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耍闹着,女人们聊着家长里短,几个大妈跟江晓燕说着怀孕的一些禁忌,聊得热火朝天。
男人这边除了洪大爷是不是打一下官腔,剩下就是陈汉生滔滔不绝,别看年纪不大,吹起牛逼来,比洪大爷也丝毫不落下风。
夜风佛过,让人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清爽,陆峰坐在那大部分时间都听着,多多钻在他怀里数着天空中的星星,不知觉中已经睡着。
陆峰也听明白了,洪大爷以前应该是邮政体系内的领导,刚退休没两年,现在还有一些余威。
陈汉生以前也是邮政内的铁饭碗,后面辞职自己做物流,应该是有关系,接了一些原本邮政的单子,做的也算是风生水起,再加上他这人左右逢源,越做越大。
买了这边的二层小洋楼后,跟洪大爷关系很不错,听左邻右舍说,一个月前他还想认洪大爷当干爹呢,只不过被拒绝了。
在这住的人基本上都跟邮政沾边,所以洪大爷绝对是说话掷地有声的,谁都得听。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夜有些深了,带着一丝阴冷,多多睡着,压的陆峰腿有点麻,陆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陈汉生喝的有点摇晃,站起身扶着洪大爷道:“洪大爷,我这么跟您说,谁把货物交给我,我肯定得送到,这是人品,你一次不行,以后名声就臭了。”
众人站起身也围在洪大爷身边说着,陆峰抱着多多往家走,刘婶儿收拾着瓢盆,周雅帮忙往回拿,这一顿饭到此结束。
月光洁白无比,巷子里再次恢复冷清,当钨丝灯熄灭,只剩下篝火残渣。
陈汉生简单洗漱一下上了床,略带几分醉意的靠在床头看着秀儿,开口道:“怎么样?这巷子里还得看咱家,谁都不行。”
“那陆峰还做生意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木木呆呆,连个话都不会说。”秀儿满脸嫌弃道:“就是江晓燕能吹,前段时间差点让他唬住,一晚上坐在那连个屁都不放。”
“一看就是那种内向木讷的人,说不定是在外面打工的,租个院子撑门面。”陈汉生躺下来说道:“睡觉吧。”
陆峰把多多放在床上,出了房门,碰到张凤霞,问道:“咱的物流体系,现在多少自配,多少用物流公司?”
“本地基本上自配,一部分是进货商来拉货的,跨省的就是我们跟一些公司合作,目前物流体系比较乱,因为这个行业就很乱。”张凤霞纳闷道:“怎么问这个?”
“损耗高不高?”陆峰问道。
“肯定高啊,上个月还有七百台电视机,三百台vcd找不到了,让物流公司赔,结果公司都跑了,我们扣下他们的保证金,不过不能抵消我们的损失。”张凤霞叹了口气道:“现在物流这行很乱,尤其是跨省的,你是不知道,现在路上还有劫匪呢。”
路匪村霸这个事儿很正常,整个九十年代都一直存在,常年跑货车的司机,在不熟悉的地方,遇见有人拦车,宁愿一脚油门过去直接把人压死,都不愿意停车。
繁忙的公路也成了一些社会闲散人员聚集的地方,不说货车,就说城市里的中巴车,九十年代的中巴车绝对是个肥差事儿,很多城市没有公交车,中巴车是唯一的选择。
想要守住这条发财的活儿,就得在车里常备各种棍棒,有人拦车闹事儿下去就干,干完了继续开着车送人。
产品的成本有一部分就在物流之中,而且还有不确定性,陆峰是真心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物流对于企业而言,就相当于血管,流通不畅,或者速度慢,短期看没问题,长期来看就有大问题。
“你对物流这方面有想法?”张凤霞问道。
“先休息吧,明天去厂子再说。”陆峰说完朝着卧室走了过去。
江晓燕已经换好睡衣躺在了床上,看到陆峰进来,把手里的一本育儿书放在一旁说道:“陈汉生两口子有点意思啊,我这一晚上看戏。”
“正常,人家本来是巷子里最有希望的年轻人,结果你一来就变的那么普通,人嘛,都是对比出来的。”陆峰躺在床上看着她道:“别太较真,实在不行咱换个别墅,清净点!”
