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出兵（三）

聆敬阳可不怕这些地头蛇，和把总下令进攻，把总拔出腰刀，大吼一声。

杀。

一百多士兵杀向李员外和家丁，家丁大多数是从溃兵中招募而来，面对职业军人进攻，哪里是对手，不到数个回合，不是被杀死，就是被俘虏。

李员外见家丁被消灭，连忙往后院跑去，聆敬阳带人追上去，徐升却抢在他前面，一个马踏飞燕。

飞起一脚踹在李员外腰眼，李员外被他一脚踹飞去，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徐升踩在他的头上。

“李员外，我妹妹在哪？”

李员外知道他死定了，也就豁出去，和徐升说道：“嘿嘿，小爷把你妹妹卖了。”

聆敬阳一听，这李员外还真是人贩子，他让士兵把李员外绑了，扔给方小眼，然后带兵把李员外家里拆了，徐升没有看到妹妹，不让方小眼把李员外带走，方小眼笑他是傻子。

“在我们手里，还没有不开口的人。”

徐升只好看着李员外被方小眼带走，好在士兵在一个地窖里找到二十多个女子，都是李员外从各地贩卖来的妇人。

聆敬阳看着这些女子，大多营养不良，还有的女子被人用绳子绑在柱子上，士兵把妇人从地窖里扶着出来，徐升在妇人中看到妹妹，上前拉着小妹的手，和小妹不停对不起。

聆敬阳看不得这种场景，和梅少佐说道：“去去去，把他们都带到军营。”

梅少佐看见一群妇人，欲望油然而生，舔着肚子，和徐升等人说道：“都督有令，去军营集合。”

说完也不管徐升和妹妹，带着亲兵强行把一群人赶到军营，没有被杀死家丁也被拖到军营。

不一会儿，方小眼也来到军营，特种局的人给李员外上了点力道，李员外就把他贩卖妇女的事情告诉方小眼。

方小眼告诉聆敬阳，李员外不是真正的员外，而是本地一个裁缝，靠着卖女人挣钱，手底下也有些家丁。

因为战乱，灵石县本地人口都跑了，他在城内占了一座府邸，化名李员外，继续干着苟且的营生。

“被卖的妇人，都卖给谁？”

方小眼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人死鸭子嘴硬，愣是不说。”

聆敬阳恶狠狠令方小眼继续打。

“那就继续打，不要让他死了，我军出征前，一定要把这些邪魅灭了。”

方小眼又回到特种局，让部下继续拷打李员外，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和方小眼发誓。

“头儿，给我一个晚上，我让他喊你祖宗。”

方小眼和部下说道：“王仇，莫给我们特种局丢脸。”

王仇看着昏死过去的李员外，一泡尿将人泼醒，然后一顿惨无人寰的暴力输出，李员外后悔来到人世间，王仇问他把人卖哪里去了。

李员外还是不说，王仇突然拿出一把剪刀，拔下李员外裤子，往那玩意剪去。

这可是男人宝贝，李员外看到寒光闪闪剪刀，内心泛起一阵阵恐惧，和王仇说道：“别剪啊。”

王仇故意把剪刀凑近一点，作势要咔嚓，李员外害怕失去那玩意，和王仇说道：“都卖给翼城了。”

李员外在平阳府拐卖妇人，然后以每个妇人五两银子到十两银子卖给翼城富商。

王仇又问他：“那些妇人去翼城，都进窑子了？”

“我不知道啊，我只卖啊。”

“老子让你卖女人？”

王仇一铁榔头砸在李员外膝盖，膝盖骨被砸得四分五裂，王仇来到军营，把李员外拐卖妇人到翼城的事情告诉众人。

聆敬阳闻后，几乎要提兵杀入翼城，可又想想，翼城是崇祯朝廷都城，虽说是临时都城，可城内达官贵人遍地走。

这些达官贵人需要女人侍奉生活，翼城就那么点大，哪有那么多人仆人和妇人，于是人贩子往翼城集中。

聆敬阳在辖区杀掉一批人贩子，可仍旧有潜藏起来的人贩子，继续贩卖妇女，这时候，王牧带着一群官吏来到军营，看见地上李员外和蒋屠夫，和聆敬阳说道：“都督，这两人是？”

