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没有掀桌子。
没有满地打滚。
他出门的时候,甚至轻轻把门带上的。
满脸沮丧地回头,觉得黄征这个时候至少这个时候应该出来安慰他一下。
可是回头的时候门还是被他轻轻带过来的样子,怎么看都没有打开的样子。
凉了。
落寞地转身,无精打彩地迈着步,连背都驼了……
点了支烟,电梯都不坐了,从安全通道下楼。
刚从楼梯间出去,旁边是垃圾筒,王培扔烟头的时候,烟头沾嘴皮,火红的烟头烫了水。
呸呸呸!
烟头吐在了地上。
马上就有人不耐烦地“啧……老子才扫干净,你看到丢嘛!”
王培终于炸了,不能吼许佩,不能吼黎元秋,黄征也不安慰。
我特么还要被你一个打扫卫生的嫌弃?
穿制服的老阿姨把王培刚弹下来的烟灰给扫了。
翻了他一个白眼。
“你给哪个当老子?我日死你先人。”
老阿姨手里拿着扫把,“我可能比你妈年轻一点,你不用反应那么大,你嘴巴放干净点。”
王培开启狂暴模式,“你日妈让哪个嘴巴干净点。”
“你让哪个嘴巴干净一点……”
装备科的人出来了。
有人劝,有人骂……
老阿姨拿出来惊人的战斗力,朝王培他家祖宗十八代吐口水。
黄肖从他们网络技术办伸了个头出来。
看了情况,马上回去。
然后看着自己被堵在基地里鞭尸。
紧接着,解散了主机。
他在qq上问。
肖皇:怎么不打了?
2004我重生了:怎么不打了?
肖皇:我在问你!
2004我重生了:我在问你!
黄肖还要反应一下子。
肖皇:看热闹,王副科跟扫地阿地吵起来了。
2004我重生了:你在等什么?出去帮王副科,网络技术办在装备科手下的,赶紧去……
肖皇:哦!
黄肖参团了!
黄肖进场了!
黄肖被秒了!
王宇手边刚收到许佩的短信都还是滚烫的。
许佩把王培调到三司当副经理。
这条短信的言外之意是告诉王宇,他的舞台准备好了。
可是没想到王培这么沉不住气,居然跟扫地阿姨杠起来了。
杠就杠吧!
王宇为什么要让黄肖替王培出头?
肯定有原因的。
接着往下看。
黄肖还在黎元秋的办公室里,等黄肖走了好一阵子,他才问。
"我要不要跟着出去看一看。"
黎元秋这个时候也在火头上,“看什么看?”
“他这么大个人,情绪自己不会处理吗?”
“跑到我这里来跟我喊,我看他就是欠教育!”
“一个装备科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黎元秋很有骂人的艺术,他把王培成自己人骂他一顿。
他如果能自己想通,以后找黎元秋汇报一下工作,把本职工作干好。
有机会还能酌情录用的话,那就是他黎元秋今天骂他骂得好,骂醒了他,他要感激黎元秋一辈子。
如果因为被黎元秋骂了,王培从此意志消沉,那么王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扛不住压力,一点挫折都受不了,那他就只有这么混着等退休。
黎元秋想用人,一抓一大把,不差王培一个。
黎元秋坐在办公桌边上点了一支烟,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来问黄征,“许佩这么用人是什么用意?”
黄征很小心地说,“装备科洗牌!”
黎元秋又问,“然后呢,就单单是洗牌嘛,没有更深层的动作吗?”
“难道不是要顺手整顿一下江原的中层管理?”
“甚至想摇一摇我这个一把手的腰?”
黄征平和地笑着说,“许总一直蛰伏。”
“她被无视的时间太久了!”
“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找到一些存在感,在和你有一些意见相左的地方时。”
“所用的方式方法可能稍微有一点极端。”
“其实说到底也就是因为在其位,谋其事!”
