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御书房觐见的时候,皇上倒是没有为难,直接叫他们两个一块进去了。
看着缓步走进来,面色苍白的赫连煦,皇上没有说话,眸中满是探究之色。
待赫连煦分外艰难的叩拜完毕,他这才收回视线,沉声道:“平身吧!”
“谢父皇!”赫连煦说话间,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一下,却是咳出了一口淤血。
他赶紧拿着帕子掩住唇,却仍是在唇角残留了一些血丝。
见状,萧清寒不由面色骤变,赶紧伸手扶住他,急声道:“王爷,你怎么样?”
赫连煦摇了摇头,却是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看上去,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这个时候,高座之上,皇上冷声开口道:“镇远王,你可知罪?”
“不知儿臣,何罪之有?还请父皇赐教。”赫连煦出口的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
“你未曾奉诏,私自回京,还想狡辩不成?”皇上的声音,越发的冷沉。
“儿臣……”赫连煦未曾说完,忽而带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咳得很是厉害,整个人都弓成了虾米。
萧清寒赶紧取出银针,未待刺下去,却被赫连煦给不动声色的阻止了。
见状,萧清寒诧然的看向了他。
却见他几不可见的朝自己摇了摇头,很显然,这家伙另有打算。
那一瞬间,萧清寒也清楚,他这是在故意施展苦肉计。
思及此,她暗暗舒了口气,面上却仍是一派紧张之色。
这家伙也是个施展苦肉计的好手,连她都给成功蒙骗了过去。
但这苦肉计使得着实太逼真了点,就这么片刻的工夫,他胸前的衣襟便已经洇出了一团暗影来。
毋庸置疑,是他的伤口挣开了。
这可真是把自己往死里作啊!
萧清寒恨的牙根痒痒,面上却是一派焦灼之色,朝着皇上紧声道:“父皇,可否请您看在王爷他重伤未愈,改日再行审问?”
说话间,皇上看了眼赫连煦那痛苦的模样,眸中透出了几分讽刺之色。
“你不是医术高明吗?那就赶紧治好了他,让他来回答朕的问题!”皇上冷声道,“索性朕今日无事,也等得起!”
“臣媳的医术就算再高明,也不可能让重伤之人,顷刻间好转啊父皇!”萧清寒满目悲戚的道,“王爷他真的伤的很重,好不容易才救回了一命。再这样折腾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若是,朕偏要他即刻好转呢?镇远王妃,你可有良策?”皇上说话间,那眼神之中,透出了浓浓的冷意。
闻言,萧清寒眸中滑过了一丝寒意。
但她很快便收敛了心神,继续悲戚的回道:“世上再好的神医,也不可能叫一个重伤之人,顷刻间好转的。
所谓的好转,不过是暂时形成的假象,是以消耗人的健康为代价!
若想真正的痊愈,则需要慢慢休养。父皇,如今王爷最需要的,便是好生休养!
臣媳不知道您从何处听说了,王爷他无诏私自回京一事。
但臣媳了解王爷,他不是那等不顾法度,任意妄为之人!
王爷他素来将父皇您的命令奉为圭臬,您切不可听信小人的挑唆,而伤了父子之间的感情啊!”
萧清寒哭的情真意切,满目满脸,都是对赫连煦的担心。
一旁掩唇低咳的赫连煦,不禁侧目看了她一眼,眸中泛起了几分笑意。
与萧清寒合作,从来无需担心默契度不够的问题。
他只需给出一点指示,萧清寒便能很好的配合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而此时,皇上闻言,却是冷声笑道:“奉为圭臬?哼!阳奉阴违还差不多!明面上,你让朕以为,你当真乖乖去了皇陵。
暗地里却逗留在京城,不知做些什么勾当!镇远王,朕可曾冤枉了你?”
这边赫连煦也表演的差不多了,他缓缓收了咳嗽,哑声道:“父皇为何非要一口咬定,儿臣无诏回京了呢?”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动,眼中更是一片疑惑之色,就好像真的被人冤枉了似的。
“好,既然你执意要问,朕便好生同你掰扯掰扯!”皇上冷声道,“你且解释一下,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吧!”
“儿臣身上之伤,乃是在回京途中,遭到了刺客的袭击。”赫连煦不紧不缓的道,“这一点,父皇应该很清楚。”
闻言,皇上不由微微敛起了眸子。
赫连煦这一番话,却是一语双关。
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但看他的神情,分明没有任何的异样。
皇上又不免觉得,可能是他多心了。
此事做的极其隐蔽,他不该联系到自己身上。
故而,他有意忽略了另一层意思,沉声道:“就算如此,镇远王不觉得,你回京的速度太快了吗?
朕派去的使臣未到,你却率先赶了回来,这个,难道你不该跟朕做出解释?”
赫连煦没有说话,皇上眸色一沉,冷声道:“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表示,你确实是无诏回京了!镇远王,你当真好大的胆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