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增援（五）

聆敬阳和李过得到宁化城没有被攻破消息，下令全军将士只带一天干粮，加速前进，在第二天中午，抵达宁化城西北方向的一个山坳，在这里明军坐下来，调整部队和恢复体力。

围攻宁化城的清军也发现明军援军到来，清军将领非常果断下令撤退，聆敬阳还没有来得及发起进攻，就接到清军撤退的消息，让聆敬阳也有一种一拳打空的痛苦。

他带着部队进入宁化城，城内守军见他率部前来，发出劫后余生的呼喊，聆敬阳来到城内后，看着远处的清军越走远远，他很担心翼城被清军攻破，李过也很担心崇祯朝廷被清军灭掉。

那样一来，整个江北就剩下大顺军和大西军，清军可以调集主力部队消灭大西和大顺。

可从宁化城去翼城，不比去河南府近多少距离，聆敬阳有些后悔放弃汾州和灵石城，如果在汾州有驻军，就可以尽快增援翼城。

此时他有一种无力感，李过和他一样，大军在宁化城成了一支可有可无军队，不管是去宣府镇，还是支援大西军，崇祯朝廷，都需要数十天时间。

聆敬阳咬咬牙，令后方的王牧负责护送粮草，又令王堡继续驻守宁武关，清军如攻打宁武关，全城军民往南撤退，他带上部队继续往翼城前进，李过也咬牙坚持，率领部队和聆敬阳一起去翼城。

大军往南抵达静乐县，这里被清军攻占后焚毁，一座好好的城池都是一片瓦砾，聆敬阳在城内没有看到一个活口，当然这里本来也就没有多少百姓。

李如风一直在为大军开路，在静乐县东边的牛尾庄，发现清军在这里宿营，这只清军就是围攻宁化县的清军，聆敬阳犹豫要不要打这只清军，李过却说道：“打，肯定要打，哪怕多打死一个清兵，也能减少其他各地战场压力。”

这句话激发起聆敬阳，他下定决心进攻清军，因为炮营和辎重部队还落在后面，聆敬阳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让辎重和炮营为诱饵，把清军引过来，再集中主力部队打崩清军。

这个战术很冒险，因为清军也有一万多人，人数不比明军少，反而还要比明军人数多，如果没有伏击成功，被清军突入到辎重和炮队，将会是雪崩。

可不用辎重和炮队引诱，和清军硬碰硬，就算是取胜，也是一场惨胜，聆敬阳让李过佯装成主力部队往南边奔去，又让辎重和炮营继续往前进，他率领军队在静乐县保持沉默，等炮营离开后，才下令部队启程。

这样一来，大顺军在前，炮营和辎重在中间，聆敬阳部在后，在牛尾庄的清军，只看到李过抛弃辎重和炮队往前去了，没有看到后面的聆敬阳部队。

清军在太原府作战多日，也缺少粮食，清军将领决定吃掉明军辎重和炮营，以此补充粮草的不足，清军说干就干，一万多清军从牛尾庄向着明军辎重和炮营冲去。

李过在清军启动后，立马率领部队杀一个回马枪，清军早就防备李过会杀回来，在李过回援路上布置六千兵马，抵挡大顺军支援。

李过被清军挡住去路，也不急躁，带着部队就地和清军交战，他知道聆敬阳鬼点子多，不会这么轻易被清军吃掉辎重和炮营。

聆敬阳此时并不在静乐县，也不再辎重部队和炮营后面，而是带着直属部队，铁拳军团，张顺，李如风，高鼎五部九千兵马伪装成护送辎重的民夫，只有老馒头炮营是货真价实的炮手，其他人都是明军将士。

老馒头也感慨聆敬阳是个鬼才，聆敬阳在静乐县等待时，让运送粮草的民夫脱下衣服，然后率领部队换上民夫衣服，民夫衣服不够用，吃赤裸着臂膀护送粮草。

全军将士把武器藏在粮车里，等待清军前来进攻，当他看到清军呼哧呼哧冲过来，毫不客气下令进攻。

于是在清军眼中，明军民夫竟然整齐列队，用弓箭，火铳射击清军，清军冲上来一批，就被打死一批，清军中冲得最凶的，跑得最快的，都被打死打伤，后面清军不以为意，以为这是民夫最后的抵抗，扛着武器继续进攻。

明军中的“民夫”见清军冲上来后，纷纷扔掉弓箭和火铳，提着武器冲上来和清军进行肉搏战，清军冲进辎重队伍中，被迎面而来的民夫打得晕头转向。

这一次聆敬阳亲自提着大刀上场杀敌，在交战中他明显感觉到，清军中很多将士并不是八旗兵，而是留着辫子的绿营兵，绿营兵在他眼里就是数典忘祖之辈，杀起来毫不手软。

梅少佐领着数十个侍卫护在他左右，梅少佐在历次战斗中得到很多成长，内心也把自己当成一个明人，而不是扶桑人，在战场上他尽心尽力保护聆敬阳，让聆敬阳可以全力杀敌。

数千清军被明军打得灰头土脸，很多清兵被杀死时，都不能理解明军的民夫也这么强吗？

明军势如破竹，清军节节败退，老馒头和炮营将士没有参加战斗，在清军开始撤退时，老馒头下令炮手进行开炮，他要在清军撤退途中将清军炸成零件。

清军的进攻被明军打崩，被迫往东边撤退，聆敬阳带着部队追击没有撤走的清军，老馒头在清军撤退途中，下令开炮，数十门大小火炮向着清军撤退道路轰炸，红衣大炮和虎蹲炮受制于技术限制，准头不足，却还是将清军撤退最快的将士炸得血肉模糊。

在战场的南侧，李过和部下也开始发力，数千大顺军将士在和清军僵持一番后，一鼓作气击溃清军，在战场上疯狂砍杀清军，一万多清军被大顺军和明军击败，整个战场都是清军溃兵，聆敬阳和李过下令全军追杀，务必消灭清军有生力量。

清军被联军追杀，跑不快的清兵扔掉武器投降，但也有一半一行的清军从联军追击中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