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心【一】

杭清穹走在一片黑暗里。周围什么都没有。

悠悠的歌声从不知何处传来。

“辟世开混沌，九道定冥冥。

虚灭破玄清，混元镇浊灵。

后土护轮回，镜花幻欲情。

诸灵承苍生，龙祀浅低吟。”

杭清穹知道这首歌，他在古籍上看到过。

传说这世上有八大创世神兵，代表着这世间的八种规则。辟世斧开辟了混沌，代表着“世界”。九道锏代表着“规则”，虚灭枪代表着“空间”，混元锤代表着“大地”，后土盾代表着“轮回”，镜花镜代表着“欲望和感情”，诸灵剑代表着“生命”，龙祀刀代表着“死亡”。

然而这八大创世神兵从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九州大陆有两个地方是距离八大创世神兵距离最近的，一个是水镜教，他们以“镜花”作为信仰，擅长阵法和幻术。而另一个，则是之前陈浠月跟杭清穹提过的轮转岛。

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创世神兵。

有的人说祂们早就不见了，化作了这世间的“道”。

也有的人说，祂们就是诸神，在“天上”。

至于是真是假，至少在这个世间，是无人得知的。

……

杭清穹醒来了。他在那片黑暗中挣扎，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在醒来之前，杭清穹看到在黑暗里亮起了一缕光芒。那是天地间的第一道光。

果然自己已经回到了正气宗。这一点算是在杭清穹的意料之中。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看到苏暮暇和龙玉儿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就知道自己醒来之后十有八九会在正气宗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杭清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他扯开了衣服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上面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但是已经结痂了。

自己的心脏，应当是碎了才对。杭清穹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是传来了轻微的跳动。

于是杭清穹内视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胸口里，原本是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颗白色的珠子。那颗珠子周围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连接着他心脏周围的血管，代替了自己心脏的作用。

这是什么东西？杭清穹不认识这个白色的珠子。但是之后于云颜应该可以给自己解惑。

杭清穹就坐在了床沿边，开始运转自己的灵力。他小心地让灵力在自己的胸口处流转，在灵力转过那颗珠子的时候，似乎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让杭清穹松了口气。他就生怕这颗珠子太没用，到时候灵力的流转速度一快，它会支撑不住。

挨了杭诗晴的这一剑，杭清穹并不后悔。

只有杭清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动过”了。

从于修谨捡到他开始，杭清穹的心就已经“死”了。他知道于修谨对他好，他知道于云颜对他好，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爱护他照顾他。可是杭清穹已经感觉不到“爱”是什么感觉的了。

可就在刚才杭诗晴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瞬间，杭清穹觉得自己的心又“活”了。它再次跳动起来，因为杭诗晴的那个温柔的眼神。

“引渡人！”杭清穹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师弟，你醒了吗？”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于云颜的声音。

杭清穹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屋门口：“嗯，师姐我醒了，你进来吧。”

门被打开了。于云颜的面上显然带着几分憔悴，她看到了杭清穹，约莫是看到杭清穹没什么大碍，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欣喜。

于云颜走到了杭清穹的身边，伸手手指搭在了杭清穹的手腕上：“师弟，你……你没事吧？”

“死不了。”杭清穹咧嘴笑了笑，“就是丢了个心脏而已，问题不大。对了，我胸口里的这颗珠子，是什么东西？”

“珠子？啊……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苏暮暇提到过，他说回头让你去找他一趟，珠子是他的，他就让我告诉你这个。”于云颜回答道。

杭清穹一愣，而后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