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空有一身力却使不出,宏江此刻的状态就是如此,有时候让人滚也是种无奈。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葛力姆乔?蝶冢先生让我们,走呢。”市丸银喊了葛力姆乔一句,又颔首说道:“那我们暂且告辞了,蝶冢先生。”
“切!”葛力姆乔瞥了一护一眼,路过宏江身旁时再也忍不住,低声说道:“你们还能保护那个废物多久?等你们都倒下,他再不会有这样的运气了。”
“那就保护到我们倒下为止好了。况且,一护他可不是个废物呢。”
宏江转过头,似是自言自语道:“他只有十七岁,迷茫也好自责也罢,都是可以被允许的。但这不能持续太久,也不会持续太久。”
“他会自己走出困境,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你。”宏江说着,突然拍了拍葛力姆乔的肩膀笑着说道:“下次如果你输了,我保护你怎么样?一人一次,我也不算干扰了你和一护的公平对决。”
“你,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葛力姆乔一把甩开宏江的手,显得有些慌张,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尤其对方还是个死神。
“我不用任何人保护,告诉那个家伙下次我肯定会干掉他的,包括你,我也会连一起干掉!”
有点说大话,可对葛力姆乔来说或许不算,宏江知道他真是这样想的,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居然有些希望对方的话能够成真。
一道又一道黑腔重新合上,不管是夜一还是浦原,亦或是藏身在一座废弃仓库中的平子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刚刚只要有一方有动手的征兆,那此刻的空座町估计已经沦为一片废墟了。
“喂,死鱼眼,你那边没事吧?”
“还好,就是……”宏江望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恋次和露琪亚,“有两个人要带回去,来帮帮忙?”
“自己扛!”
“什么为夫千斤担,妻子分五百就是骗人的吧,唉~”宏江把恋次拖在手上,又将流了不少血的露琪亚抗在肩头,对一护招呼道:“你也一起来吧,有浦原的温泉,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蝶冢先生……”一护眼皮微垂,似乎不敢看宏江一样,“对,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也畏手畏脚,都是我的错。”一护跪坐在地上,有些丧气地自言自语道:“我保护不了任何人,除了是个拖累,我没有一点用处,我输了,不,是惨败……”
“对,是惨败啊。”宏江打断了一护的话,继续说道:“同伴受伤,敌人安全撤退,不是惨败是什么?”
“可它也仅仅是次失败罢了,都过去了,你和这个红头发白痴都很幸运,你们还活着,所以它只是一次沉痛的教训,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而已。所以,给我抬起头来,一护!”
宏江的呵斥让一护的头更低了,只是,一只脚迫使他抬起了头,“来,看看这个红头发白痴,他现在还活着,你觉得这个结果很差吗?告诉我,一护!”
“不……”
“还有露琪亚,你觉得她还活着,这样的结果很差吗?”
“不,不……,但也不好。”
宏江直接一脚把一护踹倒在地上,“如果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失败的,那这个不好不坏的结果就值得你去庆幸!失败或许难以接受,可更令人绝望的是你没有机会失败!”
“尝试卑鄙起来也好,利用别人也行,哪怕你觉得自己已经没法更强大了,如果你足够痛恨失败的自己,就想办法去改变自己,而不是让失败后的画面装满你整个大脑!这样只会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直到最后一次,你也就浪费了你所有的机会!”
一护躺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宏江的话仿佛屏蔽了他周围的空气,让他难以呼吸。
“而且,把别人的安全与否归结到自己的成败上,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小鬼。”宏江不屑地说道:“我的手下可不是想着被人保护的废物,他们都有自负生死的觉悟!不用你代替他们去厮杀,现世的凡人多你一个也没什么影响。”
“现在过去中呆多久随便你吧,我们恕不奉陪。只是下一次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退后,把敌人交给我们吗,黑崎同学?”
这是宏江对一护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攻破一护内心的最后一柄利刃,他不是想出风头,只是想为同伴尽一点力,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可就是尽不了力,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单单是拖累和负担,更可能是伤害同伴的双刃剑。
“我的身体里有个怪物,你知道吗,蝶冢先生。”一护好像不知道宏江已经离开了,一个人在那不停地大喊大叫着:“我不敢放他出来,我也控制不住他要冲出来的念头,你知道吗,蝶冢先生。”
我知道的,宏江躲在一栋房屋后,几乎两次被当做人质,对一护来说实在太难以接受了,况且他也有他的苦衷,从出生起就已经虚化,这莫名其妙的痛苦不是轻易能承受的。
一护太需要一次发泄了,宏江也想让他明白,他不用因为现在软弱的自己而自责,也不需要把所有都扛在自己肩上,露琪亚、茶渡以及所有他认识的人,都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多看看自己吧,一护,你确实有难以逾越的困难,这并非是可耻的事。’宏江心中默念着,‘至于最后是克服还是逃避,你都是勇敢的。’
“那个怪物到底要怎么办,怎么办?”一护双眼迷离,喃喃自语道:“你能教我该怎么办吗?蝶冢先生。”
我能!哦不,是浦原能!宏江差一点就要冲出去了,什么适当的紧迫感全都可以放下,效果差就差点吧,他还有后续计划可以弥补!
一护现在的状态太过于微妙了,一念天堂一念深渊,得赶紧拉回来!
只是,不用他拉一护就一下子坐了起来,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晃一晃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
万念具灰?不太像,宏江偷瞄了眼,头都抬起来了,这不能算失魂落魄吧。
可振作起来也不太像,眼神太平静了。
难道还是那一念天堂一念深渊的状态?宏江有些拿不准犯起难来,这让我到底是拉好呢,还是不拉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