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突然觉得周远是不是脑子坏了。
“荒唐,老子跟着都督南征北战,不知道有多快意恩仇,怎么能跟着你,还有江北的万岁爷,京城那位万岁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给他做事,他就砍谁,怎么,你忘了孙督师还有被他杀掉的朝廷文武大臣吗?”
不管他怎么说,周远都能诱惑他:“今日不同以往,他杀谁不重要,只要把他推到皇位,手中有绝对的力量,谁能奈我何?只要你我联手,我为赣南王,你为湖广王,天下我俩有七之一,这天下以后谁说了算,还要看你我二人眼色,至于皇帝老儿,让他做个吉祥物,岂不是美哉?”
“哼,你这是小人之心,把陛下重新抬上来,就能够赶走贱奴,赶走扶桑人,还有广东的红毛鬼子,你今日以下作乱,是在自毁长城,我在城内有四千兵马,只要你回头,我石铁保证你不死。”
“回头?我告诉你,陛下的首席大臣李建泰,就在咱们城内,不仅仅是李建泰,在贵州,云南有支持陛下的力量,我倒是觉得是总兵才华不在聆敬阳之下,只要你跟着我干,裂土封侯不在话下。”
周远说得天花乱坠,石铁不为所动,他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受够了和清军,大顺军,大西军作战失败的耻辱,跟着聆敬阳以后,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就算失败,也不至于败得很难看。
他不想回到崇祯皇帝时期,没有军饷,没有粮草,手底下的士兵,就是叫花子。
每一次作战都被敌人打得抱头鼠窜,要不他跑得快,人头早就被砍下来当球踢。
他猛地拔出大刀,指着周远下最后通牒:“我最后一次问你,投还是不投?”
周远没有一点畏惧,反而放声大笑:“哈哈,石铁,我告诉你,晚了,一切都晚了。”
“晚什么,老子宰了你,你府邸内的那数百人,老子还真看不上。”
周远突然眼睛散发出寒光,他以一种胜利者姿态告诉石铁,他看得上,看不上,已都无所谓,就算是砍了他也无所谓。
就在昨晚,福建的郑芝龙率军越过江西边境线,正往赣州府杀来,和郑芝龙出兵的不仅仅是福建明军,还有荷兰人,荷兰人火器超过大明。
此时是石铁杀了他,又能怎样?
他早就和郑芝龙达成协议,还劝说石铁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这杂碎竟然吃里扒外,勾结郑芝龙,我说郑芝龙率军前往山东和扶桑人作战,抵达山东以后,部队和他都不见踪影,没想到竟和你们勾搭,真是我都督府耻辱。”
“耻辱能当饭吃吗,不能,聆敬阳这个都督府马上就要被颠覆,我邀将军和我回归朝廷,奔个好前程,从现在开始,你率领你的部队杀掉城内聆敬阳嫡系,对外宣布效忠朝廷,我保你飞黄腾达。”
“你以为郑芝龙是好心吗,他能拥护唐王殿下为皇,这次又拥护陛下再次登上皇位,这是在玩你。”
郑芝龙玩弄崇祯陛下,周远还真不关心,他只想干掉聆敬阳吗,他就能成为赣南王,也能够将文鸳鸯收入囊中,成为他的正牌夫人。
“最多两天,郑芝龙的前锋就会打到赣州城下,不仅仅是赣州府,他的兵马还会进攻南直隶丛山关,应天府的鲁王。都要被一一消灭。”
彼时,郑芝龙将会成为大明朝廷的军方扛把子,石铁问他崇祯陛下呢?
还有那郑芝龙就会心甘情愿让出兵权,拥护崇祯爷,那福建隆武陛下,又置于何地?
“不过是一群藩王而已,可以推你上去,也可以把你废了,郑公消灭唐王,鲁王,福王等藩王后,崇祯陛下莅临应天府,彼时你为湖广总督,可是一方诸侯,谁都要看你脸色行事。”
周远把前途向石铁勾勒万般美好,可石铁仍拒绝他的拉拢,他只知道跟着聆敬阳,联合大顺军大西军驱逐建奴,聆敬阳才是大明救星。
他把大刀架在周远脖子上,作势砍下去。
出乎他的意料,周远一点都不怕,反而笑呵呵看着他。
仿佛大刀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石铁,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的兵马赶紧离开赣州城,或许你还能救聆都督一命。”
其实周远心里也虚,要说他不害怕石铁一刀剁下来,那是假的,既然拉拢不了石铁,那就让石铁赶紧滚犊子离开赣州城。
这一下反而让石铁有些想不通,让他走他偏偏不走。
“莫要在这里故弄玄虚,都死到临头还让老子离开赣州府,老子有八千兵马,守住赣州城绰绰有余,他郑芝龙来多少死多少,那时我会让小兵,把你的人头挂在城墙上,让城外贼军看看,叛贼的下场有多惨?”
周远把脖子往前顶了一下,让刀刃更紧密贴在皮肤上,故意恐吓石铁,杀了他不过一时快意,聆敬阳可就要被杀死。
石铁不信他的鬼话,他终于石铁致命一击,荷兰人可不是仅仅跟着郑公进攻江西、南直隶等地。
荷兰主力部队另辟蹊径,全军杀入潮州府,如果一切顺利,荷兰人应该攻下潮州府东部州县,不用数天就可进攻惠州府,以荷兰人的军事实力,足以碾压聆敬阳在惠州府的杂牌兵。
荷兰人主力部队竟然进攻广东?
石铁像是被雷劈过,他听说过荷兰人,这群人也是属于红毛鬼子中的一种,占了台湾岛屿,武器装备也比大明更加先进。
这一刻,他真想一刀砍掉周远脑袋,可周远这么一说,他迟迟砍下来。
见他犹豫,周远又说道:“石总兵,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在城内有一支兵马,就在都督府,你砍了我的脑袋,我的部下也会杀入都督府,杀死都督府内所有人,聆敬阳的女人,还有都督府文武官员都得死,有他们给我陪葬,我觉得挺好的,你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