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同有生命一般包围着房屋,肆无忌惮的燃烧,恣意妄为,浓黑的烟雾冲天而上,空气中氤氲着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
消防员们提着灭火器,水枪,径直冲入火海。
商渡身穿黑红色的消防服,神情凝重,眼底闪过慌乱。
“我的钱包还在里面!”曲母焦急大喊,挣脱着要冲进去。
消防员没空安抚她,冷着声道:“你去,现在就进去,看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曲母陡然安静如鸡。
陶文雅花容失色:“唐……唐绫烟跟阿婆还没出来!”
乱作一团,可没人搭理。
整个屋子都烧起来了,郑水秀被一个消防员搀扶着出来,捂着胸咳嗽着。
这一整套四合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将火完全熄灭,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
在里面没有找到绫烟,商渡面色很沉,掏出手机连忙给绫烟打电话。
自从上次争吵后,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
商渡主动找过她,但是绫烟闭门不见,后面索性连诊所都不开了,直接出租给了一个踩缝纫机靠缝补衣服赚钱的阿婆。
她果断,说不见他就不见。
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商渡低低骂了一句,跟同事借了手机,依旧没打通。
“唐绫烟,一大早就没出去,她是不是被……”陶文雅脸色苍白。
商渡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心脏蓦然一紧。
忽然后悔,他跟她吵什么啊。
“唐绫烟,其实人挺好的,我上次感冒了还是她给我开的药,要是她一直在屋里睡着了没意识到起火,会不会被烧成灰了啊……”陶文雅疯狂脑补,越脑补越害怕,幸好她睡眠浅,一有动静就会被惊醒。
看向商渡,目光露出几分同情:“商大哥,你也别太难受……”
“闭嘴!”
商渡眼白是红色血丝晕染,翻滚着戾气,死死的盯着陶文雅。
陶文雅一颤。
还好她当时没勾搭上商渡,不然就这脾气,她不得被家暴死。
“队长!”
消防员队长冲过去:“查出火源了吗?”
“我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干净的空油桶,不排除人为。”
消防员队长神色沉重:“这件事交由刑警勘察,我们负责查找好火源就行。”
“是!”
商渡唇瓣忍不住发颤,跑过去问:“油桶在哪发现的?”
“东厢后面。”
东厢,就是绫烟住的位置。
消防员队长看着商渡脸色愈发的差,眉头一跳:“商渡,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队长,住东厢的是我女朋友。”商渡牙齿打颤,巨大的一股恐惧降临心尖,浑身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几乎喘不过气。
消防员队长觉得好笑:“你做出一副死了女朋友的样子干什么,你女朋友肯定不在里面啊,就这火,你女朋友要是在,被烧死了也有堆骨头,刚刚检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那她肯定不在里边。”
砰的一下,商渡脑子像是被炸了一团烟花,心脏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恢复跳动。
关心则乱。
他忘了。
警鸣声响起,七八个穿深蓝色制服,腰间别木仓的男人到来。
“肖队,怎么回事?”
消防员队长姓肖,姑且称呼他为肖队长。
刑警队长姓王,称呼他为王队。
肖队跟王队说明情况。
一边的邓水秀还没缓和过来,看着昔日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变成一座乌黑的废墟。
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一定是有人纵火,我每天都会检查,不可能会突然起火的!这火势还这么大,绝对是人为!”
“阿婆你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查出来,给你个交代的!”其中一个消防员安慰道。
“人在这。”
门外忽而响起一道冷漠的女音。
商渡耳尖一颤,瞳孔猛的一缩,漆黑的眸亮起,看到绫烟手上拉着一根粗绳,绳子的另一端是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
“烟宝,你受伤了吗?”
绫烟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紧张的商渡,垂下睫,绳子一扯,把中年男人甩在地上。
“这个男人放的火,被我发现了。”
“我没有!”中年男人眼珠子胡乱转,滴溜滴溜的,嚎着嗓门道。
“后院有遗留品,提取指纹验证一下,就知道你有没有了。”绫烟扯唇。
中年男人猛的一慌,挣脱着想要逃跑,绫烟冷笑一声,看着男人,无声的说:蠢货。
“小姐你好,我是刑警队长。”王队走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看向中年男人的时候,眉头又是一蹙:“可以请您跟我们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吗?”
绫烟拂了一下衣摆:“有车吗?”
“有。”
“那走吧。”
这一趟顺利,没成想一下子就把纵火犯抓到了。
郑水秀气的心肝疼,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你烧我屋干什么啊,我老太婆一辈子都在做好事,不贪图任何便宜,你干什么要烧我的房子!”
这个四合院是郑水秀跟老伴年轻的时候,一点一点彻成的,不光是财产,还是一份情的维系。
邓水秀不禁捂着脸痛哭。
中年男人梗长脖子,恶狠狠的冲着商渡:“那我呢!你为什么不救我儿子!我儿子本来不用死的!你为什么不劝住他!救下他!”
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仇报。
面对中年男人的质问,商渡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他儿子是谁。
这位中年男人名字叫做谢志雄,他的儿子是今年的高考生,谢伟。
谢伟高考失利之后,欲要轻生,独自站在八层楼高的阳台上。
下面围观了一群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有拍视频的、引论怎么还不跳的、冷嘲热讽的……
商渡赶往的时候,听见那些人说。
“快跳下来啊,一跳解千愁,我们等着你呢!”
“胆小鬼,不敢跳装什么装,害老子在这等半个多小时!”
“真的想跳早就跳了,在这博取社会关注,缺不缺德啊!”
消防员们疏散围观群众,但人太多了,只能一点一点疏散。
商渡拼命的往楼上冲,身后紧跟着肖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