看看黄征说话,显然就要讲竄许多。
明明把黑锅都甩许佩头上,但该尊称的地方一点都没吝啬。
掏心掏肺会让人觉得没脑子。
没脑子的人,不适合组织人事科一把手这个位子。
再看黎元秋听了这些话,显然在情绪上已经平复了。
黎元秋觉得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
他叹了一口气,"适当的让一些人事的权力到她的手里,但是这个尺度你要自己把控。"
黄征知道黎元秋这是要适当地放权于许佩来跟她达到一个平衡的相处方式。
毕竟现在正处江原发展最关键的阶段,上面根本就不愿意看到他们乱糟糟的样子。
黎元秋上任后,江原立马就乱,很直白地讽刺着黎元秋的管理能力。
黎元秋沉默了。
许佩上来只做了三件大事,扶起来一个三司的副经理。
这个副经理现在作证把三司搞的一团乱麻。
第二件事情就是查装备科。
装备科现在面临洗牌的风险。
第三件事,搞定了和乔牌的合作项目。
这三件事情,全方位地展示着她的权谋。
谁也不敢小看许佩。
"装备科的新副科长要好好斟酌一下子。"
这个位置上的用人是个头疼的问题。
如果装备科乱套了。
这特么就全部乱套了。
黎元秋又问,"老姚今年是不是该退居二线了。"
黄征点点头,"是的。"
黎元秋点点头,"sj这个位置可以管事了。"
虽然黎元秋没有明说,但是黄征心里很清楚这个位置已经算是给王宇量身定做了。
黎元秋在这个时候补了一句,"王宇这两天在忙什么?"
黄征说,“在忙今年公司的青年主题活动。”
对于王宇的工作效率,黎元秋还是非常放心的。
黄征从黎元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中午了。
结果一出来,就听人把王培和扫地阿姨撕逼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黄征顶多就是皱皱眉头,觉得王培心眼怎么这么小,还跟一个扫地阿姨一般见识。
然后科员又说,“你儿子拉架了,被那个婆娘骂得……骂得……”
找不到形容词,所以不敢乱用。
黄征笑了,“兔崽子不会用方式方法,活该被骂。”
“没事没事,小事小事!”
一进办公室,草尼玛的……
黄征先给儿子打电话,没人接。
然后再打手机。
接通了。
“你在哪儿?”
然而电话当中传来的是王宇的声音。
“黄科长,我带黄肖去生产基地了。”
???黄征问,“你带他去生产基地做什么?”
“基地的无纸化办工普及需要人手。”
“我正好下去找团支联络部的人商量一下活动的事。”
黄征说,“你把电话给黄肖……”
王宇马上就说,“黄科长,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这事怪我,不怪黄肖!”
“我不该让他去多管闲事!”
黄征问,“多管什么闲事?”
“管王副科长啊!”王宇说,“王副科跟清洁工吵架。”
“这个阿姨的卫生打扫得干净不干净不知道,但是个人卫生肯定不太注意。”
“问候王科长的祖宗十八代。”
“我就让黄肖去帮着劝一下。”
黄征心里还在想,你让我儿子去劝什么?你为什么不去。
王宇说,“王科长这两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我想黄科长可能不太好亲自关心。”
“黄肖你儿子,多少能代表一点你的意思。”
“结果那个阿姨根本就不买账,劈头盖脸就把黄肖骂了一顿。”
“黄肖也嫩,三句话就被拱起了火。”
“人家阿姨直接骂,你爸是黄科长怎么了?”
“尼玛集团公司老总老子也不认。”
“我赶紧把黄肖拉走,防止问题扩大。”
“放心,我已经教育过黄肖了。”
“后勤事务办的临时工都敢泼许总的水,她们的人骂一个科长算不了什么。”
“毕竟背靠黎总。”
黄征的毛都炸了,“谁说她们背告黎总的?”
王宇说,“机关都在传,那天那个穿制服捆纱巾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不是泼了许总的水吗?”
“听说烫红了,也没见许总生气。”
“这风声从哪里起来的,我不知道。”
“总之现在就是这么个风气。”
“有人说,事务办现在是黎总的家奴!”
“胡说!”黄征赶紧打断王宇。
王宇说,“怎么能胡说呢,她们不是黎总的家奴,怎么敢把黄肖骂得嗷嗷地哭!”
“老子没哭!”黄肖坐王宇旁边朝电话里吼。
震得黄征皱眉头。
“没哭没哭!”王宇一个劲安抚还在火头上的黄肖。
又对电话里气得磨牙的黄征说,“所以我才敢赶把黄肖带走。”
“按照她们的势头,黄肖再敢多嘴几句,估计要吃大嘴巴子。”
王宇把现场的情况夸张地表述出来。
黄征的火已经被点起来了。
王宇再补充道:“机关这种重地,怎么能允许落井下石的人存在。”
“黎总的家奴落井下石,别人怎么看黎总?”
