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血战白鹿山（七）

金大手见聆敬阳没有同意他的建议，也不好说什么，他拱手向聆敬阳告退，聆敬阳却让他等一下，问他会不会土木作业？

“土木作业？”

金大手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很是惊讶，他从字面意义上，以为聆敬阳让他挖坑挖洞，聆敬阳没有否认他，和他说道：“大手，能不能在建奴眼皮底下，挖一条地道到炮兵阵地，神不知鬼不觉一举端掉建奴炮兵阵地。”

这可是海量工程，金大手这些天看了看白鹿山地形，从小松山往东西两侧挖地道，至少要挖两千米距离，这还要期望白鹿山土壤都是黄土，要是地下有石山，几乎不可能挖到炮兵阵地。

“大人，下官再去看看地形，看看能否挖过去？”

他跃跃欲试模样被聆敬阳尽收眼底，聆敬阳趁热打铁，和金大手说道：“大手，建奴炮兵阵地很远，要是挖不过去也就算了，还可以正面开挖，挖到建奴中军军营下面，实施斩首战术，这可比捣毁建奴火炮更有成就感。”

其实这也是聆敬阳突然想到的战术，就像是金大手说的，就算是打掉清军火炮，清军依靠整个北方的人力物力资源，源源不断为清军输血，与其这样，不如一口气吃掉清军指挥层，让清军群龙无首。

聆敬阳对土木并不在行，但是他认为金大手可以，不仅如此，聆敬阳还虚心和张罗辅，姜瓖等正儿八将大明武将请教，两人在白天被清军用火炮轰了一个上午，脑瓜子还是嗡嗡的，对清军火炮恨之入骨，要不是鞭长莫及，早就冲下山把清军火炮和炮手剁的干净。

两人听到聆敬阳这个奇思妙想，一脸的惊讶，从小松山去清军中军大营，至少有一千五百米，这么远距离，想要不惊动清军进行挖坑，几乎不可能。

可聆敬阳偏偏不信邪，他和姜瓖说道：“我们大张旗鼓往建奴东西两侧炮兵阵地挖坑道，让建奴防备东西两侧地道，我军真正目标就是往前方挖，每天挖一百米，不用十多天就可以摸到清军脚下，夜袭斩杀清军主将，清军势必大乱，彼时我军猛虎下山，一举打败清军。”

姜瓖和张罗辅也想不到更好的战术，只好是点头同意，三人说干就干，张罗辅领兵从西侧挖，姜瓖率部从东侧挖，聆敬阳亲自带领铁拳军团从正面挖。

不等三人动手，清军第一次强攻开始，多铎令五千绿营兵进攻小松山，数千绿营兵举着盾牌往上冲，绿营兵大多是投降明军组成，在把总等低级军官吆喝下，分散冲向明军阵地。

梅世丰和姜让也都是经验丰富的将领，面对清军进攻，两人沉着应战，率兵打退清军一次又一次进攻，清军并不知道白鹿山有数万明军，以为明军不会把全部军队都用来支援河南战场，多铎更是以为白鹿山最多只有万余名明军，以他麾下五万兵马可以吃掉明军。

可他不晓得白鹿山明军有四万余人，战斗力或许不如清军，可占据防守优势，抵消清军战斗力强悍的优势。

数千绿营兵进攻一万多明军驻守的小松山很吃力，多铎看见进攻部队一次一次被打下来，死伤不少将士，气的大骂绿营兵无能，可他又不想消耗八旗兵，于是鸣金收兵。

清军进攻被打退后，聆敬阳并不意外，他带着金大手和亲兵来到小松山，准备在这里进行土木作业。

梅世丰和姜让在刚才战斗中打退清军进攻，很是兴奋，要不是聆敬阳和姜瓖再三下令不得下山追击，两人早就扛着大刀杀下去。

聆敬阳把来意和两人说了以后，梅世丰猛拍大腿，和聆敬阳说道：“都督，这鞑子火炮生猛，要是挖坑，怕是挖到一半被火炮震塌方。”

这倒是让聆敬阳有些意外，可金大手却和梅世丰说道：“建奴火炮是很猛，可并没有能力砸入地底下，咱们每挖一段距离就用树木顶着上方，绝对可以防止塌方。”

梅世丰不懂这些，姜让更是不懂，不一会儿，姜瓖和张罗辅带着亲兵也来到小松山，命令两部兵马在东西两侧开干，聆敬阳也让铁拳军团开始进行作业。

三路大军各自找到一个隐蔽地点，等到天黑后，开始挖坑道，挖到半夜，东侧成功前进九十米，西侧却遇到阻力，整个西侧有很多地下石山，梅世丰和张罗辅一口气又挖了三条地道，都被石头挡住，没有办法，被迫放弃从西侧挖坑。

聆敬阳没有灰心，让梅世丰部承担小松山主要防守，又调动董大器部入驻小松山，和铁拳军团一起进行木图作业，正面坑道没有石山，一个晚上挖了三条地道，每条地道都挖到了一百米左右，进展很快，让聆敬阳很是欣喜，快天亮时，所有参与土木作业的将士撤回到白鹿山休整。

只有梅世丰和董大器部分兵马继续驻守小松山，清军吃过早饭后，又进行第二次进攻，这一次清军改变战术，全军从小松山西侧进攻，多铎更是放出豪言，第一个攻下小松山者，士兵升三级，赏黄金五千两，所部将领官升一级，重赏之下，清军将士像疯了一样发起进攻。

清军这次进攻投入近万余名兵力，聆敬阳见清军发起猛攻，及时下令白墩和王堡两部兵马前去支援，又让张罗辅率领预备军团将他各部将士为预备役。

姜瓖也打起精神，带着部将关注战场，他在战场指挥上并不弱于清军，尤其是小松山东侧战场，他以为清军会采取声东击西战术，东侧还有一条地道，更是不能被清军发现。

一万多绿营兵从东侧进攻，被梅世丰领着部下用弓箭，火铳，石头狠狠打下去，清军也用弓箭火铳等武器还击，两军在山中杀得天昏地暗，几乎吸引大部分明军注意力。

就在这时，一只千余人清军部队从军营里冲出来，他们是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的八旗兵，但却被多铎等八旗兵厌恶，称呼其为野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