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黄雀在后（一）

数百明军杀到包衣面前，包衣中有的人提着武器抵抗明军，浑不要命打法让老馒头大呼惊奇。

这些奴才咋这么卖力？

方小眼混在部队中，用满语高呼八旗兵败了，大家快跑啊，有的包衣听到方小眼叫喊声后，偷偷扛着一袋粮食从战场上消失。

但是抵抗明军包衣人数更多，老馒头竟然不能快速打败这群包衣，方小眼开始制造混乱和扰乱包衣军心，他提着一柄大刀到一群人数较多包衣面前，和他们吼道：“建奴杀尔等家人，还不速速和我一起杀建奴？”

包衣们看着方小眼打扮，留着辫子，也是包衣打扮，

突然，一个包衣怒骂方小眼：“你好大胆啊，主子在厮杀，还不去帮忙？”

方小眼晓得此人就是死心塌地为包衣卖命，慌忙低着头和他赔不是，猛然间，一刀砍向包衣，锋利刀刃砍破包衣咽喉。

包衣捂着脖子，方小眼又吼道：“想活命的，就跟我来，想死的，赶紧去死。”

一群包衣被方小眼气势震撼，方小眼振臂一挥，带着包衣从战场撤退，有一群包衣撤退，其他包衣也跟着撤退。

还在坚持和明军战斗的包衣，见同伴都跑了，也没有信心继续作战，被老馒头轻而易举击败。

老馒头带着部队从后方进攻绿营兵，绿营兵两线作战，仍旧不落下风，倒不是绿营兵战斗力强悍，而是聆敬阳部队有太多新兵，战斗力和之前部队相比下降不少。

老馒头和石铁拼了老命，不能击败绿营兵，绿营兵中也有数百八旗兵，战斗力不虚明军，绿营兵稳住防线后，明军反而被绿营兵以人数上优势开始反击。

聆敬阳在正面和清军骑兵厮杀，数百清军骑兵逐渐被击败，战死一半多骑兵后，剩下骑兵从战场上撤退，聆敬阳带着部队支援石铁和老馒头。

张顺在战斗中，冲杀在第一线，和清军对战中，明显感觉到绿营兵和八旗兵混编后的骑兵队伍战斗力非常强悍，在聆敬阳身旁说道：“聆都督，清军实力越来越强了。”

聆敬阳也是大惊，这绿营兵战斗力提升不少，他和张顺说道：“走，去支援石铁，等打完以后，俘虏绿营兵，问问他们咋变得这么强？”

两人领着近千名明军支援石铁，得到支援后的石铁部，终于顶住清军反攻，胜利开始向着明军倾斜。

清军失去指挥，士气又开始下滑，在下半夜，清军全线溃败，聆敬阳下令全军追击。

突然有一群包衣冲到明军面前，聆敬阳一看，是方小眼带着一群包衣，方小眼急迫和聆敬阳汇报：“都督，有诈。”

聆敬阳，张顺，石铁等将领都还是懵逼状态，方小眼从人群中拖出来一个包衣，和众将领说道：“这人也是包衣，他昨晚太饿了，就在粮车找吃的，却发现粮车上的粮草大多是都是沙土，末将以为清军想引诱出击，然后一举歼灭我军。”

聆敬阳连忙带人来到粮车，老馒头提出来一袋粮食，打开一看，只有上面是一层糙米，下面全部是泥土，又打开其他粮车上的粮食，也都是泥土，聆敬阳立即下令撤退。

数千明军疯狂往龙门关撤退，就在明军撒开脚丫撤退时，后面突然传来地动山摇冲杀声，是清军骑兵部队拍马杀到。

洪承畴亲自率领两千清军骑兵，追击聆敬阳这支明军队伍，洪承畴早就有想给崇祯朝廷放血的念头。

在多铎领兵南下湖广后，他经略河南一省，河南连年战乱，十室九空，并没有多少人口，他在河南努力恢复秩序，为清军提供战略之眼。

却发现河南为数不多的百姓疯狂去往山西，河南地区劳动力严重不足，洪承畴立马意识到崇祯朝廷还有很大吸引力，不能任由崇祯朝廷持续吸血河南。

恰好山西明军出兵河南，围攻洛阳，他想出用哈良为诱饵，来引诱明军追击，然后率领精锐骑兵，歼灭明军野战部队，在杀入山西烧杀抢掠，迫使河南百姓撤回到河南。

两千清军骑兵很快就赶上来，杀入明军阵中，老馒头率领数百部下迎战清军，却被清军冲得七零八落。

聆敬阳数次想回身战斗，都被张顺和石铁强行夹在中间撤退，聆敬阳不忍心老馒头全军覆没。

大骂张顺和石铁：“你俩给老子滚开。”

