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离开

有着赛特利锋利的弯刀作为助力，轰鸣白河的一身甲胄和一口牙齿很快就被剥了下来，牙齿被排列整齐，皮革则切成了大小一致的正方形挨个堆叠，这些东西在血迹干涸的地面上堆的足足有五米多高，看上去就像是红绸缎上点缀的珍珠饰品一样好看。

按照计划，未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珍贵的“灾兽材料”都是要依靠卡洛斯一个人搬运悬浮的，毕竟烛火剧团目前仅有的两头驴子背负大包小包的表演用营帐就已经有点不堪重负了，而轰鸣巨兽的这身铠甲再如何轻薄也有足足几吨之重。

当然，除了这些有用的资源以外，倒在盆地里的尸体还留下了起码近百吨的血肉骨骼，法琳塔已经确定这些都不过是普通的“凡俗之物”而已，就算强行带走也只会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腐烂发臭，所以在留下了足够烛火一行人长达一个月旅行所需的肉食之后，剩下的绝大部分兽肉都随便被贱卖给了松木镇上的商人。

这件事情是由最擅长人情世故的赛特利去办的，用一身黑袍子把自己头脸身体都裹得的严严实实的赛特利找到了镇子里好几位有钱的商人，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就把他们带来了卡洛斯制造的“轰鸣盆地”观摩这堆宏伟的“肉山”。

嗯，也许这样的行为听上去不像许多小说中的神秘组织一样随时避开普通人视线、作风“鬼鬼祟祟”富有格调，不过不管是卡洛斯自己还是法琳塔都很确信他们没有任何掩饰自己猎杀了一头灾兽这件事情的理由。

这不是废话吗？那么大一个直径上千米的盆地总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传递到松木镇的、持续了一下午的地震怕是死人都能感受的到，就算隐瞒不说，用不了多久奥卡修斯城那边也会派军队过来过来查看的，所以索性卡洛斯这边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反正“小广告”都发完了，很快机动性强大的烛火也将度过轰鸣白河远走高飞，这时候就算他们找个地方树个牌子写上“烛火到此一游”都不是问题。

当然卡洛斯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他只是把轰鸣巨兽的血肉全部卖了个干净，并且对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言明：如果他们不买就把这些兽肉扔到轰鸣白河里喂鱼，无论如何不会白送。

法琳塔说过她家乡的哲学家曾经讲述过一个道理。那就是当存在百分之三百的利益时，商人们宁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会决定铤而走险，这句话在海伦娜世界当然也能得到应验。

松木镇的五六个“商户”会不知道赛特利所说的“意外发现的重伤濒死巨兽尸体”来路不对？他们这些“文化人”才不傻呢，他们早就猜到卡洛斯等人不是禁忌教廷的红衣主教就是危险的“异灵恶魔”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倾家荡产、花费市面肉价五十分之一的价格合伙买下这头死去的轰鸣巨兽。

在小饥荒频频的沃罗姆王国，足够一镇子人吃上一星期的肉食那是什么概念？只要把这些兽肉风干腌制，卖出去之后基本等同于好几个家族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至于惹上麻烦……背井离乡也就是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大的生意不做那还是商人吗？

九户商人中只有三户放弃了这次“机会”，剩下的六户则合伙付出一大笔钱买下了这堆卡洛斯眼中的“垃圾”。

至于他们的未来会因为这样一笔“横财”走向何方……那就是不得而知、也不被忙碌的烛火所关注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松木镇的这点人手有没有时间赶在兽肉腐烂之前把它做成风干肉…………”

掂量着足足装满了一个麻布口袋的金银财宝，控制着几吨重的巨兽皮甲悬浮在空中遮蔽阳光，坐在驴车上的卡洛斯看着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尽头的几缕炊烟不由略有感慨。

即使是在贫瘠的王国东部，这些“土大户”商人们的身价依然是非常丰厚的，虽然他们拿不出太多的“现金”以至于只能用金银财宝抵账，导致烛火交易到的一麻袋财物大多都是“价值不好估算”的各种珠宝古董，但是这笔收获还是大大填补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异灵者组织”的财务空缺。

虽然说赛特利的积蓄其实还剩下些许，但是……一个神秘组织总花下属的私房钱维持生活着实不太合适呀…………现在有了公用资金，卡洛斯这个当老大的也不用时不时“心安理得”的找小丑先生要钱了。

“有了这些钱，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就可以买一些优质点的生活用品了，还可以请个好裁缝设计一下“制服”的样式……不过虽然说那些对我们毫无价值的兽肉哪怕能卖一个铜子儿也是赚的，不过这些奸商砍价的本事也是真厉害，这点钱虽然看着挺多，花起来可是比流水还快呢”。

从麻布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镶嵌着足足三大块宝石的项链仔细观察，富有“经济头脑”的法琳塔似乎还在对商人们的砍价闷闷不乐。

她可以用感知能力“窃听”较近距范围内任何人的说话，所以她很清楚那些商人能够从这单“大生意”中获取多少利润。

相比于那些“大利润”，这个麻布口袋里的钱财简直不值一提。

“还好了，这毕竟只是个小镇子，那些商人也差不多把手头能掏出来的家底都掏干净了，我们不可能有时间留在松木镇等他们赚到钱时索要分红，烛火的人还少，这些钱足够用很长一段时间，未来如果实在缺钱去学着小说里的“骑士”劫富济贫也就是了”。

不同于法琳塔“贪得无厌”的小心态，卡洛斯对钱财的态度倒是没那么在意。

毕竟实话实说，作为十五岁的少年，他对“劫富济贫”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小期待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就是典型的“穷人”。

相比于对那一麻袋金银财宝的关注，如今的卡洛斯倒是更在意轰鸣白河的状况，毕竟就在昨天，那条河流里的“霸主”已经被他杀死了。

“轰鸣巨兽已经死去，轰鸣白河会不会有机会被开发成一个交通枢纽呢，毕竟它的地理位置这么好”。

用闲聊的语气询问着法琳塔，卡洛斯对此感到好奇。

不过事实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法琳塔而言却并没有太多悬念可言：

“大概率不会，轰鸣白河直连流风之海，灵魂的消散会带走一切“力量”，随着灾兽的死去，它留在领地上的“气息”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散溢殆尽，想来用不了多久，轰鸣白河的后半段会拥有一位新的“霸主”了吧？”

好吧，看来沃罗姆王国的好运并没有到来，或者说……这个国家包括禁忌教廷上千年来都对霸占轰鸣白河的灾兽坐视不理确实是有理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