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彩霞嘴一瘪流出眼泪,秦建国也难受的把头撇朝一边,一旁的苏滢忙拉过董校长,悄声道:“我大姐这次不来了,她没准备好,想下次再参加。”
“哦?”董校长有些遗憾,但也没再说什么,下次来考就好,就去宣布开考了。
秦召娣再不会来参考了,今天她比谁都起得早,把弟妹父母的早点精心做好,又去拌猪食做各种家务。
高彩霞夺过她手中猪食盆,大哭着说谁要她做这些,推攘着要她去学校参加考试。
秦召娣任母亲打骂,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但也不来考试。
学校大铁门关上,考试开始,家人们陆续离开。
苏滢送母亲去农具室,带着大虎回小屋,快到坡脚时,苏滢以为自已的眼睛出问题了。
坡脚下站着一个男人,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穿着半点不合身,脚上一只豁口皮鞋一只破洞布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是她那个亲爹苏云衡?
就算当年落魄到马关村,苏云衡也是公认的美男子,现在跟流浪汉有什么区别?
苏云衡一眼就认出苏滢,大喊大叫:“滢滢,你妈呢,我都饿死了?”
这一路来他吃尽苦头。
本想找以前称兄道弟的人借点路费,结果借到一顿好打。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苏云衡又是个聪明人,他跑去那个被烧了的仓库,不怕脏不怕累,把里面的东西筛捡出一些,在路边做了他以前最看不起的零售生意。
三文不值两文的卖了些钱,才买得一身旧衣服,一双旧皮鞋。
钱如此金贵,苏云衡发挥聪明才智,从申城坐班车到锦城,逃票成功。
再接再厉,从锦城到东乡镇的班车他也逃票,不想半路被司机识破丢下车,走夜路被人打劫光身上所有钱,只得拿两只脚走着来,脚上全磨起血泡。
苏滢没答话,梗着头朝小屋走,苏云衡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大意就是他吃了天大的苦,她这个做女儿的得体谅。
苏滢心里厌烦,可为了锃哥哥平静考完,现在她得忍。
一进小屋,苏云衡就到处看,手指着灶台旁墙上挂着的火腿,喊:“切火腿蒸,煮干饭,我要吃!”
那是李小囡爸爸那次拿来的火腿,秦锃每次来都不吃,不是他不喜欢吃,而是他要留给苏滢母女吃。
苏云衡毫无顾忌,还嫌着苏滢:“你怎么只切这么点?不知道你爸爸是大男人吃得多吗?”
苏滢恨不能将碗砸他脸上。
知道自已是男人,怎么从不做男人该做的事?
但为了秦锃,苏滢还是只能忍。
看苏滢切了一大海碗火腿蒸下锅,苏云衡这才放心,跑去水缸边舀了两大瓢水“咕咚咕咚”喝下,他就跑进里屋,大床上一躺,闭着眼睛跟死人一样不会动了。
苏滢还以为他睡死了,等肉蒸好刚拿出锅,亲爹马上醒了,跑出来把一海碗蒸火腿和着一锅干饭全吃完,看到苏滢蒸了米糕,他又把米糕全吃了。
苏滢气得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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