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体很难受吧,你是不是肚子疼?你哭这么厉害,这么长时间都没吃一点东西,是不是很饿——”
狼眼泪掉得更快了,
“我哭了吗?看到你这么难受,我也替不了你。我心里难受啊。”
一头狼用温柔地不像话的眼神盯着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对她说着这些话。天九觉得她真是要疯了。狼行完全变了。以前的狼行作为八部大首领,雷厉风行,作风强硬。而且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话特别少。现在怎么变成一头狼了,连性格也变了,成了天底下最爱唠叨的男人(狼)了呢?
“你看我现在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人形,你还怀着崽子。十天后就要生了,万一到时候我还没有恢复人形,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呢?一想到这些,我就想哭。”
等等,如果说刚才天九还有些觉得狼行可怜。听完他说的这些话,一瞬间她就想拍死他了。
“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万一不能恢复人形?什么叫万一?”
天九心里立马慌了。
刚开始她听到自己突然怀了崽子,吓哭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怀孕这件事上。
现在听狼行这么一说,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形?还是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了?”
一想到自己生了一窝孩子,然后跟着一头狼过一辈子。天九脸都气绿了。
以前对狼行的所有感情,什么救命啊,看他长得帅心动啊。这些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我们狼人一族已经灭绝,据我所知,除了老巫医和我两个狼人,附近大小部落都是人类。这种变异已经多年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人形。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能变回去。”
看到天九一脸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狼行赶紧说,
“你别害怕,我会处理这事的。我马上回族里去找老巫医。他应该有办法能帮到我。”
“你嘴里的那个老巫医是除了你之外的,你见过的唯一的狼人。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人,还是狼?”
“是人,但——”
听到是人,天九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听这个但字,脸立马又黑了。
“但什么呀,你快点说啊,你想急死谁啊?”
天九觉得,今天突然遇到的这两件大事,都太震撼了,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心理范围。她一向引以为骄傲的理性都不见了。
“老巫医现在是人形,但他有一条狼的尾巴。”
什么?
哎呦,我头疼,我要晕了。
天九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你不会也和他一样,以后都在身后拖着一条像狗一样的大尾巴吧?”
一想着,她后半辈子要在这物质贫乏、文明落后的远古时代,和一个拖着一条尾巴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天九就忍不住想骂娘。
“应该,那个可能不会。”
看着面前小雌性激动的样子,狼行仔细挑选着说话的字眼,唯恐一不小心,惹到了小雌性,让小雌性再来一次大哭。
部落里的那些雌性怀孕的时候,都是非常脆弱的,不但挑食,还动不动就哭。身边总是围着几个雄性,想尽一切办法讨她玩心。因为是洞穴群居,一个雌性会有多个雄性。那些雄性也不知道雌性怀的孩子是他们哪一个人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是自己的。所以都尽心服侍着雌性。
就这样,要想经过漫长的十月怀胎,顺利生下一个孩子。对雌性来说,也是非常困难的事。
所以在部落里,怀孕的雌性总会获得最高的待遇。
“我族里的传说,狼人最厉害的可以在人形和狼形之间自由转换。所以,那个——”
“所以什么,你不会说因为你族里有这样的传说。所以你就会是那个最厉害的,能在人形和狼形之间实现自由转换吧?那万一不能呢?万一你还不如老巫医。永远都只能是现在这种狼形呢?那我怎么办?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一说到这些,天九就激动,就想晕过去。
“你说我十天就会生,那明天呢?是不是明天我肚子就会变大。一天比一天大,到了第十天就会生下孩子。你看看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这山洞里能住十天吗?不冻死也饿死了。还有,到了第十天,我怎么生?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生孩子。还是这么一种可怕的局面。你说说,到时候我怎么生?没有医院,没有接生婆。你就站在一边,眼看着我一个人生啊?”
一想到现代医学那么发达,女人生孩子还像在鬼门关前晃一圈。
在这个远古时代,缺医少药。还在这么一个破山洞里,没吃没喝,没人照顾,连个接生婆都没有。她一个人怎么生?就是能顺利生下孩子,怎么剪掉脐带,用什么来包裹孩子。
这么多事情全在天九脑海里打转转,转得她头晕眼花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带你回我部落,让我阿母服侍你。我阿母就是我们部落的接生婆。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我绝不会让我的小雌性因为生产出现危险的。”
狼行闪着心虚的小眼神,不敢正眼看暴怒中的小雌性。
“小雌性,小雌性。你要再敢叫我这三个字,我立马带着孩子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一听小雌性这三个字,三九就脑子疼。
她太痛恨这三个字了。
“好好,都听你的。我不叫你小——”
狼行赶紧打住,
“那我叫你什么,天九,天天,小九还是——”
“随便你吧。”
天九现在哪有心思和他讨论这些事。天天,小九,真够腻歪的。这个大野人,从人变成狼之后,不但话多了,这脾气也软了,像极了现代社会怕老婆的男人。
“要不我叫你小崽子娘。”
一听小崽子,再加一个娘字,天九立马头皮发麻,
“再说这件事,我真是不想活了。”
“好,不说,你不让说的事,我全不说。从现在开始,我全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我们摩沙部落,我是回不去了。”
天九眼神一暗,
“至于你们白狼部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