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哥眼见阵法要破,眼底闪过不甘,扭头对六姐道:“六,你赶紧的到枯井藏起来,我顶不了多久了。”
六姐摇头。
只见其两手如传花蝴蝶般,飞快结印,一道道法诀打在中枢阵盘上,原本即将溃散的颠倒五行阵快速弥合,随着六姐口中的咒语一变,原本并排一起的三煞瞬时被一座座高山分割开来。
显然。
六姐控阵之术比十六哥高明多了,至少发挥了这套阵法百分之八十的功效,十六哥看得一愣一愣的:
“六,你什么时候对这阵法那么熟悉了?”
六姐并没有搭话。
她困守在古雅居,平日里除了炼丹,便开始研究这套三阶阵法,几年下来,已经熟稔于心了,加上神识远非十六哥可比,修为也比十六哥高了一层,故而被困在阵中的三煞几次冲击,看似就能破阵,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而六姐高负荷运转心法。
嘴角流下的鲜血不知不觉便浸透了她的衣领。
再这样下去,只怕就有损根基了。
此时,被拖延了大半个时辰的三煞,突然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只是悬在头上的飞剑嗡嗡作响,三把飞剑像是能感应彼此一般,竟然冲破了层层幻境,弥合到了一起,一股毁灭地的威压从那把银色巨剑中散发出来。
尚未砍下。
十六哥和六姐便觉双肩一重,直接下沉地面到了膝盖部分。
十六哥面露哀绝之色:
“完了,完了,爷今日交待在这里了,可怜我酿的红髓米灵酒还没来得及尝上一口呢!”
阵法反噬,六姐直接喷出了一口心头之血,可被齐刘海盖住的眼神却显示出坚毅不屈之色,腰板挺得直直的。
十六哥和六姐都未曾注意到。
此时六姐的双肩之下,正冒出滋滋鲜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疾!”
阵中,三煞不约而同的往前一指,那把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银色巨剑缓慢的往下一挥,顿时,“擦咔擦咔擦咔”无数阵旗阵盘被毁。
“我命休矣!”
十六哥闭目等死,可许久也没发现巨剑落下,他眼睛眯开一条缝瞄了一眼,却见大伯二伯不知何时,正站在他和六姐身后,大伯手持银色钟,二伯则拿着一把蓝色锤子。
银色钟在大伯法力的灌输下,幻化出一个虚影,快速的与那把巨剑迎了上去,只听得“铛铛铛”不绝于耳的钟鸣声响起。
巨剑正一点点的溃散。
重新化为三把飞剑。
可飞剑来势不减,依然向他们挥来,然而刚到他们头顶就被二伯的蓝色锤子击飞了回去,阵中,三煞齐齐的闷哼了一声。
此时颠倒五行阵已经被破的七七八八了。
三煞的身形便显露了出来。
重新站在一起的三人扫了眼杵在竹楼前的大伯和二伯,脸色一变,不由得破口大骂:“好你个大麻子,明明有两名筑基修士镇守,竟然谎称里面修为最高的就是练气八层,你以为我们兄弟是傻子不成,赶紧现身,不然我们就撂挑子了!”
十六哥和六姐还没从大伯与二伯是筑基修士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听到这三煞竟然还有帮手。
不由得内心一紧。
大伯和二伯对视了一眼,站到了他们两人身前,只见大伯拿出一张通讯灵符,嘀咕了一句,灵符便化为火光,消失不见。
“大麻子,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们兄弟就撤了!”
三对二。
虽然有几分胜算,可毕竟是上门抢夺别人家业,别人哪有不拼命的,他们可不想为了一千灵石拼命。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起来。
三煞就要掉头走人时,一道剑光疾驰而来。
来人正是大麻子,他脸色微变:“三位道友,就不要隐藏实力了,迟则生变。”
话毕,手中便多出了一面百鬼幡,轻轻一摇,被困守在幡中的万千鬼物顿时争先恐后的呼啸而出,鬼物之多,将整个古雅居几乎都覆盖了。
二伯脸色一变。
手中的蓝色锤子瞬时敲击在大伯的银色钟上,只见一阵阵漪澜闪过,一个巨大的钟罩瞬时将古雅居笼罩进去,猛鬼扑在钟罩上,疯狂吞噬起来,它们竟然能够吞噬灵气。
大麻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见大伯二伯已然腾不出手来,随即呵斥一旁的三煞:
“三位道友,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三煞闻言,点零头。
他们没想到这大麻子竟然这么厉害。
只见他们口中喃喃自语,三人之间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在慢慢凝聚,只不过一瞬,三饶法力便和为了一体,一股几乎将近假丹修为的气息弥漫开来。
“咕咚!”
太强了。
十六哥使劲的咽了口唾沫。
大伯和二伯对视一眼后,双眼瞬时合上,六姐一转头,却见他们的发梢正一点点的变红,而且发丝不断拉伸,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气息从他们身上弥漫开来。
这是在魔化?!
六姐心头一凛。
魔化后,想要重新恢复理智,十有八九办不到,大伯二伯一直守在枯井之下,很可能就是在净化魔气。
其实大伯二伯藏身枯井,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大可不出来的,可为了救他们,他们还是选择了出手,而且不惜再度魔化。
六姐第一次感受到家族长辈的这种奉献精神。
搅得她内心砰砰直跳。
时迟那时快。
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大伯和二伯的头发便红了一半,而且无风自动,向后飘拂。
“哎”
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坑之下传了上来,一身麻衣的老者拄着拐杖从空中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而三煞和大麻子的攻击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一动不动。
等麻衣老者来到六姐等人身边时。
只见离得他们最近的三煞身体发出一声“嘭”的震响,只保留了一颗头颅,瞬时炸裂开来,停在飞剑上的大麻子看到这一幕,亡魂直冒。
这这傅家竟然还隐藏了这么一个高手?
怎么可能!
大麻子想要逃走的念头都不敢有,一动不动的站在飞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