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时间有点紧,我只把它们大致分类,还没来得及盘点”陆长庚有些忐忑地说。
以前族里穷得叮当响,库房空得能跑老鼠,
知道陆长乐让自己管帐时,陆长庚一度以为要打自己入“冷宫”,给个闲差,
真是醒悟了,哪有什么闲差,都当苦力用了,
现在各式库房十多个,那些溶洞快不够用了,
东西太多,每一样都要登记分类,别的还好,可以让帮手做,
像这些金银财货,陆长庚要亲自动手整理。
不是信不过族人,主要很多族人见识不够,怕他们不识货,弄乱了。
陆长乐拍拍陆长庚的肩膀:“辛苦了。”
这时走到存放金银财货的宝库房,陆长庚苦笑地说了一声“应该的”,拿出钥匙打开门,
房门刚打开,众人感到眼前一亮,
几位族老、房头很快被里面堆积如山的财货,一个个都看呆了,
金元宝、银元宝、金饼银块堆成一座小山;
各种耳环、珠钗、手镯、戒指等款式繁多,感觉都能开一间首饰铺了;
猫眼石、玛瑙、红宝石、蓝宝石、砗磲、璆琳、珍珠等等,种类极多;
此外,还有古董瓷器、玉石、毛皮、字画等等,堪称一座宝库。
二叔公拿起一枚硕大的东珠,一脸惊讶地说:“天啊,这是端了财神爷的老窝吗,难怪表彰大会那么大方,这次救王氏太值了,啧啧,这个玩意我知道,顶级的东珠,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
上次弄了几张肉票,收获也很多,不过收来的都是金银,
不像这次,多是各种值钱的金银财货,看起来更震撼,
真是看花了眼。
陆晋远解释道:“审问过那些贼兵,飞天虎徐成当千户前,是海盗的小头目,攒下不少家财,鼠疫刚开始时,长乐闹得很严重,人手不够,梅花所刚好在长乐县内,长乐县令请他出兵进城,协助防务”
“让徐成这种人进城,无疑是抓只老鼠进米缸,长水街那些金银铺,没少被他祸害,现在便宜我们了。”
肥伯两眼放光地说:“没想到,这个飞天虎,倒是当了一回好人。”
陆长乐大方地说:“众长老、房头都辛苦了,每人选一样,就当留个纪念吧。”
斩获这么多,也得给这些族老、房头一点好处,
不然下次再有事,他们就没这次这般积极。
庆二爷把玩着一个绘有梅花的梅瓶,有些犹豫地说:“族长,这个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这次所有出力的人,都有奖励,为了救援王氏,族老和房头们忙前忙后,累弯腰了,留个纪念品很应该”陆长乐很诚恳地说。
二叔公把手里那颗东珠抛了抛,笑呵呵地说:“族长都发话了,都是自己人,老头子就却之不恭了,你们还楞着干什么,不拿就是傻蛋。”
有二叔公带头,众人也放开了,
庆二爷选了一个古董梅瓶,
陆晋远相中一把镶有红宝石的宝刀,
肥伯喜欢金子,拿走一件黄金打造的蟠桃,
其它人各有所获,一个个脸上都乐开花。
当场有人提议,找机会再干一票,现在福建那么多土匪,挑几个有油水的打。
回去的时候,只有几名族老和房头,陆长乐留下,帮忙整理那八箱战利品。
走到半路,二叔公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肥伯,没好气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最烦你这样,想说又不说,还一个劲在眼前晃。”
肥伯左右看了看,小声地说:“二叔公,后山那些东西,到底是姓公还是姓私?”
