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的汤药倒出来了!”
红莲小丫头眼看到林三青的药鼎翻转,汤药全倒了出来,禁不住一声惊叫。
就在这时,一只青瓷碗突然飘到药鼎下方,不偏不倚,将所有的汤药全都稳稳地接在了碗中。
林三青伸手接过青瓷碗,放下药鼎,含笑转身,看着小丫头道:“我的汤药已经熬好了,你的还要多久?”
“我的也熬好了!”
小丫头不甘示弱,连忙放下手里的芭蕉扇子,用抹布包着炭炉上的药罐,将里面的汤药倒在了旁边的瓷碗里。
端起药碗,小丫头一脸自信地看着林三青道:“这是姐姐给我的药方,肯定是最有效的,你的汤药就先放着吧,看样子是用不上了,而且就算用上了,也不一定有用。你这种庸医,别把人害死了才好。”
林三青淡然一笑,已经对小丫头的刻薄性子免疫了。
“正好,我的汤药需要放凉了才能服用,你就先把你的灵药端进去救你姐姐吧,”林三青看着小丫头说道。
“哼,你就等着瞧吧,”小丫头端着汤药朝屋里走去。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汤药最好也放凉了再给你姐姐服用,不然的话,不但解不了毒,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见到小丫头往屋里走,林三青忍不住提醒他。
“不用你说!”小丫头扭头瞥他一眼,哼声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把滚烫的汤药喂给姐姐喝,那岂不是要烫死她吗?我当然会放温了再给她服用。”
“我说的是放凉,”林三青强调道。
“凉了就没药效了,你以为我不懂药理吗?我看你这庸医连我都不如!”红莲一脸得意道。
林三青好奇道:“你好像真的很懂药理,莫非你学过医术?”
“没学过,不过我从很小就开始熬药了,爹爹身体不好,需要常年用药,”小丫头说话间,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林三青并未追问她的爹爹现在在哪里,因为不用问就知道,她的爹爹应该已经去世了,不然她也不会被碧月捡回来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红莲端着汤药进到碧月的卧室里,准备给她喂药。
林三青无事可做,就走到客厅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字画。
那些字画都画得很有意境,感觉画画的人似乎已经洞察世事,超尘脱俗。
林三青看一下落款,发现是一个叫“易长空”的人。
这个易长空和碧月是什么关系?
碧月为什么收藏了他这么多副画作?
两人之间认识吗?
林三青满心好奇,禁不住细看那些画作。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落到了一幅名为《洛花之女》的画作上。
然后他一看之下,猛然之间,竟然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惊悚感。
这幅画太诡异了!
那画上没有别的,只有一个披头散发,面目不清的红衣女子。
由于那红衣女子的身形占了画面的大部分,比例也和正常人差不多大小,于是乍看之下,让人恍惚之间,似乎正对着一扇窗户,而窗外就站着这么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正在透过披散的黑发,冷冷地看着自己。
心里产生这个想法之后,林三青似乎有强迫症一般,皱眉细看那女子的脸部。
这么一看之下,一个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子的脸孔虽然被披散的黑发遮掩地模糊不清,但是细看之下,却隐约可以分辨出来,那披散的黑发之下,那女子正一脸邪异的神情,大张着一双眼睛,出神地看着画外的人。
“嘶——”
林三青恍惚间,和画里的女子对视了一眼,顿时惊得身上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实在太诡异了!
林三青满心悚然,觉得那画不太简单。
这幅画应该是被某位高人施下了禁制,让它变成了一副鬼画。
这画里的红衣女子,哪里是什么落花之女,压根就是一个女鬼!
认清了这个情况,林三青心里不由一阵讶异。
话说这画如此可怖,碧月不可能没有发现,可是她为何还要将这副画挂在这里呢?
她看到这幅画的时候,难道不会害怕吗?
林三青扫眼看了看那幅画的落款,这才发现这幅画不是易长空画的,而是一个叫“龙萧先生”的人画的。
除了名号落款,画上还有一小段文字。
“苗疆万山,有灵为神,从春至秋,苗女不食,饮露沐雨,落花之时,入山而亡,或为神妻,又名落花之女!”
看完这段文字,林三青总算知道这个落花之女是什么了。
原来在这个苍穹三国世界里,有一处名为苗疆的地方,那里有十万大山。
当地苗人信奉山神,更有苗族少女矢志嫁给山神为妻。
她们从春天开始,就不再进食,只喝一些露水维持生命。
到了秋天落花时节,这些少女便走进深山,消失不见了。
当地人觉得她们应该是被山神娶为妻子了,于是叫她们为“神妻”,也有人叫她们为“落花之女”。
这个“龙萧先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这个传说的,然后有感而发,画一幅画。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林三青禁不住在心里吐槽。
心说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灵?
压根就是一群怨魂而已。
至于那落花之女,虽然傻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可怕,这个龙萧先生画的画,有点别有用心了。
他显然是在暗示落花之女并非是嫁给了山神,而是被某种鬼怪勾魂了,最终变成了鬼怪的魂奴。
“不好啦,救命啊!”
就在林三青正吐槽那幅画的时候,一声尖叫从碧月的房中传出。
林三青惊得一哆嗦,还以为那画里的女人突然叫唤起来了。
回过神来之后,他才发现是红莲那小丫头在求救。
“死丫头,差点被你吓死!”
他一边吐槽红莲,一边赶忙跑进碧月的房间,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疯了,怎么办?呜呜呜——”此时红莲站在床上,正扯着被子,试图帮碧月盖上,但是碧月却俏脸涨红,双目大张,一脸狰狞的神情,不但把发力推开了红莲,还拼命撕扯着身上的衣衫。
“热,好烫,啊,我受不了啦——”
碧月支吾着叫唤着,神志不清,抓心挠肺,情状极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