“人贩，把我们辖区内妇人卖给翼城，明日将两人带到菜市场斩首示众。”

王牧也痛恨人贩子，让士兵把两人带到官府明日开刀问斩。

徐升却突然站起来，挡在王牧面前，表示不能斩首示众。

“都督不可，都督明日杀二人泄愤，其他人贩不就潜伏起来吗？”

这确实有些道理，可聆敬阳没有精力去和人贩斗智斗勇，他让王牧去负责这件事情，但蒋屠夫和李员外还是要杀，不过是秘密斩首，弃尸野外。

蒋屠夫一听要杀头，跪在地上请求不要杀他，他家里有白银千两，只要放了他，这些银子都送给众人。

聆敬阳看着这个该死屠夫，突然有一个妇人，披头散发从人群中冲出来，来到聆敬阳面前，给他下跪。

“大人，草民被这屠夫糟蹋，毁去清白，还有几个妇人被他糟蹋，寻了短见，请大人替天行道啊。”

很多妇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人，想必都被蒋屠夫糟蹋，突然一个身影从众人眼前闪过，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此人就拔出一个亲兵腰刀，回手一刀，蒋屠夫人头滚出去一米多远。

聆敬阳这才看到是徐升，徐升以为妹妹也被蒋屠夫毁了清白，一气之下，拔刀杀人。

梅少佐自认为出刀速度快，可今日在徐云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孩子，也认识到中原大地多奇人，聆敬阳也是咂舌不已，这人要是刺杀自己，梅少佐和一群亲兵真的就是只能干瞪眼。

这等身手，怎么浪费，他有意把徐升变为自己的亲兵，和徐升笑道：“好快的刀啊，还有一贼，请壮士诛之。”

徐升第一次杀人，他还沉浸在杀人后恐惧中，猛地听到聆敬阳言，又是一个地滚刀，将李员外人头切下来，然后一脚踢飞到军营空地上。

聆敬阳让梅少佐把其他人都回去休息，留下他和徐升，徐升死死看着地上蒋屠夫尸体，聆敬阳道：“徐升，这天下还有数不胜数宵小之辈，想要让妹妹悲剧不再上演，就和我一起，消灭人世间邪魅。”

可让聆敬阳非常意外，徐升突然往地上一坐，断断续续说道：“聆大人，我..杀人了？”

“嗯，你杀人了，还杀了两人。”

徐升用力撕扯头发，他骂自己怎么能杀人呢，可一想到妹妹被蒋屠夫毁了清白，又觉得杀人也能出气，聆敬阳看着陷入到分裂的徐升，开口开导他。

“你今日杀这两人，是替天行道，可人不可能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替天行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仍旧有黑暗。”

“那...我就捅破这黑暗。”

“你一人捅得破吗？”

“我尽力而为，死而后已。”

“徐升啊，只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才有能力去打破这黑暗的世界，也只有一群生死兄弟，才可以为你护在左右，让你勇往直前，你看建奴肆虐中原，你从山东来山西，不就是躲避兵灾吗？”

徐升在内心扪心自问，是，我带着一家老小来山西，就是躲避兵灾，可还是没有保护家人。

他仿佛想通了，又仿佛看透了，站起来，直勾勾给聆敬阳跪下。

“小人愿意追随大人。”

“好，从今天开始，你为我亲兵，我指哪儿，你打哪儿，做得到吗？”

徐升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和聆敬阳发誓。

“做不到，愿提头来见。”

聆敬阳让亲兵给徐升一套军装，徐升穿上军装后，一个标准国字脸汉子呈现在聆敬阳面前，聆敬阳带着他去见他妹妹。

徐升妹妹徐芸和几十个妇人坐在一起，在军营吃完饭，见聆敬阳捡来，这些妇人吓得都站起来，聆敬阳问他们可愿意回家，没有人回应他，聆敬阳又说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家，另一个留在灵石县城，成为灵石县城百姓。”

