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出兵（四）

聆敬阳看了看梅少佐，着实长相丑陋，他让梅少佐下去休息，梅少佐不肯走，非要徐芸给他道歉，还要明日就和徐芸完婚。

徐芸誓死不嫁梅少佐，看着梅少佐哈喇模样，她也有些生气。

“你...你信不信我哥哥一刀砍了你的狗头？”

梅少佐突然想起徐升怒斩蒋屠夫那一刀，他绝对没有那么快，也接不住那一刀。

吓得他立马灰溜溜回去，聆敬阳对徐芸没有好感，也不想让这个女子给文鸳鸯做丫鬟。

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就让她去特种局吧？

聆敬阳刚想开口，又想到周远，也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为什么不让两人凑合一起过呢？

“徐姑娘，我有一部下，玉树临风，你可嫁他为妻。”

“哥哥尚未婚娶，奴家不嫁人。”

“那你就去特种局吧。”

聆敬阳把徐芸塞给特种局，方小眼傻眼了，都督怎么给他塞进来一个女人。

他看着徐芸模样，突然想起在关外，那些和他为包衣的可怜女人，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他给徐芸安排轻松的工作，每天在特种局大楼里烧开水。

这也是聆敬阳要求特种局每一个成员，在不外出的时候，必须喝热水。

徐芸拒绝这一份差事，她要求融入到特种局，让那个聆都督好好看看，她徐芸也绝非小女子。

方小眼挠破头皮，终于给徐芸想到一个好任务，就是和他学习怎么使用火铳，以及特种局武器装备维护，徐芸不情愿，却也只好硬头皮学习。

徐升熟悉军营后，就跟着梅少佐来到聆敬阳，成为聆敬阳亲兵，在府邸内住下后，第二天知道妹妹去了特种局，想要去特种局看看妹妹。

却被梅少佐组织，梅少佐告诉他，特种局是军中最神秘的部队，想要见妹妹可以，必须要和特种局头方小眼请示。

徐升立马来到特种局府邸，方小眼恰好在门口，看见徐升到来后，也不说话，等徐升来和他打招呼。

看着比自己小不少的方小眼，徐升恭敬说道：“方大人，小人徐升，想见见小妹。”

方小眼故意说道：“你妹妹谁啊？”

“小妹徐芸，昨天都督让她来特种局。”

“哦，这样啊，你跟我来。”

方小眼故意装作成熟，带着徐升七拐八拐，来到特种局的一个仓库，徐芸就在这里维护武器装备，徐升谢过方小眼，来到仓库内，看看妹妹正在捣鼓一杆火铳。

“芸妹，你一个女孩子捣鼓这些干啥？”

“是哪个方小眼让我干这个的。”

徐芸生气的把一杆火铳扔在地上，徐升赶紧上前，把火铳捡起来，和妹妹说到：“这可是大杀器，别看我拳脚功夫好，在这玩意面前，也就是一个人肉沙袋。”

徐芸瞬间瞪大眼睛，这个火铳有这么厉害，徐升点点头，让妹妹在特种局好好干，他也要跟着聆都督，以后兄妹俩混的出人头地，让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目瞪口呆。

徐芸见哥哥有雄心壮志，一番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她让徐升好好跟着聆都督，兄妹俩在仓库聊了半个时辰，方小眼在门外竖起耳朵听，他是多么想听到，徐芸说他这个特种局一把手是多么照顾她。

