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宝,你能看清字吗?”商渡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一瓶药:“这是我刚刚捡到的,但我看不清字。”
绫烟摇头,刚要开口说不知道,就被光光迅速打断。
【宝宝,你可以吃,这个是止疼药。】
“是……”绫烟迟疑片刻,随后说道:“止疼药。”
商渡眉梢闪过一抹惊喜,拧开瓶盖倒出一粒:“烟宝,你吃了就不疼了。”
“嗯。”
绫烟应了一声,就着矿泉水的最后一点水把药吃下去。
“你不要再挖了,商渡,没用的。”绫烟靠在他肩膀上。
因为太黑,没有一丝光线,商渡只能听她的声音去判断绫烟此时的精神状况如何。
她气息微弱,有气无力的样子,惹的商渡完全不能安心。
“烟宝,你还好吗?”商渡的声带都在颤。
无尽的黑暗在消磨着人的理智,在这种环境下,商渡要是一个人他不害怕,死了就是死了。
可现在身边还有个绫烟,他惴惴不安,总疑心她哪里会不舒服,饿了还是渴了。
绫烟趴在他的肩上:“我好累。”
“不累,到时候我们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商渡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
“我们出去了的话,我想跟你领证。”
“好,领证。”
“我不想要办婚礼了,你陪我去旅游,我喜欢看海,看山,看云……”
“嗯,都依你。”
绫烟深深叹了口气:“商渡,你怎么都没有一点主见。”
“我以你为主见。”商渡顺着她的话说。
绫烟噗的笑出声,握住了他的手,碰到黏糊糊的液体,她知道,那是血。
但她没说话。
环境安安静静,绫烟再次睡了过去,商渡让她靠着,黑暗湮没了他的身影。
寂静窄小的地方,蓦然响起一道巴掌声。
他小声的说。
商渡,你真没用。
…………
般海镇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地震引起了争议,国家率先做的第一个决策就是将般海镇附近的消防员、医生护士、志愿者共同组织救援。
各地的人都积极捐赠,派送物资。
最后,虽然这场地震巨大,但国家还是以两天之内的时间里,将所有居民救援而出。
不幸的是,般海镇有三百余居民不幸去世,一百余民重伤,五百余轻伤。
因为地震造成的财产损失,也迅速作出解决方案,稳定了般海镇痛失家园的悲痛情绪。
……
人民医院。
绫烟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嘴唇干裂,旁边趴着一个男人,眼底一片青黑,看模样估计是刚睡。
她难受的紧,喉咙干燥的说不出话,左腿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又闷又痒。
绫烟想叫醒商渡,目光触及到他微皱的眉头时,又闭上了嘴唇。
外面的天空还是鱼肚白,微微柔柔的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绫烟闭上了眼睛,精神放空。
大概过了几十分钟,商渡骤然惊醒,紧张的握住绫烟的手,放在唇部亲吻。
绫烟睁开眼睛,望向他:“商……商渡。”
蜜嗓嘶哑的不成样,像是声带被损坏了一般。
“喝水。”
听到她的声音,商渡紧忙将备好的温水拿过,先用棉签沾湿,一点一点将她干裂的嘴唇润润,才扶着她,慢慢喂水。
绫烟缓过神,看到自己的左腿几近被包成了大粽子,动了动,还挺疼。
下一秒,大腿就被一只手嗯住,是商渡。
商渡眸深似海翻滚,明明冷冷清清的模样,目光却炙热的好像要将人燃烧:“别乱动。”
“医生怎么说?”绫烟喔了一声,乖乖巧巧的坐好。
“好好休养,一个月能好。”
绫烟又喔了一声。
她黑发长及腰,披在背上,小脸惨白,因为这场自然灾害,本就瘦弱的人更加削瘦。
一张巴掌大的脸,眼睛又大又亮,额头上还被白布包扎着。
又乖又软的坐在床上,巴巴的望着他。
绫烟朝他伸手:“我要看看你的手。”
“我自愈能力好,都已经结痂。”商渡对着她伸出手。
那双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腹都结着黑色的痂,隐约还能看到爆裂的血肉,可想而知,他的指腹没被治疗时,伤口有多狰狞。
绫烟心疼的摸了摸:“现在是什么时间?”
“12月17号。”
绫烟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望着他:“商渡,我睡了好多天,你都没休息。”
“我休息了。”商渡面不改色的对她撒谎。
可绫烟不信:“撒谎精。”
“饿了吗?”商渡转移话题。
绫烟还没回答,肚子已经帮她回答了,这令她羞涩,耳垂微红:“饿了。”
“我给你炖了鸡汤浇饭,但是现在估计凉了,我得去找地方热一热,你再等一会。”
“好喔……”绫烟过分乖巧,眼睛又亮又软的盯着他。
商渡心神一动,附身在她唇瓣亲了亲,大掌抚摸在她的后脑勺:“吻我。”
绫烟一呆:“啊……你不是在……亲我吗?”
“所以让你吻我。”
“那你闭上眼睛。”
商渡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绫烟揪住他的衣摆,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
因为这场自然灾害,国家给予住房补偿,帮忙修建,但最少也得小半年的时间。
因此,般海镇的春节,荒无人烟,居民们都外住在其他地方的亲戚家。
商渡带着绫烟来到了京城。
这些年,商渡虽然一直都在当消防员,拿着微薄的工薪,但副业并未暂停,存款一直增长。
在京城买套别墅,错错有余。
商渡跟绫烟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中缤纷夺目、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烟花。
“烟宝,这是我们的第一年。”
绫烟把脸埋进围巾里,闷闷的说:“商渡,我想睡觉。”
“等会再睡。”
商渡侧头,看着缩头缩尾的她不由好笑:“很冷吗?”
绫烟幽怨的望向他。
京城很冷,还在下着丝丝缕缕的雪,绫烟一向不喜欢冬天,也格外怕冷,现在快到凌晨,风一吹来像一把刀子割在脸上,她冻的瑟瑟发抖,而商渡跟个没事人似的。
商渡低低笑着把她拉进怀里:“再等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