石铁大声怒吼聆敬阳：“都督，建奴骑兵太快了，再不走都要死在这里，是来给老馒头报仇啊？”

聆敬阳咬牙切齿，被迫向龙门关撤退，洪承畴下令必杀令，只要是明军将士，不投降统统杀死，但又因为是骑兵，没有过分追杀散兵，一心一意追上明军大部队。

老馒头提着大刀抡大刀片子，砍死一个清兵后，突然被一根不知道从里飞来的棍子敲晕，整个人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馒头悠悠醒来，看见天空下起大雨，附近白茫茫一片，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大吼一声，还有活着的吗？

没有回应他，他捡起大刀，向着龙门关赶去，他要去支援聆敬阳，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清兵去死。

此时的龙门关，清军已经追上聆敬阳大部队，聆敬阳没有来得及撤回到关内，被迫应战清军，两支军队爆发轰轰烈烈战斗。

明军没有援军，清军不需要援军，在关外杀得头破血流，聆敬阳心想，莫非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他脑海里闪现文鸳鸯和白璐水模样，这辈子辜负这两个女人。

清军越战越勇，明军士兵耗尽全身力气，都不能阻挡清军骑兵冲杀，眼看部队越打越少，少数明军将士也绷不住开始溃散。

张顺带着数百将士，掩护聆敬阳撤回到洛阳城，聆敬阳拒绝撤退，他仿佛看到末日，大好河山终究还是被清军马蹄践踏，他举着大刀，面目狰狞杀向清军。

一个清兵骑着战马向他冲来，在结实的人体胸膛，都顶不住战马冲撞，清军战马距离聆敬阳只有数米，聆敬阳眼瞳都是清兵影子，突然一声铳响，清兵尸体飞出去，战马也从另一侧跑开。

聆敬阳抬起头，往后面看去，是徐芸，她端着一杆火铳在装填弹药，看见这个心机满满的妇人也在尽一份力量，聆敬阳苦笑一声，再一次打起精神分和清军继续战斗，梅少佐和徐升护在两侧，三人组成杀戮小组，成功干掉数个清兵。

聆敬阳个人勇敢，不能挽救全军，洪承畴稳操胜券，可突然有一支部队从后面进攻他的部队，洪承畴回头一看，竟然是一群包衣。

这群包衣在方小眼率领下，终于爆发，平日被满人欺压，砍杀都浮现在脑海，现在他们有机会一雪前耻，都捡起地上武器，向着清军发起自杀性进攻。

洪承畴没有料想到包衣愤怒，竟然也有如此能量，正在进攻的清军骑兵部队被包衣捅了屁眼，顿时全军出现混乱。

聆敬阳不知道清军为什么突然混乱，但他绝对不会任由清军重新组织进攻，带着剩下部队发起反击，清军在明军和包衣双重冲锋下，被迫向南撤退。

洪承畴没有能够全歼聆敬阳部队，却杀伤众多明军，也就带着部队往开封撤退，一路上聚拢不少被打散的哈良部下，竟然得到两千多步兵，洪承畴眼珠子一转，竟然又带着部队重新回到龙门关，想一举攻占龙门关。

不过他没有攻下龙门关，因为明军部队也撤回到龙门关，洪承畴见没有机会攻下龙门关，只好带着部队往洛阳城赶去，他要把洛阳城清军都带回来。

他下令在前进途中，只要看到活着的将士，全部杀掉，老馒头在回龙门关途中，看见一群清兵往回走，连忙找到一个池塘，整个人往池塘一跳。

然后憋住气，面部朝下，任由身体浮上来，清兵从这里路过时，看见一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也没有兴致，快速从这里路过后，老馒头突然一个翻滚，面部朝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