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玉兰便被人给带了上来。
她刚挨了二十巴掌,脸都是红肿一片。
此番涂了药膏,没怎么消肿不说,脸颊更像是冒着油光的猪头似的。
而且她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像是伤到了脚腕。
“皇姑祖母……”一进门,赵玉兰便不由的抽泣了起来。
然而话音未落,她便感受到了几道冷森森的眼神。
其中的两道来自于赫连煦,格外的森然恐怖。
她被吓得卡了卡,到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你是怎么回事!”太后适时地开口道,“你的脚怎么了?”
她这么一提,赵玉兰登时找回了神志,当即指着萧清寒便控诉道:“都是因为她!是她捏伤了玉兰的脚腕!玉兰真的快要痛死了!”
“我才没有,你别瞎说。”萧清寒想都没想的便怼了回去。
“就是你!我脚上的伤就是证据!”赵玉兰愤声道,
“皇姑祖母,求您为玉兰做主啊!这女人下手又狠有毒,要不是玉兰奋力反抗,只怕这脚腕都废了!”
“所以,潇潇身上的东西,是你的手笔?”赫连煦冷声开口道。
闻言,赵玉兰艰涩的吞了口口水,愤声道:“她身上只是泼了点馊水,可我的脚腕……”
“本王不是来给你主持公道的!”赫连煦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本王只问你,是不是你的手笔?”
这一声,吓得赵玉兰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哪里敢吱声,只是求助似的看向了太后。
要论伤害,明明是她受伤害比较厉害啊!
太后却并没有正眼看她,看上去,似乎根本就不打算护着她了。
赵玉兰心中一片荒凉,眼中更是透出了浓浓的慌乱之色。
是她做的不假,她仍是不放弃的解释道:“是她先捏伤我脚腕的!”
越说,声音越小,气势越弱。
“很好!”赫连煦冷声道,“看样子在镇远王府,你的教训还没有吃够!竟然还敢惹到本王的头上!”
赵玉兰闻言,登时面色一白,急声道:“我没有!我只是以为,是她害的王爷昏迷,才想为王爷讨回公道。我……”
她是咽不下那口气,觉得萧清寒终于落到了她的手里,她才擅自做主去惩罚她的!
而且当时赫连煦昏迷不醒,太后怪罪到了她的头上。
谋害亲王可是必死的大罪,赵玉兰本以为,这一次萧清寒是翻不了身了,所以才……
她是什么心思,赫连煦一眼便窥破了。
他望着赵玉兰,冷声道:“你莫不是以为,本王不会醒来了,潇潇无人相护,才敢对她下手的吧!”
“我没有……”赵玉兰白着脸否认,可脸上的神情,分明出卖了她的想法。
“本王不管你怎么想的,在这里,本王不妨警告你!她不是你们能够动的人!”赫连煦冷声道,“只要本王在世一日,便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
他这一番话,看上去是在警告赵玉兰,实际上是跟太后说的。
太后闻言,脸色非常的难看。
到底顾念着身份,她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温声道:“煦儿,还是先带潇潇姑娘,下去收拾一番吧!天气凉了,莫要着了风寒才是!”
话音方落,萧清寒便应景的打了个喷嚏,瓮声瓮气的道:“是呢!我觉得头晕晕的,身上很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着了风寒了呢!”
太后,“……”
她虽然看起来狼狈,可那些污水也不过是泼了点衣袖裙摆,能有什么大碍!
她可真会给自己加戏!
太后气的不行,面上的慈祥之色,几乎都绷不住了。
不过好在,赫连煦倒是成功被萧清寒给吸引了注意力。
他蹙眉望着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的确是有些发烧的迹象!
想到她还来着月信,此番又受了这般折腾,登时他眼中的疼惜之色,更浓了几分。
顺势扯下身上的外袍给她披在身上,将她安置到一侧的椅子上,赫连煦沉声道:“许太医,快来给她看看!”
许太医领命,哪敢有丝毫的懈怠。
遂赶紧上前去给她诊了脉,开了药。
直到他说并无大碍,赫连煦脸上的表情,这才放缓了几分。
而被晾在一旁的赵玉兰和太后等人,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心中都窜出来火气。
尤其是太后,更是怒其不争的瞪着赵玉兰。
那眼神似乎在说,不争气的东西,连讨人欢心都不会!
赵玉兰此时可谓是又担忧又委屈,脚腕还疼的要命。
再看萧清寒那待遇,整个人都酸的快要冒水了。
沉默间,却是太后淡声道:“既然潇潇没事,煦儿你赶紧带她去清理一番吧!至于赵玉兰,这一次,哀家绝对不会姑息!”
“皇祖母准备,如何惩罚她呢?”赫连煦不紧不缓的问道。
“这……”太后微微一顿,这才道,“便把她赶出宫去,永不召见如何?”
“她这般欺辱未来的皇后,却只是受到这点惩罚吗?”赫连煦冷声道。
“什……什么未来的皇后?!”太后不由语塞。
“孙儿准备登基之日,便立潇潇为后!”赫连煦话音方落,顿时换来太后的冷斥道,“不行!不能立她为后!”
她本以为,赫连煦说中意这个女人,只是要把她收入后宫,给个嫔妃之位。
却不曾想,他竟然想让她做正妻!
这怎么可以!
天祁的皇后,只能是赵家人!
“有何不可?”赫连煦问道。
太后没有说话,她看着赫连煦那双隐隐透出嘲讽之意的眼睛,心中一片骇然。
她的确是可以说出一大堆反对的理由,但只要赫连煦坚持,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
事情似乎远远的脱离了她的掌控,太后隐在袖中的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
“煦儿,哀家不必多说,你应当清楚。生在皇家,没有任性的机会!”太后正色道,“你可以纳了她为妃,却绝对不可娶为皇后。”
“所以,皇祖母可有皇后的人选?”赫连煦不冷不热的道,
“是赵雪柔?还是赵琴儿?亦或者赵无忧?还是需要孙儿列举出来更多的赵家女子呢?”
太后没有说话,脸色早已一片冷沉。
赫连煦却似没有看到她那非常难看的脸色似的,顾自淡声道:“或者皇祖母是想告诉孙儿,我天祁的皇后,只能出自赵家!”
被他给当众揭露了心思,太后不由眸色一冷。
但随即,她便强扯出一抹笑容,温声道:“煦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哀家帮你选皇后,自然是挑选贤良淑德之女子,跟是不是赵家人,并无太大关系!”
“有皇祖母这一句话,孙儿便安心了。”赫连煦的话,却是叫太后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想做什么?
“皇祖母不是想要知道,孙儿对赵玉兰的惩罚吗?”赫连煦说着,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一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玉兰。
她算是看出来了,如今太后也是个靠不住的!
她被赫连煦给拿捏得死死的,根本救不了她了!
想到这里,赵玉兰心底就不免一片绝望。
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的,去跟萧清寒作对呢!
如今倒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事到如今,知道求饶无用,赵玉兰索性瘫坐在地上,也不开口了。
“煦儿打算如何惩罚赵玉兰?”太后紧声问道。
她心中已经做好了,用赵玉兰的命,来平息此事的准备。
左不过一个赵家姑娘罢了,赵家有的是候选人!
她是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却不曾想,赫连煦接下来的话,叫她的心,沉沉的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