可等到徐升离开仓库后，两人愣是没有提起方小眼，徐升走后，方小眼来到仓库，问徐芸适不适应？

徐芸耸耸肩膀，和方小眼表示，她非常喜欢这些火铳，并且愿意和方小眼学习怎么使用火铳，这可让方小眼有用武之地，他使出浑身本领，给徐芸传授火铳技巧，徐芸也认真学习。

方小眼和徐芸苦练火铳技术，聆敬阳让梅少佐准备快马，他要去沁州，如果贺珍不去大同府，他这点人马就是去大同府给清军送人头。

不仅如此，聆敬阳还在等待周远归来，周远启程去延安府，一去三百公里，来回至少需要十五天。

倒是周远启程后，让五百士兵回去，只带了二十个骑兵护送他去延安，来回时间缩短一半。

聆敬阳很满意周远，他这一次再去沁州，特意给贺珍带上五百两银子，还有二十副精良铠甲，毕竟贺珍和他都是山西小军头，和姜瓖，崇祯朝廷不在一个级别。

两人只有抱团取暖，其他军阀才不敢打过来，就算是打过来，也能崩掉一颗牙，不管是大顺军，清军，还是崇祯朝廷，都不会把兵力浪费在这两个土霸王这里。

徐升和梅少佐还有二十个骑兵和他一起去沁州，到达沁州后，聆敬阳竟然发现沁州军民进行备战。

沁州各地守将都知道聆敬阳和贺珍是盟友，见聆敬阳没有带大部队来，任由聆敬阳一行人前往沁县。

贺珍在沁县进行总动员，王承恩在前天来到沁县，给他送来十万两白银，还有二十万石粮草。

并且封贺珍为户部左侍郎兼任沁州知府，但要求贺珍出兵攻打大同府，并且还告诉贺珍，陛下也令聆敬阳攻打大同府，但是给聆敬阳银子，粮草远远没有给贺珍多。

这多优越的条件，让贺珍不再犹豫，他表示只要姜瓖和聆敬阳进攻大同府，他也会发兵攻打大同府。

为了让王承恩回去给陛下汇报，他下令各地军民进行备战。

他在汾州也占领一座县城，但是兵力不多，就没有动员汾州军事力量，等聆敬阳来到沁县后，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士兵。

贺珍在府邸门口迎接聆敬阳，聆敬阳和他见面后，问贺珍是否要出兵攻打大同府？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来到府邸后，贺珍告诉聆敬阳。

“王公公前些天来我这，宣读陛下圣旨，任命我为户部左侍郎兼任沁州知府，但要我出兵攻打大同府。”

“王承恩也到我那儿宣读圣旨，不过我让他多给点银子。”

聆敬阳说完后，让部下把铠甲送给贺珍，贺珍是一个铠甲迷，聆敬阳送来铠甲非常精良，一看就是上等，他和聆敬阳笑道：“聆都督，是想用这二十具铠甲，换我不出兵？”

聆敬阳一愣，明白贺珍意思，贺珍以为他不想出兵进攻大同府。

“贺将军，不，贺侍郎，你这小人之心，我之前领兵驰援河南，这一次攻打大同府，怎会拒绝，倒是咱们两军攻打大同府，这点人马可不够，姜瓖的太原府军才是主力军。”

这一点贺珍非常认同，姜瓖占领整个太原府，还有潞安州，辽州三地，地盘最大，兵力也最多，他不攻打大同府，聆敬阳和贺珍没有半点胜算。

贺珍问聆敬阳，是不是现在就去太原城？

聆敬阳点头同意，但是他和贺珍说起，想要攻打大同府，朝廷就给这么点银子，粮草是不够，还需要更多军饷和粮饷，贺珍笑话聆敬阳心黑，聆敬阳却骂朝廷瞧不起他，只给他那么点银子和粮草。

聆敬阳在沁县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两人带着亲兵，骑上快马往太原城奔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太原府边境祁县，两人以为可以快速通过祁县，可祁县守将竟然拒绝他们入境。

聆敬阳和贺珍认识这个守将，在城下喊话：“这位将军，我是聆敬阳，这位是贺珍，我们来太原府有要事和姜总督商议。”

城内守将在城墙上回应二人。

“姜总督有令，沁州和汾州兵将不得进入太原府，二位大人请回吧。”

怕聆敬阳和贺珍不走，守将下令弓箭手登上城墙，看着城墙上密密麻麻弓箭手，聆敬阳和贺珍不明白太原府怎么变成这个态度，两人只好带着亲兵撤回到沁县。

聆敬阳回到沁县后，和贺珍在府邸内推心置腹，两人搞不懂姜瓖在想什么，聆敬阳令梅少佐带着他的手谕赶回灵石县，令特种局潜入太原府。

贺珍看着地图，从钦州，汾州进攻大同府，必须要从太原路过，姜瓖这明摆着不想攻打大同府，也不让聆敬阳和贺珍攻打大同府。

聆敬阳想了想，和贺珍说道：“还有一条路，就是率军去延安府，从延安府发起进攻，但是驻守延安府的大顺军，不见得会同意朝廷兵马进入辖区。”

