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亲自给顾微微倒了杯酒,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
“薇薇安小姐解气了就好,请尝一下我的藏酒吧。刚才手下的人唐突你了,是我管教无方,还请薇薇安小姐你不要介怀。”
“好啊,”顾微微端起酒杯主动和霍栩碰了下,“霍先生肯给我面子,我当然不会介意了,我可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对了,霍先生你的酒很不错。”
霍栩轻笑,看起来体贴至极:“薇薇安小姐喜欢的话,一会儿我让人拿两瓶送到你房间去。你放心,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住处,保证你满意。”
顾微微浅笑:“霍先生真是好客,那我就先跟你说声谢谢了。”
“应该的,薇薇安小姐是客,我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来,尝尝新鲜采摘的水果。”
霍栩尽情招待顾微微,就好像顾微微真的是他请来的贵客一样。
顾微微来者不拒,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配合地与他周旋着。
通过这个小细节,她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霍栩,比她想象中的要有耐心多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如果说眼前这个男人有十分耐心的话,那么她可以做到十二分耐心。
谈判桌上,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先暴露自己的情绪。
因此,霍栩不提配方的事情,顾微微也不提,她就只负责旁若无人地吃吃喝喝。
最终还是霍栩败下了阵来:
“最近我是听到一些流言,听说龙城来了号新人物,手里有一张配方,做出来的货比我们霍家的纯度还要高。
不知道薇薇安小姐有没有见过我们霍家的货,难道真的比不上这所谓的新配方吗?”
顾微微淡淡笑着:“东南亚这一块的市场我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是我来这里的这些天,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霍先生的货纯度高我听说过,但据我所知,纯度也不过区区百分之九十而已。”
霍栩有些好笑地皱起了眉头:“区区百分之九十?薇薇安小姐的口气不小啊。”
“那是当然,毕竟…………”顾微微满脸自信地朝霍栩举杯,“我手里可是掌握着94.7%纯度的配方。94.7%是什么概念,想必不用我向霍先生多做解释了吧?”
94.7%…………霍栩眯起了眼睛:“薇薇安小姐恐怕是在开玩笑吧?不管是东南亚还是南美又或者是西亚,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高纯度的货。”
顾微微轻笑:“虽然这样讲很不礼貌,但我不得不说,霍先生您恐怕是孤陋寡闻了。”
被顾微微埋汰了,霍栩也没有不高兴:“薇薇安小姐底气很足,看来这94.7%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微微冷笑:“霍先生认为我会闲到特意跑到你的地盘上来和你开玩笑?”
“那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薇薇安小姐为什么会选择我?既然你事先做过调查,那你肯定知道这里不是我一家独大。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我霍栩向来是不信的。”
霍栩说完,紧紧盯着顾微微,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出答案。
但顾微微脸上的表情却无比淡定,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我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选择霍先生的,比如…………”
霍栩微微眯眼:“比如什么?”
顾微微轻浮地笑了笑:“比如霍先生的手下睡起来很爽,又比如……”
这一回,顾微微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
“霍先生这里枪多人多。我手上有这么一个好东西,肯定会成为你们这些大毒枭争相抢夺的香饽饽,我可不想整天被抢来抢去的。
我就想日子过得安稳一点,每天数数银行卡余额,枕着男人、喝点小酒,等攒够了钱,再去环游个全世界,仅此而已。”
顾微微这么一说,霍栩就明白了。
“好说,只要薇薇安小姐能拿出94.7%的方子,我就是拼上整个霍家的身家性命都会护薇薇安小姐的周全。
顾微微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霍栩看着顾微微,“不知道薇薇安小姐是从哪里来的。毕竟今天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薇薇安小姐的名号。”
顾微微挑了挑眉:“霍先生这是要查我祖宗十八代吗,英雄不问出路,如果我在老东家可以做下去的话,我也不会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了。”
霍栩配合地笑了笑:“那倒也是,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如果薇薇安小姐不方便说的话,我自然不会再问。”
“霍先生真是个体贴的人,感觉将来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非常顺利,为表诚意,我愿意报上曾经的名号。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在这里,我就是薇薇安,一个普通的女人,霍先生说好不好?”
