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林间,轻尘和林墨寒两个人一起放着花灯,轻尘发现每一盏花灯上都写着一句诗句,并且看字迹似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不禁好奇地问到:“这些诗句可是都督写上去的?”
“是我。”林墨寒道。
“都督也有怀念的故去之人吗?”轻尘接着问到,问完方觉自己有些逾越了。
林墨寒并未在意,说到:“我之前同你说过,十四岁时我曾因母亲病重归家探亲,当时我返回家中时,母亲早已是病入膏肓,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我归来罢了,我回到家的当晚母亲便过世了。”
“都督自幼离家,想必对母亲甚是思念。”轻尘喃喃道。
“其实对于母亲,我的记忆并不多,我五岁便离家进入军营,母亲每隔三个月才得来军中探望我一次,我自九岁上山学艺后便再未见过母亲。
听府上的老人说,母亲性格温良娴淑,早些年和父亲感情甚笃,父亲除了母亲之外,身边只有一个母亲的陪嫁丫头随军侍奉,父亲也只有我们三个母亲嫡出的子女,直到二姐被父亲送去了药王谷,而我也被送去了军中,母亲因此与父亲生了嫌隙,一直都不肯原谅父亲。
后来,祖母做主先后为父亲纳了梅姨娘和叶姨娘两位姨娘,四弟便是梅姨娘所出,除了四弟,梅姨娘还育有一女,叶姨娘也有一子一女,如今都尚且年幼。
四弟出生后,父亲定了规矩,林家庶出的子女不得入御查司,梅姨娘为了四弟的前程便把他送去了母亲处教养,母亲当时一心挂念我和二姐,根本就无心管教四弟,父亲因顾及母亲的感受也从不亲近四弟,于是便养成了他散漫不羁的性格。
再后来,我又被送去了小雷山,母亲因为担心我,最终思虑成疾一病不起,待我和二姐返回家中时,都只得见母亲最后一面。”
林墨寒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家事都说于了轻尘听。
轻尘听了林墨寒的讲述,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心疼,她轻声安慰道:“虽然林夫人未能常常陪伴在都督身边,但她心里对都督的挂念和关爱却是一分都不少,林夫人在天有灵,若看到都督如今这般,也定会十分的欣慰。”
“当年为母亲送葬后,我便离开了林家,当时我便想着以后都绝不会再回林家,在湖州遇到吴国刺客时,我甚至想过要和他们同归于尽,若不是那个小女孩儿的出现,我恐怕当年便已死在那间茅草屋里了。我之所以学成后入御查司,也是希望能通过御查司的眼线,查到当年那个小女孩儿的下落。”林墨寒说罢,看向轻尘。
轻尘不知道他为何又会突然提起那个小女孩儿来,顿时有几分心虚,她故意转移话题道:“那个,都督,眼看这天都要亮了,不如我们还是快点把这些灯放完吧。”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跑去取灯……
中秋过后,林墨寒对轻尘的训练转为了与之对战,以轻尘的武功想要对抗林墨寒那纯属是天方夜谈,而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抵挡住林墨寒对她的攻击。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在林墨寒的强化训练和内力加持之下,轻尘的武功可谓是突飞猛进。
林墨寒把她叫到身边,说到:“如今你的武功在紫风阁内也可算得上是顶级了,再过半个月便是选拔的日子,想要顺利的通过三关八阵单靠你一个人不够,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会送你去紫风阁的训练营和那些即将参加选拔的人一起训练,这段时间你需要和他们融为一体,找到届时能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知道吗?”
“是,轻尘明白。”轻尘应道。
轻尘的心里十分清楚,以她短短一个半月的集训怎么可能赶得上那些在紫风阁训练营中已经训练了多年的人,她能有如此精进,除了林墨寒教导有方,对她倾囊相授以外,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停地给她输送内力,林墨寒给她的内力可不是那些人几年就能练得的。
如果说没有林墨寒的内力加持,她单靠着自身的本事或许也可以通过紫风阁的考验,只不过最后她定是要丢去九成命,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知道林墨寒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心疼她,不想看到她承受太多的苦痛。
虽然她自知受之有愧,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有人疼、可以抱大腿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
轻尘原本以为紫风阁的训练营里都是男人,却没想到竟然在里面见到不少女子,她跟着女子宿舍的管事嬷嬷一路走进了一间院子。
管事嬷嬷停住脚步,吩咐道:“这院子里一共有四间房,每间里都住了有人,至于你要住在哪一间,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管事嬷嬷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轻尘见其中一间的房门打开着,便上前敲了两下门,却无人应答,她索性直接走了进去,没想到一进屋竟然在里面看到了傲雪。
傲雪见到她也有些惊诧,不过转而就变为了欢喜,傲雪一改此前的冷淡,主动上前拉起她的手,说到:“轻尘,好久不见,之前我还在奇怪你怎么会没有来,我还一直担心会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伤,你已经……如今看到你,我就安心了。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
能在此处见到傲雪,轻尘的心里也是十分的开心,毕竟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情义,其默契和情感都要比旁人更深厚一些。
轻尘笑着说:“我此前有些事耽搁了,刚刚才抽开身过来,不知你这屋子里可有床位让我住?”
“当然有,这屋里就只有我和连翘两个人住,你尽管安心住下便是。”傲雪笑着说。
轻尘又接着问到:“对了,傲雪,听闻这紫风阁的训练营里都是男人,你可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女子在此?”
傲雪听到她如此问略显讶异,说到:“你也不知道吗?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听说好像是因为上官玉离。”
“上官玉离?”轻尘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