牧等文管行政系统武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