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羽,别说了,到此为止吧!”宣妃一边说着,一边轻泣了起来,这个样子,当真是委屈极了。
“姨母,芊羽知道您素来宽厚,但也不能平白被人给误会了去。”楚芊羽哭的比她还情真意切。
这娘俩,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被人误会打压的可怜人了。
“此事,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太后沉声问道。
楚芊羽闻言,只是泪眼迷蒙的看了赫连煦一眼,却并不说明实情。
这藏一半露一半的,反而更能惹人遐想。
“好了芊羽,就这样吧!”宣妃轻轻的擦了擦眼角道,“今天是千秋节,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宣妃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看的赫连煦不由沉下了脸色。
而未待他们再说些什么,外面却响起了宫人的唱和声道:“皇上驾到——”
话音方落,皇上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朕听说宣妃动了胎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的表情相当的难看,众人赶紧对他见礼。
这个时候,他留意到了宣妃泪流满面的样子,当即心疼的道:“怎么回事?是谁惹爱妃伤心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宣妃赶紧作势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今日是皇上的寿辰,臣妾却害的皇上忧心,都是臣妾的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来人给朕解释清楚!”皇上说着,便看到了跪在一旁低低抽泣的楚芊羽,登时冷声道,
“芊羽,你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的,皇上!”宣妃赶紧道。
“回皇上,是姨母来时,看到煦……镇远王同王妃有些不得体,便出言斥责了几句。”
楚芊羽一脸为难的道,“而后姨母便动了胎气!”
楚芊羽这一番话,说的更是暧昧不清。
不得体,又是怎么个不得体的?
刚才在殿外,大多数人,应该都听到了宣妃所说的,赫连煦朝着自己王妃跪下的事。
而此事,不用她再明说,皇上自然也会知道。
反正都是因为萧清寒,宣妃才会动了胎气,这一点,她逃不掉。
“不得体?”皇上冷眸道,“煦儿,你们做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了,竟然惹怒了你母妃!”
“父皇,儿臣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帮清寒整理了衣服。”赫连煦正色道,“至于其他的,是母妃误会了。”
“其他的什么?”皇上沉声道,“芊羽你说!”
楚芊羽闻言,只是拼命的摇头落泪,似乎极难开口。
见状,皇上不免心中厌烦。
他皱了皱眉头,指着宣妃的宫人道:“你说!说不清楚,朕绝不轻饶!”
“是,皇上!刚才娘娘是因为看到镇远王跪在了镇远王妃面前,才会生气的!”婢女赶紧道,
“娘娘觉得不成体统,便训斥了几句,镇远王妃又辩驳了几句,娘娘便动了胎气了。”
“岂有此理!”皇上一听,勃然大怒。
他这一怒,众人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急声道:“皇上息怒。”
“镇远王你真是越发能耐了,竟然向一个女人下跪!皇家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皇上怒不可遏的斥了一顿,又指着萧清寒道,
“还有你!若是宣妃腹中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
“父皇!”赫连煦正要开口,萧清寒急声道,
“父皇容禀,这一切都是误会!
王爷他当时只是俯身为臣媳整理衣服,而从母妃和楚小姐的角度看去,产生了些偏差和误会罢了!
臣媳也并未同母妃争辩,只是怕母妃误会,解释了事情的真相而已。
王爷又不痴不傻,怎么会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臣媳跪下!
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为天下人所耻笑吗?”
萧清寒一番话说得快速又清晰不失条理,叫人想要插话打断都不能。
她一口气说完,这才对楚芊羽道:“楚小姐,有什么事直接实话实说便是了!你这样藏着掖着,反倒是更容易引人误会,不是吗?”
“不……不是,我没有……”楚芊羽闻言,登时一脸委屈的摇起了头来。
那模样,就像是被人给欺负了似的。
感受到周围朝她投来了各种各样的视线,她不由瑟缩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了赫连煦。
只可惜,赫连煦并没有看她,只是跟皇上正色道:“父皇,儿臣的确不会做出那种不得体的事情。”
闻言,楚芊羽面色骤然一白,连身子都不由轻轻摇晃了一下。
那个样子似乎很失望也很意外,赫连煦竟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帮她说话。
见状,萧清寒暗暗的送了她一记白眼。
姑娘,想什么呢?
难道要让赫连煦亲口承认,他就是做了不得体的事情,就是跪在了她的面前吗?
那着实想的有点美!
而皇上此人,极其注重颜面。
今日又是各国来朝的大日子,就算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他也不可能将此事闹大了。
相较于颜面来说,宣妃动了胎气这件事,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是啊皇上!这件事本就是个误会!”静妃亦趁热打铁道,
“没影儿的事,这宫人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胡说!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叫各国使臣看了我们天祁的笑话!”
“宣妃你也是,哀家知道你素来待人宽厚,但也不该不好生约束手下的宫人。
幸亏这是在哀家的宫里,这若是叫她出去乱说,我们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来人!把那碎嘴的宫人给哀家拉下去,待千秋节后,再做处理!”
太后亦沉声道,“宣妃有孕,你们伺候宣妃更是要尽心得体!莫要什么糟心事都往宣妃面前去递!
更不要为了一己私利,便利用宣妃的宽厚心软的性子,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太后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
但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楚芊羽的身上。
楚芊羽僵在那里,面上血色尽退。
见状,宣妃赶紧道:“母后教训的是,臣妾记下了。日后臣妾,必然会好生管束手下的!”
“话说回来,这千秋节的宫宴,楚小姐不同家人一起吗?”静妃疑惑道。
闻言,皇上也是不由蹙眉看向了楚芊羽。
静妃不提醒,他倒是给忽略了,在场的人中,就她楚芊羽一个外人。
“皇上,是臣妾身体不适,便拢了芊羽在身边,照顾臣妾,陪臣妾解闷。”宣妃对楚芊羽,自是显而易见的维护,
“臣妾也是舍不得芊羽,便想叫她在身边多陪一会儿。”
“嗯,无妨。爱妃高兴便好!”皇上道。
楚家前段时间,因为楚文笙的事,算的丢尽了颜面。
这次虽然能够来参加宫宴,却也是处于被人孤立的尴尬地位。
宣妃正是舍不得楚芊羽去同那楚家人一样受那种委屈,这才一直将她给拢在身边。
而此时,萧清寒瞥了眼楚芊羽的手腕,忽而咦了一声。
“楚小姐这珊瑚手串,竟然还戴着?可莫要再不慎散落,滑倒什么人才好!”萧清寒说着,朝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