“当然。”霍栩继续追问,“只是不知道薇薇安小姐以前在道上用的是哪个代号?或许我以前听说过?”
顾微微轻笑:“也没什么名头,霍先生肯定没听说过。”
顾微微一边说,一边观察霍栩脸上的表情:“那时候兄弟们都叫我大黑熊。”
霍栩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只是没想到像薇薇安小姐这样的没人居然会取这样一个代号。”
“没办法,”顾微微抿了口酒,“以前我很黑,现在这么白都是打针打出来的,女人嘛,天生爱美。再说了,大胸什么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霍栩点头:“薇薇安小姐真是有够实诚,来,我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今晚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再跟你见识一下纯度94.7%的好货!”
“好说。”
“来,喝,到时候整个霍家所有的人都供你差遣。”
“真的吗?”顾微微瞟了霍栩一眼,“所有人都能供我差遣?”
“当然。”
“那阿渊也行吗?”
霍栩轻笑:“薇薇安小姐不是才刚和他闹翻吗,怎么还想着他?”
“是他要和我闹翻,我可没和他闹翻。”顾微微抬了抬眼,“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毛病倒不少。这男人吧,他越是抵触我,我就越想要征服他。不知道霍先生能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明白,要够野才够味吗!我懂。”
“哈哈,”顾微微愉快地笑出了声,“英雄所见略同。我与霍先生,真是相见恨晚呐。来,干完这一瓶。”
顾微微酒量很好,喝了半天也只是微醺,不过她还是装出了一副醉酒的样子。
她看的出来,霍栩也在装醉。
两人都‘醉’了之后,霍栩便提出要送顾微微回去休息。
顾微微顺手搭上了他的背,开始酒后胡言乱语:
“要不是我不喜欢和自己的老板不清不楚,你肯定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长得也不错,人又年轻。但是可惜了,你是我老板。
记住了啊,明天给我叫上那个阿渊,我要他,好吗?好不好!我要他对我卑躬屈膝,跪舔我,明白吗?”
“好,你放心。不就是一个阿渊吗,你要十个我也找来给你。”霍栩借着‘醉’,开始试探顾微微,
“对了,你的方子放在哪里了?这两天你一直和阿渊住在一起,不会还放在他的房间里吧,要不要我派人去取?”
“哈哈哈…………”顾微微笑出了声,她眼神迷离地看着霍栩,“你们当大哥的就是坏,总是想骗我们这些做手下的。
方子我能给你看吗,你要知道方子在哪儿了,那我还能活?实话告诉你吧霍栩……”
顾微微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玩意儿在我脑子里,除了我本人,谁也窥探不到,这是我的发财符,也是我的保命符。”
“哈哈哈,”霍栩虚与委蛇,“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喝多了话比较多,你不要多想。”
霍栩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就加快脚步把顾微微送进了某间房里。
顾微微见他也跟着一起进来了,立刻就挣脱他跑到卫生间去呕吐。
免得这男人忽然心血来潮要留在她的房间。
等听到外面人走以后,顾微微这才停止了干呕的声音。
不过她知道,霍栩虽然走了,但肯定会留至少一个人在外面看着她。
她又假装呕吐了一阵,这才踉踉跄跄地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一开,门外果然守着个男人。
男人见她出来,立刻拦在了她面前:“薇薇安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顾微微继续装醉,凑上去仔细看了看男人:“你是哪根葱?我要去找阿渊,好狗不挡路,滚开!”
“薇薇安小姐,现在很晚了,请你不要四处走动,你想见渊哥的话,明天早上会有安排的。”
“我想见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了?叫霍栩过来,我亲自跟他说!”
