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了胡廷芳的妄想,没她的纠缠,陈鸢再次没了任何后顾之忧。
这半月来,威宇县都没有凶杀案发生,她专心在义庄教导刘晏淳验尸之法。
经过上次陈鸢想靠着亲自做感谢刘晏淳,结果差点把义庄厨房烧了的事之后,义庄的两个男人就禁止她进入厨房了。
庄叔做饭味道实在不咋地,刘晏淳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两人都吃不来庄叔做的菜,味道十分怪异。
每天来义庄,陈鸢都会买好馒头、烤饼、梅干菜烤饼,刘晏淳天天蹭饭,蹭得陈鸢都习惯了。
只两人自己吃,陈鸢也不好意思,干脆每天都买三人份的干粮。
三个大活人,活在有厨房的院子里,硬是靠干粮过日子,看得来义庄传信儿的罗照啧啧称奇。
罗照朝正在就着卤肉啃干粮的三人走了过去,刘晏淳和庄叔看到他,抱起自己的碗就走开了。
嘁了一声,罗照嘟着嘴对两人的背影喊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活像我要抢你们碗里的卤肉吃似得,我是那种能在义庄吃的下肉的人么?你们太看得起我了!”
啃着饼,陈鸢抬头看向罗照。
见她难以下咽的样子,罗照都替她嗓子眼疼,提起桌上水壶给陈鸢碗里补上了水,“也就你银子多,还能养两个大男人吃闲饭。”
要他说,陈仵作人靓还得知县老爷看重,手里又有钱,何必在义庄费尽心思把自己的浑身本事教给刘晏淳,她是不知道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么?县衙又没给她教导刘晏淳的费用。
曾驰那老头子盼了一辈子的徒弟,倒是得了个便宜女徒弟,完全由陈仵作这冤大头女徒弟承担刘晏淳这小徒弟的教学和生活。
哦,曾老头还给他那个笨蛋孙子找了陈仵作这么个好徒弟照拂,数十年的等待,还真就实现了!
不晓得他学曾驰那样诚心许愿,能不能许来一个田螺姑娘当媳妇儿。
哎,陈仵作在破案上如此聪明,却是个人情世故上吃亏的老实人。
陈鸢好不容易把手里的饼吃完,喝了水把嗓子眼都通顺畅了,看向发呆的罗照,“你来义庄不是通传县衙差事的么?”
“哦,对对。”罗照回过神,颇有点快意的扬了扬唇,“是这样的,品仙楼老板死了。”
“……”你在高兴什么,是因为仇富而开心,还是有人也逼你请客上品仙楼了?
陈鸢下意识扭头探头去看刘晏淳。
果然。
下一瞬,刘晏淳就冲了出来,瞪着那双桃花眼,眉眼高高翘起,“你再说一遍,品仙楼老板死了?”
罗照没想到刘晏淳会这么大反应,“你,你和品仙楼老板有交情?”
“那倒没有。”
“那你这么生气作甚?”
“我是担心他死了,品仙楼闭门谢客。”
“呵呵。”罗照心想你那点月俸能上品仙楼吃饭?
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冤大头陈鸢清了清嗓子,“既然有人死了,我们就赶快过去吧。”
有案情,陈鸢起身就往马厩跑去,还不忘扯着嗓子交代一句,“庄叔,碗筷麻烦你帮忙洗一下!”
“还有我的。”刘晏淳厚脸皮的补上一句,也不管庄叔理不理他。
罗照感觉到身旁这两位顿时轻松的感觉,难道他们都不喜欢洗碗?
也是,谁喜欢洗碗。
以后他就抓着饭点后的时间点来通报好了。
品仙楼老板自然不会住在穷乡僻壤,喻老板住在威宇县最繁华的地段,家里产业很多,品仙楼只是他其中一处产业罢了。
三人快马加鞭往县城赶。
回程路上,陈鸢也从罗照嘴里听到了品仙楼老板喻守谦的不少事。
“案,是喻老板的爱妾容姨娘派贴身丫头敛秋来报的,听敛秋的意思,为了出府报案,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出得府来,喻老板长子似乎不愿报案。”
更多喻老板死亡的情况,罗照也不知道,陈鸢表示理解。
毕竟来县衙报官的只是一个姨娘跟前的丫头,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详细,罗照直接来义庄找她,也没去过喻府勘察现场。
但,对喻老板的风流韵事,他却如数家珍。
“这喻老板,当年是个落魄书生,踩了狗屎运,被品仙楼的大小姐盛冬月砸中了绣球,一下子时来运转。这喻守谦也不是死脑筋之人抱着圣贤书不知变通,知道科考无望,干脆从了商。”
“没想到他还有几分经商天赋,把盛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盛老爷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在盛冬月生下儿子满一周岁后,盛老爷就把家业全权交给了喻老板打理。”
“两夫妻十分恩爱,喻守谦在外经商,哪怕多有应酬却从不沾花惹草,当时传为威宇县美谈,不知多少媳妇羡慕盛冬月的好运。”
说到这里,罗照撇了撇嘴,“我爹说我娘以前每次抓到他从百花楼出来,都拿这事儿数落他,说喻老板又有钱又疼媳妇儿,是个情深的人,有了钱也没变白眼狼,不像我爹拿着她刺绣赚的银子去嫖。”
陈鸢睨了罗照一眼,发现他也没多难受。
反而对方察觉到她视线,对他挤眉弄眼,偷偷的从斜地里瞟了一下刘晏淳。
陈鸢,“……”
罗衙役这是想提醒她……,不要走他娘的老路,赚银子养男人么?
陈鸢心里一阵感动,这就是处出来的交情啊,虽然她不会嫁给刘晏淳,但是同僚的这片好意她还是心领了。
当他是瞎子么?
刘晏淳冷冷的瞟了眉来眼去的两人一眼,他几时去嫖了?他能……嫖么?
感觉迟钝的罗照没感受到刘晏淳要杀人的眼神,继续说道,“可惜呀,老天都看不惯这对有情人过得幸福,十七年前清明时节,盛夫人回家祭祖,老宅走了水,盛夫人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为此,喻老板悲痛欲绝,茶不思饭不想,险些剃度出家,若不是盛老爷劝解,让他为才5岁的儿子想想,喻老爷怕是早就直接追随盛冬月去了。但是喻老板对盛冬月情深似海,哪怕没寻短见,也似行尸走肉,盛家和喻家的生意每况日下,盛老爷看得那个心焦,终于,他想了个办法治这女婿的心病。”罗照像模像样的学了说书人摇头晃脑,故弄玄虚的派头。
随后看向陈鸢,“陈仵作,你猜,盛老爷想的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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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请下一位受害者!
大家也可以猜猜,盛老爷想的是什么办法开解女婿的心病。
新案子,所以这一章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就发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