没有一个妇人愿意回家，她们也晓得回去以后也要被人瞧不起，还不如在灵石县开始新生活。

聆敬阳府邸缺少佣人，还有王牧等人家中也都缺少下人，聆敬阳把这些妇人都分到各个将领和官员家中，令官员和将领不得骚扰。

徐芸被分到聆敬阳府邸，成为文鸳鸯丫鬟，聆敬阳让徐升去熟悉军营，他却来到徐芸面前，看着这个娇小女子，说道：“徐姑娘，蒋屠夫可曾迫害你？”

徐芸瞪着一双美丽大眼睛，和聆敬阳摇摇头，聆敬阳对这个女子很有兴趣，倒不是他喜欢徐芸。

而是在让徐升熟悉后，方小眼来到军营，悄悄告诉他，特种局士兵把蒋屠夫尸体扔到野外时，发现蒋屠夫是一个阉人，没有能力去占有女人，聆敬阳顿时脑海里闪现这些妇人中，有聪慧之辈。

他和徐芸轻轻说道：“是谁说蒋屠夫糟蹋你们清白？”

徐芸仍旧是无辜摇摇头，表示她不知道，聆敬阳让亲兵把第一个站出来哭诉蒋屠夫的夫人带来，和妇人说道：“是你说蒋屠夫糟蹋你清白？”

妇人低着头不说话，聆敬阳拔出腰刀，一刀砍下去，刀刃从妇人鼻尖划过，吓得妇人尿了。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妇人害怕再一次被杀，用手指着徐芸。

“大人啊，是她啊，都是她让我们说的。”

聆敬阳让妇人滚下去，然后和徐芸说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说，你要被逐出去，你哥哥也会死在和建奴作战的战场。”

徐芸见聆敬阳有了杀意，再不说她和哥哥都要死，就回答聆敬阳，她认为人贩子该死，就该杀。

聆敬阳摇摇头，说道：“你是为了激发你哥哥吧？”

见心事被聆敬阳看穿，徐芸竟然有一丝丝害羞，她咬着嘴唇，犹豫要不要告诉聆敬阳，最后还是和聆敬阳说起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徐升从小憨厚，空有一身好本领，却从来不恃强凌弱，天下大乱，同村年轻人不是早早就带着家人南下，就是组成义军和清军战斗。

只有哥哥带着家人来到山西躲避战乱，可来了山西后，哥哥还是没有保护家人。

作为妹妹，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哥哥就这样，希望哥哥可以出人头地，而不是浑浑噩噩活着。

于是她故意让一个妇人去诉说被蒋屠夫糟蹋清白，以此来激发哥哥怒气，果不其然，徐升彻底暴走，一刀砍掉蒋屠夫脑袋，又砍下李员外脑袋当球踢。

聆敬阳不喜欢太聪明，太有心机的女人，突然问徐芸：“好一个女人啊，你还没有婚嫁吧？”

不知道为什么，徐芸听聆敬阳这句话，总感觉心里怪怪，再一看聆敬阳英俊面庞，一颗芳心顿时沦陷。

“小女子尚未成婚。”

“本都督把你许配给梅少佐，你可以愿意啊？”

徐芸不晓得谁是梅少佐，聆敬阳见她没有回应，以为她默认了。

“明日我就给你们完婚。”

“都督，梅少佐是谁啊？”

“就是我的亲兵，那个使长刀的汉子。”

徐芸顿时想起梅少佐模样，一米六不到的个子，还特别猥琐，长相不及聆都督一半，她头摇得破浪鼓一样，和聆敬阳说道：“聆都督，小女子宁死不嫁。”

梅少佐突然从门外进来，和徐芸露出一口大黄牙。

“你说你不嫁人，你就不嫁人？”

徐芸看了看聆敬阳，又看了看梅少佐，长相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咬着舌头，鼓起勇气，拒绝聆敬阳让她嫁人。

又和梅少佐说道：“我就算是嫁人，也要嫁给聆都督这样英雄，你...你撒泡尿照照镜子，丑出天际了。”

梅少佐第一次被人说丑，还是被一个美人说他丑，内心的耻辱和愤怒喷涌而出。

他在扶桑岛他是皇族，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可今日被中原女子说丑，再也憋不住委屈，回头看向聆敬阳。

一双小眼睛中充满泪水，聆敬阳都有些心疼。

“都督，这女人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