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的小姑娘长大了;但却好像,马上就要属于别人了。
顾峤垂下眸子,掩盖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时九渡的出现,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许久之后,直到脖子间的湿润感消失。
顾峤才开口:“够了。松开。”
“我要去取东西。”
时九渡抬眸看着亮如白昼的亚拉桑山脉。
问:“会回来吗?”
顾峤点头。
“不会再骗我了?”
上次说会回来,她是回来了,不过很快就走了。
而且一走就是三十八天二十个小时。
顾峤继续点头。
时九渡再问:“多久?”
顾峤抬手,揉了揉眉心。“很快,几分钟。”
时九渡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上次,她也说很快,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顾峤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
时九渡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那只纤细的手腕。
时九渡将力度把握的很好,没有弄伤她,也没有弄痛她。
但也让她无法挣脱……
时九渡看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少女,走向广场中央。
他的小朋友,剪了短发;化名零……
是想从零开始吗?
她背对着他,不知道抬手做了什么。
亚拉桑山脉的异样消失了,回到了正常的黑夜。
而此时,顾峤却看着那块漆黑的令牌,目光很是嫌弃。
顾峤眼底的嫌弃,就连令牌都感受到了。
令牌震动了几下。“你还不赶紧滴血认主。”
顾峤眼神透着一个信息。
“不想要了。”
令牌有些慌了。“为什么,你已经通过测验了,是被我认可的主人了。”
顾峤轻声,悠悠的说:“你伤了他。”
令牌愣了半秒。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令牌顿时怒了。“那都是幻境,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得到他。”
“他受伤了。”那闷哼不是假的,她从他身上也闻到血腥味。
“他明明可以躲开,可以不受伤的。”令牌就搞不懂了,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不过去,那些树木也伤害不到主人。
他那是多此一举,他过去就是给主人添乱。
顾峤淡淡的再次说:“你最终还是伤了他。”
说完顾峤就准备转身,令牌顿时慌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像一道光一样射入了她的眉心。
时九渡只见一道见朝她的眉心飞去。
几个健步就飞奔到了她的面前。
“刚刚怎么回事,你没事吧……”时九渡朝她的眉心摸去。
没有异样,也没有受伤。
然后又拿起她的手腕,探了探脉……
也没有异样……
顾峤收回手,平静的说:“没事。”
然后抬步离开了祭祀台,随着她的离开,圣地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而那些被之前的异样伤的族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并没有问题。
衣服上也没有血渍。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疑惑……
“顾姑娘,你拿到圣物了吗?”
首领看着顾峤问道,他不确定,圣物还是不是安全的。
顾峤点头。“拿到了。”
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交给首领。
“如果日后,再有人来寻。就将这个盒子给他。”
首领立马懂了。
顾姑娘这是在帮他们。
首领赶紧接过盒子。
“多谢顾姑娘。顾姑娘大恩大德,我族没齿难忘。”
百年前,族中长老就推算出,族中百年内将有灭顶之灾的危险。
后来他们莫明奇妙出现在这个地方,还以为是大祸将至。
一直到刚刚的异样……
首领和长老都明白,那个异样,或许才是……
有一句话,霍说的很对。
他们终究会被发现,而他们的圣物迟早会守不住。
这样想来,与其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落在顾姑娘的手里。
毕竟她是被圣地认可了的人。
如今她又赠于宝物替代,应该当是替他们当灾的。
顾峤抬眸望向夜空。
她从不是普渡众生,慈悲为怀之人。
“你们救了他。两清了。”
走到前方的霍晋渊身影一顿,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流出。
峤峤是在替他还恩。
回到营地后,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时九渡却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顾峤,甚至跟着顾峤去了她睡觉的树屋,也没有回给他安排的屋子。
顾峤看着跟着自己走进来的男人,揉了一下眉心。
“我要休息了。”意思是,你该离开。
时九渡却恍若没有听见一般。“我后背有些痛,帮我看看。”
说着男人就开始掀起了毛衣……
回来的路上,他的外套已经披在了顾峤的身上。
此时,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套头针织衫。
树屋没有灯,只有一点点月光洒进来。
但隐约可见针织衫上后背处,印着一道浓浓的印子。
淡淡的血腥味,也飘荡在周围。
眼看男人将毛衣一点点掀起,马上就要……
顾峤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他。
“时九渡!!!”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
下一秒,顾峤只觉得后背一热,男人浓郁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原来也是这么好听的。”
被他嫌弃了千年的名字。
此刻从她嘴里念出来,竟然格外的好听。
男人已经脱掉了毛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回来后,顾峤也已经脱下了外套。
此刻她身上也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衣服。
隔着薄薄的衣服,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时九渡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间,轻声控诉。
“你说会回来。我信了。”
“我找了你整整三十八天,二十小时。我差点以为,我真的要把你弄丢了。”
看到那些Continent 地下拳馆的视频时;时九渡真的差点疯了。
“顾峤,我说过,我会等你,给你时间,等你愿意,等你点头,等你长大……”
“可是我现在不想等了。”
“我不想再体会一次失去你的消息,失去你的痛苦。”
“顾峤,一起到老,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越说越暗哑;
顾峤却只感受到脖子处湿润感越来越重……
眼滴顺着脖子,一点点滴进锁骨,滑入肩胛骨的位置。
男人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大部分都在轻声的控诉顾峤欺骗了他。
说好,会回来。
说好,不会让他找不到。
结果却……
月光透过窗子,一点点的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短发少女被高大的男人轻拥着;男人的脑袋埋在她的颈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