“薇薇安小姐,你别这样。”
“我哪样了?”顾微微干脆把男人的手机从裤子口袋里给夺了过来,“给霍栩打电话,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看看在霍家你们谁敢拦我!”
男人没办法,只好拨通霍栩的电话。
电话里的霍栩一点醉态也没有:“让她去,注意保护好她,千万别让阿渊把她给伤着了!”
…………
顾微微很快就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薄承渊的住处。
她上去就敲门,没几声过后薄承渊就过来开门了,但薄承渊一见门口站着的是她,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干什么!竟然敢摔我的门!”顾微微气急败坏,抬脚就在门板上胡乱踢了起来。
但是薄承渊却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顾微微踢门踢了十几下后觉得不爽,就指使身后的男人:
“叫他开门,就说你们霍先生已经把他给我了,让他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明天你们霍先生就什么货都看不到了!”
顾微微这么一恐吓,男人立刻照办。
薄承渊不肯开门他就在电话里跟薄承渊说。
说了好久之后薄承渊总算是开门了。
顾微微找准了时机,一下就挤了进去。
“小样,”她醉眼迷离地抓着薄承渊的领口,“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未免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说完她就挤了进去。
进了屋之后顾微微又故意搞出了磕磕绊绊的动静来,然后又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胡话,主要是为了迷惑外面守门的男人。
说了几句后,两人就开始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
顾微微写:他相信我了,大黑熊这个身份也没问题,霍栩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大黑熊。明天他要看货,应该会带我去实验室,我特意向他要了你。
薄承渊:去的路上我们肯定会被蒙住眼睛,这里地形复杂,而且据我所知,他们每次去工厂的路线都不同,这一次不知道会从哪里绕。你有把握能记住路线吗?
顾微微:我有办法,你给我几个套子。
薄承渊:什么套子?
顾微微:避.孕.套!别告诉我你没有。
薄承渊:本来是没有的,但是你来我倒是特意准备了些。
“嗯?”顾微微忍不住出声。
薄承渊忙打字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做戏做全套。
顾微微这才点了点头。
薄承渊很快就把东西拿过来给了顾微微。
顾微微把东西藏好后,又开始做戏,大声骂了几句。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要什么男人找不到,我来找你那是抬举你,给你脸,什么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
“你给我听好了,你他.妈的越是不愿意老子就越要勉强你,明天、后天,往后的每一天你都得过来伺候我,直到我对你感到厌倦为止!”
“恶心!”薄承渊回了一句,“我真替你感到可悲,可怜虫!”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微微又骂了几句。
然后满是歉意地看了眼薄承渊头上还没结痂的伤口,低声问他:“还疼吗?对不起,我下手的时候有点重了。”
薄承渊摇头,沉声道:“没事,你演的很好。按照咱们现在剧情的走向,你应该甩我一巴掌,来吧。用点巧劲儿,别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顾微微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你还管我疼不疼。”
她说着,甩了一巴掌在薄承渊的脸上,然后气急败坏地打开了门。
外头守着的男人一直在听里面的动静。
听起来是这个叫做薇薇安的女人一直在强迫阿渊,但阿渊好像一直都不为所动的样子。
这最后一巴掌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谁。
不过顾微微开门的这一瞬间男人看清楚了,是她打的阿渊。
因为她脸上好好的,什么异样都没有,但阿渊的脸上却多了几个手指印,而且阿渊的拳头都捏起来了,额头上还爆出了青筋,看来是给气坏了。
男人赶紧把顾微微给送了回去,又及时向霍栩报告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霍栩知道阿渊是个有气血的男人,倒也没怎么怀疑这一幕的真实性。
第二天早上。
顾微微要了面包和蜂蜜做早餐。
她把蜂蜜倒进昨晚从薄承渊那弄来的套子里,又在上面扎了几个小洞,然后打上结藏在了衣服里。
吃完早餐后,她就被带往庭院了。
那边,霍栩正在等她。
很快她就可以去到工厂实验室,见到白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