贺珍长吐一口气，说道：“这也要从太原府西北角落路过。”

两人一时间没有话说，聆敬阳也没有在钦州休息，带着徐升和亲兵回到灵石县。

回到灵石县后，周远也在从延安府回来的路上，他这一次去延安府，见到大顺军在延安府最高将领刘芳亮。

刘芳亮和聆敬阳有一点儿交情，当周远介绍他是聆敬阳下属后，刘芳亮一点儿也不意外，在他心里，聆敬阳心中没有大顺军，也没有大明，有的只是建奴血战到底的一颗心。

他很爽快同意周远，表示可以出兵大同府，但要求明军发动对大同府南部朔县，安东中屯卫，还有灵丘三地进攻，

周远不懂得军事，他和刘芳亮表示，朝廷大军绝对不会给大顺军拖后腿，两人很快达成一致，在九月一日发起对大同府进攻。

周远带着协议赶回灵石县，几乎和聆敬阳同时回到灵石城，在城内他兴致勃勃和聆敬阳汇报，大顺军同意进攻大同府。

聆敬阳却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告诉他姜瓖不同意出兵，拒绝沁州和汾州兵马路过太原府。

可只有他和贺珍两人进攻大同府，不仅兵力上不足，还没有可以进攻大同府的道路。

“姜总督莫非昏了眼？”

周远不能够相信，姜瓖竟然不同意进攻大同府，聆敬阳和他他说道：“我已让特种局潜入太原府，看看能够弄到一些有用情报？”

“都督，咱们耗不起啊，清军肆虐中原，北直隶，河南，山东，湖广，南直隶，还有大同府都在清军铁蹄之下啊，继续这样任由清军肆虐，我大明永无反击之日啊。”

“如果姜瓖真拒绝进攻大同府，我们就率兵北上延安府，湖广支援大顺军。”

聆敬阳心里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崇祯朝廷不能抗击清军，就重新回到大顺军，跟着大顺军中，比被明军拖后腿强。

周远却担心大顺军不要聆敬阳。

“都督，咱们回大顺军，大顺军未必肯收留我们啊？”

“这你就放心，我们是带兵来投，人家巴不得呢，要是孤家寡人去，可能人家不要你，还会杀你。”

聆敬阳在城内继续练兵，同时他让王牧去翼城，向陛下汇报姜瓖拒绝出兵大同，让朱由检和姜瓖相爱相杀。

朱由检此时在翼城大发雷霆，他以为姜瓖再一次成为大明官军后，会效忠于他，效忠于大明朝，可姜瓖又做起墙头草。

尤其是清军接连击败崇祯朝廷在河南军队，还有弘光系在中原军队后，姜瓖心态有很大变化。

此时，曾经同僚唐通等人也给他带话，让他莫要不识抬举，速速再一次投降清军，多尔衮在京城也给他许下高官厚禄，只要投降清军，可以继续带兵驻守太原府。

姜瓖有些心动，当王承恩来到太原城后，他没有给王承恩好脸色看，让王承恩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驱逐王承恩离开太原府。

王承恩从太原府回来后，姜瓖下令边境线军队戒严，不仅仅是汾州，沁州，哪怕是平阳府军队都不能进入太原府，此举几乎割裂他和崇祯朝廷联系。

朱由检被姜瓖一系列操作气疯了，他恨不得引兵攻打姜瓖，为此他召集张罗辅，武大定等将领，问他们可有把握突袭太原城，将姜瓖斩首。

武大定部队在河南被清军击溃，兵力就剩下六千余人，张罗辅部也被清军重创，全军兵力不足四千余人。

只有梅世丰部两万兵力完整，其他各路军队不是听调不听宣，就是人数不多，战斗力还不如普通官军。

诸多将领反对突袭太原府，朱由检见大将都不认同，也就放弃突袭太原城计划，他感觉很憋屈，北边被姜瓖压着，南边又被清军顶住，朝廷就像是在夹缝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