“狡兔死,走狗烹,不知道寒了多少人的心。”
不能再说了,再说的话,用意太明显。
老油条黄征会怀疑。
“行了,你们先忙工作吧!”
电话挂断。
黄征在办公室里憋火。
儿子说没哭,那就是挨骂了。
老子都舍不得骂的,别人凭什么骂?
还想动手。
老子都舍不得打的儿子,你还想请他吃大嘴巴子……
越想越气。
这时,有人来敲门。
黄征抬头一看,妇女笑呵呵地进了办公室。
先给黄征倒茶,然后再把垃圾筒给倒了。
然后想坐在黄征的对面。
然而黄征两眼一定,火都快喷到女人的脸上了。
后者脸皮子抽了一下子,赶紧站了起来。
黄征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陈启明打了个电话。
两分钟不到,陈启明跑步来办公室。
女人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
“黄科长,你叫我?”
黄征就不绕弯子,怕这个蠢女人听不懂。
“后勤事务办听说自称黎总家臣?”
草……
陈启明猛摆手,“不可能,没有的事。”
女人赶紧给黄征认错,“对不起黄科长,是我没把人管好。”
“是她们素质低,她不该骂你儿子。”
黄征笑着摆手,“我儿子一个刚进单位的兔崽子。”
“不懂事的地方很多,骂了就骂了,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的人,给许总倒水泼人家一身,歉不道,礼不赔也就算了!”
“四处跟人炫耀就是故意泼的!”
“他为什么故意!”
“是谁指使的吗?”
“是你,是我,是黎总?”
“混账东西!”
黄征从陈启明手里接过烟,拇指食指捏着烟头,指指点点,“有人带了个好头!”
“你们事务办简直要翻天!”
“装务科的副科长是想骂就骂!”
“大放厥词,说集团公司的老总来了,她也照骂。”
黄征抬手指着女人说,“这两个一个不留。”
女人吓得一哆嗦,“黄科长,真的对不起,我这就让她们上来给你道歉,但是开除的事,可不可以量商一下。”
黄征只瞥了陈启明一眼,后者脚趾抓地,大叫,“可以商量,她们留下,你走!”
老陈还是很懂的。
今天这事办不到,老陈也麻烦了。
黎总家臣这是美称。
换一个说法就是黎元秋的走狗。
女人不商量了,出办公室,到把两个搂篓子的临时工给撵出大门。
只用了十分钟时间。
不得不说,王宇这个抓机会的能力有点恐怖了。
何斌把公司的帕沙特开到生气基地的门口。
隔壁的工地上,钢架结构的厂房已经立起了多根柱了。
差不多已经可以看到厂房的雏形。
黄肖还在问,“为什么要走?”
“还怕一个打扫卫生的?”
王宇摆摆手,“职业不分贵贱,人也不能分三六九等。”
“你不能以阶级来拉开人与人的差距。”
“遇到这种又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你的言语当中但凡带有职业、阶级等指向性言语。”
“你就会成为被抨击的对象。”
“所以,出了问题,就只评价事情本身的对错。”
“而不是让你语言表述成因为他的身份,所以有了他的错误。”
“这是歧视。”
“会被圣母婊拿来大作文章!”
“说你们这帮官二代富二代打心眼里瞧不起普通人。”
“然后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哭一波,博同情。”
“这种事情最终会不了了之!”
“没人会管你的感受。”
“最后还会补一句,你大度点怎么了?”
“气不气?”
黄肖:卧草有道理,认真记下来。
何斌:卧草装逼,中午不能吃顿好的,来生产基地吃食堂,有病。
王宇说,“你劝了架,护了王科长。”
“你退了,照顾了你爹的面子。”
“你受的气,不会白受的。”
这时,王宇的短信来了。
骚月:骂黄肖的临时工被开了,对了,还有那天泼小佩姐水的那个。
王宇拍了拍黄肖,“看,人已经解决了!”
借势,借刀杀人,送人情,一波操作,秀得头皮发麻。
(二合一章节,今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