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大概猜到了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作为旁观者,他默默拿着【翼龙】设计图纸看着。
“什么死不死的。”凉奈川说道:“只是使用一次,不会有事的。”老吴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操控【翼龙】专用的那个义肢,别傻了,你的身体会超负荷。”凉奈川眉头紧皱,大声说道:“不超负荷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任务已触发:杀死那个赛博疯子】【任务奖励:战机用彷生义肢】【任务难度:f】【在最适当的时候杀死凉奈川,她会把珍藏的手臂送你】老吴愣了一下,无话可说的看向夏启。
“朋友……能不能问问你们之间的委托是什么吗?”夏启一边翻阅图纸一边沉声说道:“我帮她救你,她帮我劫车,其实没这么麻烦。”夏启把图纸举起摇了摇,
“我委托的内容是需要一个对【翼龙】有了解的人,现在有这张图纸就够了。”
“那张图纸不全!”凉奈川突然说道,随后她向前躬了躬身,深吸一口气说道:“那辆战车有水银表皮作为防御措施,内置最新型号的军事护盾,有效抗击能量武器伤害,再加上贝塔钢做的中间夹层,连星流炮和天体炮都无法伤害它。”
“你是不是觉得,知道它没有魔法保护措施就什么都好办了?”
“我知道你是炼金术师,老皮说过你可能是最好的炼金术师,但公司和政府怎么会那么傻,笨蛋……”凉奈川正视他,一字一句说道:“在所有工程结束后,公司邀约灯盏学院做了【反魔法金属】外层镀膜,内置炼金殖装【归无炼成阵】,换句话说,这世上除了已经去世的柴会长以外,无人能用自己的力量把【翼龙】破坏掉!”炼金殖装【归无】,夏启听说过这个东西,在奥利社的禁书图书馆里有相关记录,一种可以在短时间里把伤势恢复的炼金术,后因有操控时间的能力被划为危险等级才禁止使用。
公司一定是花了大价钱才让灯盏学院把禁书都掏出来了。无论什么原因,凉奈川说的一切若是真的,夏启确实对【翼龙】没什么太好办法,除非把机械兽王搬出来。
“【翼龙】的操控一半自动驾驶一半人力驱动。”凉奈川说道:“你想得到【翼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接近那辆战车,就这么一个办法。”
“那,非你不可了。”夏启靠在桌角,挑了挑眉,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凉奈川疑惑,
“什么意思?”夏启说道:“我是个炼金术师,大部分时间我遵守等价交换原则,就像和尚念阿弥陀佛一样虔诚,你帮我这么大的事情,我也要还你一件事。”凉奈川笑了,为可笑的原则笑了,
“不用,你不是帮我救出老吴了吗,而且还顺手灭了死亡蝎子,你做的够多了。”夏启对她的好感度增加不少,是个好姑娘,不占便宜,不去索取。
“不一样,我救他或者灭了死亡蝎子都很简单,就像拉屎后顺便擦屁股一样轻松。”老吴傻了,
“合着我是屎?”夏启没理会,继续说道:“你帮我就要没命,不帮也会很快没命,是吧?”他蹲在凉奈川身前,说道:“我猜猜,彷生器具负荷度太高,精神涣散,时长出现幻觉,要变成赛博疯子了?”凉奈川冷哼一声,
“哼……是又怎么样?”夏启:“帮我做成这单子,我救你。”我救你?
这家伙在说什么?凉奈川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世道好久没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救这个字长了嘴都会说,但背后的沉重不是一般人可以扛住的。
只是有些时候,有的人哪怕得到一句承诺都会心怀莫名感激。
“老吴,给我安装义肢。”
“臭丫头……!”
“听我的!”这时一个妇人模样的女人掀开帐篷门帘一角,怯生生的探进半个脑袋,小声说道:“抱歉打扰你们,洪伟说要为老吴回归庆祝,一会有酒宴。”老吴沉默半响,默默低头,轻声说道:“明白了……”他这句话,夏启分不清是在答应妇人,还是对凉奈川说的。
“那位先生……”妇人看向夏启,眼中饱满着温柔。
“请您一定要出席,您是我们的恩人。”夏启嗯了一声,片刻后,老吴从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里拿出一只看着陈旧不堪的机械义肢。
“手术立刻开始。”…………有些彷生器具是私人订制的。比如佩姬曾送给夏启的彷生手臂,夏启不能安在自己身上,因为已经注射了基因型号,非原配带着那负荷过大。
这就像婚内出轨一样,原配和小三对出轨者来说的适配性是不同的。国家战车的操作员以自己独有的义肢作为战车识别用钥匙,除此以外不能启动战车。
营地篝火照亮四周,流民们围在黄莹莹的火光旁喝酒喧嚣。夏启坐在远处,拿着一块咀嚼,无人和他说话,无人在他身旁。
夜空为伴,繁星为友,独自一人与静谧相处,天地间仿佛只一人,忘记城市中的各种喧嚣,忘记一切烦恼,我就是我,像火烛般缥缈的烟云,以上是他闲的没事干整的内心中二独白。
不远处,一个人影在火光戳戳的照耀下走向他。
“不要只吃面包,来喝点酒!”洪伟醉醺醺的坐到夏启旁边,递给他一瓶劣质白酒。
夏启推回去,
“谢了,我不喝酒。”
“不喝酒?”洪伟震惊,
“不喝酒的人生,那真是遗憾。”他灌下一口酒,擦着嘴叹道:“你错过了好多人生乐趣啊,朋友!”夏启不为所动,依旧吃着自己的面包,好奇的攀谈道:“你们,为什么要选在在这里安营扎寨?我看你们都是有编码的人,黑户削尖脑袋想去城里,你们却挤破脑袋往荒野跑?”
“我们是被国家抛弃的人。”洪伟指着远处欢笑的人们,说道:“劳尔以前是管理局的警卫,他的孩子被城里的高官误杀,无人伸张还被追杀,只能离开城市,米歇尔斯是个老兵,退休金少不说,他被混混摘了肾,最后赶出城,那个女人,刚才去叫你吃饭的女人……”他咕噜噜的又喝了一口酒,带着醉意,继续说道:“佳丽女士,她是个妓女,彷生改造人,米德朗的高床少女,用废了以后被扔到垃圾站,是老吴救了她。”
“我们都是一群被城市赶出来的人,报团取暖,一群懦夫罢了!哈哈!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当懦夫?我看你小子精神有问题,距离变成赛博疯子不远了吧?死之前加入我们,逍遥一阵子怎么样?”老吴从帐篷出来,他还带着手术用扫描探测镜,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走过来,站在洪伟身后,叹气说道:“首领……你又开始,别打扰客人了,我有事要和他说,私事。”洪伟耸了耸肩,又喝了一口酒,站起身说道:“看吧,我们很民主,这里虽然小但却是个城市无法替代的民主世界。”他走出几步,突然站住,扭头对夏启点头。
“白天我说你有点神经质,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这里的人都有点神经质,老子我阅人无数,除了躺在床上的娘们以外我还没看走眼过。”
“你人不错,又帮助过老吴,如果愿意,这里随时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