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一些,自然是好的!”风澈道,“但是你大约是不了解这位若云嬷嬷的真实手段吧!
大约是一年多以前,曾经有个被她调教过的千金,去我那里求过药。你是不知道,她被折腾的那个惨哟!连见惯了各种伤情的医女,都不免震惊。”
闻言,赫连煦手中动作微顿,抬眸看向了他。
虽未说话,风澈却也知道,他是叫自己继续说。
没能从他眼中看到半分担忧,着实叫风澈有些失望。
不过他还是继续道:“那医女说,那位千金身上不能见人之处,都被人给扎肿了!而做这一切的,正是这位若云嬷嬷!听说若云嬷嬷教导她的时候,但凡她稍有错处,便会拿着银针扎她。
所扎之处,皆是女子的私密之处。年轻姑娘,面皮薄,一般偷偷弄点药,涂抹一下便熬过去了。
这位姑娘也是巧了,被若云刺伤了血海穴,结果导致她数月腿疼,后来疼的她几乎无法正常行走,这才不得已求到了我那里去!”
“既是如此,她为何没有向若云追究责任?”赫连煦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说的轻巧!若云可是宫中首屈一指的教习嬷嬷,能请的动她去亲自指导的人家,哪个不是高高捧着她的?
由她指点过的千金,那身价更是水涨船高。就算知道她严厉,还不是一堆世家千金,对她趋之若鹜。
你觉得,谁家会为了区区一个庶女,去得罪这般厉害的嬷嬷?”
能叫若云去指导的一般都是世家的嫡女,有些个较为受宠的庶女,也会被家里叫去一同学习。
可若是得宠的庶女,何至于这般忍气吞声?
似是看透了他心底的想法,风澈继续道:“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若云嬷嬷,她的行事风格了!
你说她若是严厉,一视同仁便也罢了!偏生她还是量人下菜的!就说这位求医的庶女,她正是家里不受宠的女儿,却被嫡母给叫去一同学习。
结果,她的嫡姐根本没有吃半分的苦头,反倒是得了个由若云嬷嬷亲自指导的好名声。而若云那些针,全都用来对付她了!
不管是她出错,还是嫡姐出错,扎的全是她。等到后来的时候,若云已经不像是为了教导她们了,反而更像是特意为了折磨她才留在府上的。
这若云下手又狠又黑,轻易叫人看不出来,还能疼的钻心!便是想告状,都不好找出证据。可怜哟!”
话音方落,就见赫连煦手中的毛笔,堪堪滴落了一滴墨汁。
这一个墨点,毁了他手中的信件。
赫连煦这才恍然回神似的,随手抽出了这张纸,将其团做了一团,丢入一旁的废纸篓里。
而后,他又继续执笔写了起来。
风澈见状,兴致勃勃的道:“怎么样?你真的不去看一下吗?你那位王妃,可能被若云折磨的很惨啊!”
“不去!”赫连煦想都没想的便拒绝了,而且那脸色看起来有些冷。
“那你不去,我可是去了。”风澈道,“一会儿我回来跟你分享有趣的事儿!”
说完,他便飞速的撤退了。
而在他走后,赫连煦却对着桌子上的信件,却是一个字都没写。
脑子里莫名闪出了萧清寒那苍白的绝美面庞,一时间,他的心中更是烦乱。
他是很厌恶这个女人,但是这次的事情,严格来说,也只能算是她的反击。
细说起来,是香玉和平阳招惹的祸端。
况且,千秋节在即,若她当真有个什么好歹,反倒拖累了他。
思及此,赫连煦放下手中的笔,也随即转身离开了此处。
他并非担心萧清寒,只是不想再因她之故,拖累他们镇远王府!仅此而已!
而清潇园中,若云已经数不清挨了萧清寒多少针了。
萧清寒也是个扎针的好手,每一次下手,都是直冲最疼的穴位而去。
这一套折磨人的法子,是宫中特地用来惩罚人的。
用银针扎了,会叫人钻心的疼,却不留什么痕迹。
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如今倒好,扎了旁人半辈子的针,今日都被萧清寒给还了回来。
更可气的是,萧清寒每次扎她,还会厉声嘶喊一句:“好疼啊!疼死我了!”
她喊得起劲,气的若云都喊不出来了。
她一直都想夺回这些针来报复回来,偏生这萧清寒看起来瘦弱不堪,力气却是不小。
但她没有成功,反而招致了更为强劲的报复。
后来她干脆不跟她硬刚了,拼命的想要逃出去。
然而没等她跑出园子,却被萧清寒给揪着头发拽了回来。
没等她叫出声,萧清寒那冷幽幽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怎么?才这点痛苦就受不住了?不是要让我吃苦头吗?来啊!”萧清寒说着,一根银针,便刺入了若云的穴位。
这一下她疼的差点咬掉了舌头,却愣是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来。
她惊恐的捂着嗓子,看萧清寒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
“放心,对于你这种施虐狂,我可是有的是整治的办法。”萧清寒不紧不缓的道,“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她一把银针刺入了若云的腰间。
正要再接再厉的时候,她却猛然发现了暗处的异常。
萧清寒心中一紧,本能的转头望去,却恰恰同蹲在墙头的男子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