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生死【二】

杭清穹和向剑心都没有急于进攻。

向剑心还没有熟悉自己的力量。仙人境，对祂而言反而是一个陌生的境界。

毕竟对于向剑心这样的存在来说，祂生来就应当是统治众生的存在。

而杭清穹则是在打量向剑心。被苍仙人削弱了实力之后，杭清穹能明显地感觉到向剑心变弱了。

但这种变弱并不意味着杭清穹就能轻易地战胜祂。这种区别只不过是杭清穹从根本不可能赢，到现在有一点可能性赢。

毕竟这可是一个实打实的仙人境初期。而且以向剑心的战斗力来说，哪怕是一个仙人境中期，都未必是祂的对手。

可现在，作为向剑心对手的自己，不过是渡劫境中期。

或许这就是苍仙人所说的，九死一生。

那么，那一生的机会在哪里？

杭清穹认真地打量向剑心。向剑心没有急于进攻，杭清穹便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但向剑心显然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向剑心适应了仙人境的力量之后，立刻就递出了祂的第一剑。

虽然向剑心的实力被压制到了只剩下仙人境的地步，但是向剑心递出的这一剑依旧暗含了天地的至理。这是一种玄妙的境界，就仿佛向剑心已经深谙剑之大道，祂所出的每一剑，都蕴含了大道的本身。

这是仙人境绝不可能达到的境界。

杭清穹看着这一剑逼近，它不像是杭清穹第一次见到向剑心时那么凌厉那么迅速了。#@$

这一剑在杭清穹看来，速度反而越来越慢。

在逼近杭清穹的时候，杭清穹甚至能够看清它的轨迹。

恍惚间，杭清穹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矮身躲过向剑心的剑，同时手里的通天撩起，精准地击中了向剑心这一剑的剑脊。

向剑心有些意外。祂看了一眼杭清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剑。%(

似乎在诧异，为何自己的这一剑会被躲开，还会被点中剑脊。

剑脊是一柄剑最脆弱的地方。它是一柄剑最厚最坚硬的，却也是出剑的时候，最容易被改变轨迹的点。

杭清穹刚刚那一点，就把向剑心的剑从自己的面前点开了。

而杭清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依旧以不变应万变。

在这个时候，杭清穹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了。他突然明白了苍仙人的用意。

最开始的时候，苍仙人带着自己去找向剑心。

然后，苍仙人以杭清穹为“棋子”，与向剑心对战。

在杭清穹被切碎无数次的过程中，杭清穹也见证了向剑心出的每一剑。每一剑杭清穹都用自己的身体去仔细感受了，因此杭清穹的身体隐约地记得向剑心所出的每一剑。

而等杭清穹适应得差不多了之后，向剑心停手了，于是苍仙人顺势提出，降低向剑心的境界，与杭清穹对战。

向剑心的剑依旧是向剑心的剑。可是因为实力被压低了缘故，向剑心的剑不再像最初的那般凌厉，也不如最初的那般迅速。

对于已经体会过向剑心原本实力的剑的杭清穹来说，现在的向剑心，就像是一个削弱版。

而杭清穹，已经习惯了向剑心的剑。

那么，对于杭清穹来说，向剑心就有了破绽！

“原来如此。”杭清穹彻底想明白了。

原来苍仙人的每一步，都是有她用意的！

而杭清穹之前居然觉得苍仙人只是在让自己送死。

可实际上苍仙人已经为自己铺好了所有的道路。

在最后一刻，苍仙人都还在提示杭清穹。

九死一生。

这一生，苍仙人已经为他铺平了道路。

向剑心再次递出一剑。祂像是有些困惑，为了弥补上一剑的失利，向剑心这一剑几乎倾尽了祂的全力。

虽然现在的向剑心只有仙人境初期。

但向剑心的这一剑，依旧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那是“道”的境界。

杭清穹用心地去体悟这一剑。在体悟这一剑的同时，杭清穹也在寻找这一剑的破绽。

这一次，不在剑脊。

而在于剑锋。

杭清穹撩起手中的通天，狠狠一斩，斩在了向剑心的剑锋上。

这一剑，再次偏开了。

向剑心的眉头皱起。祂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的剑，为何不奏效了？

向剑心看了看手上的剑，又看了看杭清穹。

然后，向剑心递出了自己的第三剑。

这一剑直指杭清穹的咽喉。

杭清穹直到剑尖距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一寸的时候，才开始动作。杭清穹的脖子贴着向剑心的剑锋擦过，与此同时手上的剑学着向剑心的样子，朝着向剑心的脖子递出。

尽管这一剑只是拙劣的模仿。

甚至可以说是仅仅学到了一成。

但就是这简单的一成，给杭清穹开启了全新的大门。

在递出这一剑的瞬间，杭清穹感觉到，自己的瓶颈终于突破了。

他突破到了渡劫境巅峰。

杭清穹的这一剑，成功地指到了向剑心的咽喉。

然而也只是指到。因为在杭清穹指到向剑心咽喉的同时，向剑心手上的剑也已经架在了杭清穹的脖颈上。

“你很厉害。”向剑心皱着眉，说道。

“谢谢。”能够得到向剑心的承认，对于杭清穹来说，绝对是值得称道的事。

向剑心前进了一步。

杭清穹后退了两步。

“当。”

双方的剑在空中碰撞，然后散开。

杭清穹深吸口气，调整自己的心境。

随着这三剑的出招结束，杭清穹越来越自信。

然而向剑心却是越来越急躁。

“最后一剑了。”向剑心说。

杭清穹心中一凛。他万万没有想到，向剑心居然这么快就要递出自己的最后一剑。

——如果能够接住的话，自己就赢了！

杭清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向剑心递出了他的最后一剑。

然而这一剑，根本不可能称之为剑。

就仿佛归墟渊在自己的面前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要将杭清穹吞噬。

杭清穹感觉自己像是面对了无尽的深渊。

那是极致的窒息感和压迫感。

向剑心的这一剑，足以撕碎杭清穹脚下的这片大陆！

可就在这个时候，苍仙人的声音再次在杭清穹的耳边响起。

“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