后山的财货,没有进族里的公帐,
每次行动,族里都出人,然而,没人可以否认,功劳大多是陆长乐的,
要不是陆长乐化腐朽为神奇,从泥土里炼出黄金,可能福州陆氏都散了,
后来又力挽狂澜,从郑渡手上救下福州陆氏。
族里训练,都是用私库里的钱,救王氏时,打的是保乡队的名义,
肥伯有点弄不清,后山那么多财货,是不是福州陆氏的,
或者说,有多少是福州陆氏的。
二叔公的脚步停下,看了一下众人,沉声地说:“就猜到你会这样想,乐哥儿说了,后山的财货不入公房,不过那些钱会花在福州陆氏身上,找长庚管理记帐,守卫的、打下手的人全是我们的族人,就是为了显示坦荡,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就是”庆二爷背着双手说:“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一心跟着族长干,只要生活有盼头,日子过得红火,还费那个心干嘛。”
众人一想,还真是那个道理,
乐哥儿说过带大家谋一场大富贵,跟着他踏踏实实地干就行,
没乐哥儿那种脑子,费什么心。
洞内的陆长乐不知族老、房头的谈话,而是和陆长庚一起整理、清点那些财货,
陆长乐打开一幅字画,看起来不错,但好在哪里,值多少钱,还真说不出,皱着眉头说:“长庚哥,你在外面呆得久,见识广,知道这些值多少钱吗?”
“族长,我到福州,做的是帐房,又不是典当,真没这个眼力,要弄清这些值多少钱,要找懂行的人。”
“哦,有合适的人选吗?”
陆长庚想了想,很快应道:“族长,我认识一个徽州商人,姓程名立业,人脉广,为人信诚,价钱也公道,找他准没错。”
“程立业?他经营什么的?”
“典当铺”
“徽州人?是徽商?”
“是,程立业是徽州商业行会副会长的外甥,门路很多”
陆长乐当场拍板:“好,就他了,长庚哥,你安排一下,我跟他见个面。”
“好,不地现在有点乱,可以需要一点时间。”
“现在钱银还算充足,不急,我等他。”
要成事,需要的物资太多了,靠陆氏那几个人用马车去收购,效率太低了,
找一个有实力、有渠道又可靠的商人合作,很有必要。
商量完,陆长乐面事笑容离开后山,准备去祠堂看望伤员。
还没到祠堂,陆长乐就被一脸兴奋的甘辉拉走。
“辉叔,什么事这么高兴?”陆长乐有些疑惑地问。
甘辉办事稳定,很少看到他这样喜形于色。
“你猜?”
陆长乐想了想,尝试地问道:“难不成巧嫂怀上了?”
走在前面的甘辉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稳住身子,回过头没好气地说:“乐哥儿,你这一天天都想什么呢,算了,跟你说吧,我好兄弟柳如风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一份厚礼。”
柳如风?
陆长乐想起了,甘辉的结拜兄弟,帮忙监视过范氏商行,陈七来的时候他没在,跑到彰州帮甘辉送信,
没想到他终于来了。
“太好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陆长乐高兴地说:“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太客气了。”
很快,陆长乐在村外的隔离小木屋,远远看到柳如风,还有五个衣衫有些破旧、表情有些拘束的男子,年龄大的有四五十岁,年纪小的估计只有十五六岁,他们正接受罗明的检查。
“陆族长,这几位客人都看过了,身体安康。”罗明检查完,马上向陆长乐汇报。
对陆长乐,罗明发自内心的感激,
托陆长乐的福,自己名成利就,一个月能拿三十两,
都计划好了,等疫情结束,置套好的宅子,再娶个美娇娘,到时媳妇孩子热坑头,
想想都美。
“有劳罗郎中了。”
“应该的,陆族长,你们聊,我去医棚拱把手,现在排队的人还很多,只东叔一个人,怕他忙不过来。”
“好,罗郎中请便”
罗明走后,甘辉马上介绍柳如风给陆长乐认识。
简单客套后,陆长乐笑着说:“辉叔这些天,一直在担心风叔的安危,现在人到了,估计今晚辉叔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对了,这几位是?”
站在柳如风身后的五个人,还没介绍呢。
柳如风一听,笑呵呵地说:“投靠陆族长,可不能空着手来,这五位,是我给陆族长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