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没有没有”,陈鸢摆摆手,“他只是很关心认亲的方法,找我问这事儿,我说我做不到时,竟察觉到一丝杀气,我就……”
“你忽悠他了?”
陈鸢干笑着点头。
刘晏淳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师姐说说看,师弟帮你想想办法。”
“他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叫我把方法写出来献出去,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有空就写出来献出去呀。”说到这里,陈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事儿她本来可以不给刘晏淳说。
但庄叔对这事儿特别上心的样子, 万一他又来找刘晏淳问怎么办。
总得提醒师弟也注意一下庄叔才是。
“那你就写出来呗。”
“问题是, 写出来也没用呀。”
“为什么?”
陈鸢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 “因为需要的设备和仪器,做不出来。”
“那你就写出来,让各国有需要的人头疼去呗。”
……
无欲望苍天,这就是鸡同鸭语嘛。
捂着头蹲在地上,陈鸢自闭了。
她会用那些仪器做亲子鉴定,可她不会高精密仪器制造呀!
她会用微波炉、电冰箱、电风扇,也能画个外形出来,但她还能把这些电器制造出来不成?
刘晏淳也跟着蹲下来,歪着头看她,“师姐?”
“做不出来的。”
“师姐为什么这么确定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
“师姐,你想过只是你太穷的原因么?只要有钱人肯砸钱,肯定能做出来。”
虽然搞研究是需要砸钱,但……
不想陷入死循环的问题里,陈鸢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回答,“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因为,我看的那本书上只有验尸的理论和操作方法,而仪器设备制造, 并不在那本书上。”
刘晏淳摸着下巴,“为什么不写在一块儿?”
因为我瞎编的,“你也知道我哥哥找的书都和医术有关,仵作书籍也只是被他们当作医术相关的书拿给我的。而仵作是验尸的,而那些很厉害的设备制造属于工匠的领域。
本来就是鲁班做出来给编书的几个先生尝试的,他们用那些仪器能做血亲鉴定,可设备除了鲁班,谁也做不出来,编书的先生们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鲁班?”
“啊,是的。”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厉害的手艺人。
陈鸢无比诚恳的点头,“原本我是不信的,但按照书上所说,验尸之法一一得以验证,所以我对书上所言无不信也。”
“所以我把方法写出来也没用,得有那些个设备才行,那写设备得找鲁班的后人或者著作重新做, 等那些东西做出来了, 倒是可以找我操作, 我绝对不推辞。”
刘晏淳一眼不错的盯着她再问,“你还记得那些设备都叫什么?”
为了显得态度端正,陈鸢掰着手指头尽可能的说多点,“移液器、离心机,漩涡震荡仪,恒温金属浴,PCR仪,测序仪、保温仪、DNA纯化仪,冰箱,电热磁力搅拌器、基因扩增仪,凝胶图象扫描分析系统,干胶仪及真空泵,紫外分光光度计,低温循环系统,真空转移系统,分子杂交箱。”
刘晏淳听得一脸懵逼,疑惑的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你不是乱说的吧。”
陈鸢五指并拢指向天空,“绝对没有乱说,我可以发誓,验证血缘关系就是需要这些设备,我若撒谎,天打五雷轰!”
闻所未闻的东西,念起来还特别拗口,刘晏淳仔细的打量陈鸢。
她和京城那些善于撒谎、藏匿心事的人不同,刘晏淳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此刻的表情绝对没有撒谎。
但,有所隐瞒。
这些东西肯定是必须的,她也的确不会做,所以,她隐瞒的是什么?
刘晏淳勾起一抹好奇的笑容,拐了陈鸢一肘子,“师姐当真会用这些东西?”
“会呀。”
不像撒谎,刘晏淳又问,“只是书上写了,你就会用?”
“对呀,用法我都记在脑子里的。”不仅记在脑子里,还实操过。
“师姐这么确信,我还以为你都用过。”刘晏淳没有着急似庄叔一般施与陈鸢压力,反而和她拉家常似得套话。
陈鸢吓得呼吸一乱,这人会读心术么,“呵呵,怎么可能。”
刘晏淳眸色渐浓,她撒谎了。
她用过。
陈鸢不是李家女儿的事,他和汪祺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所以陈鸢拿“哥哥找的书”来应付他的说辞,他不必信。
她肯定用过可以验证血脉的设备,为何她不承认曾用过?
这么不相信他?
在心里撇了撇嘴,小姑娘没把他当自己人。
不过想到她遇到事儿,率先就找自己商量,没有瞒着他,刘晏淳又觉得没有愧对自己这些日子花的心思。
谁没个秘密呢。
只要给他时间,一定把她的秘密都挖出来。
“师姐,书上可有交代鲁班大师给先生们做得那些设备的下落?”
若说几百年前的东西,放久了自然腐朽了,万一对方又要问东西放在哪里怎么办,“坏掉了。”
“那么重要的东西,先生们肯定会用心呵护,书上可有说怎么坏掉的?”
一句谎话要用无数句谎话来圆,陈鸢打着哈哈,“恩,我记得书上说,是某个先生的孩子,因为调皮玩火,把蚊帐点了,一院子的东西都烧没了。”
“……”
这个孩子不会是小时候的陈鸢吧!?
从小接受东厂训练,没人比刘晏淳更清楚,谎话要让人相信,得真假参半的说。
按照这个思路去想,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刘晏淳的心中,有个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些设备是陈鸢母亲的师父所传,奈何小陈鸢调皮,烧掉了那些设备。
她小时候看着母亲用过那些设备,她肯定也用过。
她之所以不敢说实话,因为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小时候的她毁掉了,若被人知道,她担心受到世人的攻击。
真是个熊孩子!
刘晏淳觉得自己此刻都有点手痒。
在两人看不到的墙后,庄叔一脸郁气的捏紧了拳头。
眼中的恼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转身悄悄离开。
刘晏淳耳朵微动,放下心来。
若非想让对方收手,他也不会一直套陈鸢的话。
希望对方听清楚后,别耍手段抓陈鸢写书献法。
不然别怪他们不讲道理,他们看中的人,小时候再怎么熊,现在也是他们的人,容不得他人染指。
念及此处,刘晏淳贱兮兮的伸手。
揪着因撒谎而紧绷着脸的陈鸢脸颊,好好的发泄了一通郁闷,“那个孩子怎么那么手贱。”
“你捏我脸做什么,又不是我干的。”
就是你!
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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