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现身

“沉香，爹知道爹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只能被你的法咒一次次的洗去、恢复记忆，但爹求你能不能劝劝你娘，让她别去厨房捣乱了。”尽管在沉香的帮助下，刘彦昌已经凝聚元神，成就仙人之体，但凡人的习性让他始终保持着饮食的习惯。

既然无法改变沉香的决定，那就试着让杨莲不要下厨了，最简单的一个西红柿炒蛋，是先炒鸡蛋还是先炒番茄都不知道，还超级喜欢加糖，也不怕齁得慌啊！

“爹，娘给你下厨是心里有你，要不是你说喜欢吃，娘也不会天天下厨啊！”小玉替杨莲辩解道，亏她一直还以为爹是因为爱才会违心说娘做的饭菜十分合他胃口。

要不为了让刘彦昌开心，杨莲那样的天仙怎么可能会下厨。

“我倒是想说不喜欢啊！”刘彦昌曾经或许真的爱过杨莲，但那份廉价的爱早在一次次失去记忆、恢复记忆的往返中消磨殆尽，蜕却了爱，剩下的就只有煎熬。

爱情也许是永恒的，但人是善变的，至少刘彦昌是如此。

“爹，我要为您施法了。”沉香抬手虚摄，将刘彦昌吸到身边，运指绘制几道符咒透过刘彦昌的身体印在元神之上，刘彦昌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变得呆滞起来，杨戬和小玉识得，这是心神被摄的迹象。

“沉香，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就算爹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也已经是过去了。”小玉拉住沉香不解的问道，她大概也猜到刘彦昌曾经做了什么，可事情都已经去过了啊。

“我曾经也差点伤了你。”小玉的父母皆以杨莲而死，姥姥曾以自己的性命逼迫小玉杀了沉香，但小玉做不到，她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伤害沉香。

“但你没有，你也不会。”沉香十分肯定的回道，他相信小玉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所以就算小玉真的与他为敌，拼死一战，沉香也认定都是杨戬的错，从未想过小玉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帮他。

“那时候我以为你死了，差点和丁香成亲了。”如果说小玉因为父母之仇、姥姥逼迫违心离开还显得情有可原，那沉香就只能用离谱来形容，连自己爱的是谁都不知道。

但终究还是没有，无论如何犹豫，最终都会想明白，这便是他们小夫妻和刘彦昌的区别。

“小玉，你想想看如果娘知道了会怎么样？”不需要代入三圣母，小玉顿时回想起在千狐洞中绝望无助的情形，舅舅骗得沉香要与丁香结亲。

昔日的海誓山盟立即变成最大的谎言，曾经的爱会瞬间演变成憎恨，哪怕只是想上一想，小玉都绝望得麻木起来，而刘彦昌就真的那么做过，送出儿子，另娶他人，母亲要是知道该是多么的难受啊。

“我知道了。”小玉放下手臂，不再阻拦沉香施法，她明白沉香说的是对的，不能让娘知道真相，娘和她不同，相对冷酷的真相，娘更愿意活在虚假的快乐中。

“你的咒文绘错了俩道。”看着沉香绘制的一道道符咒印入刘彦昌的魂魄，杨戬从暗中走了出来，“这样的符咒太过霸道，会影响到他的元神。”

原身当初绘制的符咒是以天眼为媒介，将自己的一丝神念种入刘彦昌的识海中，神念归于识海被刘彦昌所吸收，念头也就留了下来，而沉香的咒文更加霸道，直接将自己的神念引在刘彦昌的元神中，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刘彦昌的念头，难怪他会为杨莲是从，升不起半分的反抗之心。

“我知道。”沉香十分平淡的回答道，对杨戬的现身毫不吃惊，空音阵由他绘制，遍布他的神念，杨戬迈入阵法之中，沉香又怎么可能毫无直觉。

“杨戬，你一直都在这里？”倒是小玉显得十分惊奇，她都是没想到杨戬竟直接在刘家村呆了一天，直到此刻才现身。

“你知道？”这下杨戬倒是有些疑惑了，沉香没有天眼，无法精确的引导刘彦昌的念头，这个他是能够理解的，但明知道自己的符咒有可能会令刘彦昌失去自我，变成杨莲仆从，他还这么做，杨戬就有些不明白了。

合着杨莲是你的母亲，刘彦昌就不是你的父亲了？

“引导也好，植入也罢，归其根源都是一个念头。”杨戬说的，沉香当然知道，要不让他也不会每隔一段时日就解开刘彦昌的符咒，让他明悟真实的自我。

“只要执念足够坚韧，就能挣脱法咒的影响，越是明显的暗示就越容易引起怀疑，你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帮刘彦昌炼心？”没等沉香继续解释，杨戬直接接了过来，此法倒是与紫微帝君的星光神水又几分相似。

“不错。”沉香点头，承认杨戬的猜测，心中不由微微叹气，即便他已经不是舅舅了却依然能够一样看穿自己心中的想法，这样的眼界、这样的谋略，他当初怎么会自大的认为自己能赢过舅舅。

“你就真的不担心刘彦昌彻底失去自我？”杨戬追问道，刘彦昌最大的问题是他怯懦的心性，如果真能凭借自身的执念挣脱沉香的法咒，即便将来杨莲发现真相，夫妻二人闹翻了之后，刘彦昌也有一定的生存能力。

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老父亲，沉香还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但刘彦昌那懦弱的性子能挣脱沉香施展的法咒？

“我会注意的。”担心又有什么用，除了这个半分，沉香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不少。”一百年前，杨戬已经低估过一次沉香了，没想到一百年后，沉香还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既然替他背负重担的人已经不再了，那就由他来背负起这些秘密、这些责任，这一次他再也无法逃避。

“和他的期望比起来呢？”沉香下意识的问道，他太想知道在舅舅的眼中，自己做得究竟够不够好。

“你已经很不错了，真的。”倒不是沉香太废，而是原身的期待太高，他可是打算将沉香培养成比他还要可靠的天神，然而原身那样的人，三界中又有几个，沉香再成长个俩万年都未必能达到原身期望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