“不换,这挺好的,跟街坊邻居都熟了。”江晓燕往陆峰身上蹭了蹭,伸手搂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我跟秀儿不计较,就是觉得她挺好笑的。”
“好笑?你当初不是不让我挣钱嘛?”陆峰把手垫在后脑勺上,侧过脸看着她道:“我当初要是弄个罐头作坊就停手,你现在也跟她差不多。”
“什么呀,我哪儿有那么尖酸刻薄。”江晓燕白了他一眼,把脑袋枕在了胸口上,手有点不安分。
“别耍流氓,睡觉吧,你现在有身孕呢。”陆峰把手申进被窝,把她的手拿了出来。
“怀孕不行啊?”江晓燕纳闷道。
“废话,你那育儿书怎么看的?”陆峰有些哭笑不得道:“孩子怎么看我?爸爸进来了,爸爸又出去了,爸爸又进来了,爸爸又出去了,这也算胎教,知道不?”
“哎呀,你真是羞死人。”江晓燕掐了他一把。
“不太闹腾了。”陆峰看着她,在额头上亲了一口,问道:“你觉没觉得你跟变了个人似的?”
“变了个人?怎么了?不喜欢啊?”江晓燕一噘嘴,吐出舌头略略略。
陆峰哈哈笑了起来,伸手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笑着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快睡觉吧,不闹腾了。”
“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
俩人脑袋靠着脑袋,被窝里的手脚时不时有点小动作,聊着一些未来的事儿,江晓燕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夜她睡的格外香甜,梦里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仅儿女双全,家庭和睦,而且随着孩子长大,都有出息,一切都是那么的圆满
陈书凤睡的可没这么安稳,早上七点多就醒来,中暑的症状已经好了,在餐厅里吃着早饭,苏有容坐在对面陪同。
“陈总,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导游说这里的动物迁徙不比大草原上的差。”苏有容注意着陈总的神情道。
昨天陈书凤身体很不舒服,恨不得立刻飞往欧洲,并且去大草原的计划也取消,苏有容劝说了好半天才更改为去几百公里外看跟大草原差不多的动物迁徙。
陈总用汤匙搅拌着咖啡,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有了精神,开口道:“行吧,我状态不错,按你的话说,来都来了,如果今天这场物有所值的话,大草原上也去一趟吧。”
“您身体舒服是第一位的,昨天担心死我了。”苏有容面带笑容道:“您开心,我就高兴,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一个小时后,苏有容带着陈总下了楼,先上了一辆越野车,一行八辆车朝着市外飞驰而去。
车上苏有容给陈总讲解着今天的路线,朴仁奇坐在副驾驶也时不时的说两句,到了地方后,将会换乘另一辆观光车,可以把车开的贴近动物群体。
“我们给您配备了多种枪支,可以尽情的打猎,您捕获的动物,他们拉到会餐馆,晚上就可以吃了。”朴仁奇介绍道。
“非洲不是不允许非法捕猎了嘛?”陈总脸上流露出几分跃跃欲试,
“没错,是不允许非法捕猎了,但我们是合法的。”朴仁奇解释道:“这里的国家约束非常小,只要您有钱,一切都是合法的,如果您觉得不合法,可以花点钱买个位置坐,您发布行政命令让它合法。”
陈总笑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色道:“有钱真好!”
“对,在这里,有钱真的为所欲为!”朴仁奇说完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有容。
车子飞驰很快,基本上时速都在一百八左右,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一片平原上,下了车隐约可见远处有一片晃动的黑点。
走过来几个本地男子跟朴仁奇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朴仁奇说道:“前面就是一只迁徙大军了,应该是野牛群、斑马、角马、犀牛、羚羊、非洲野驴等,因为这些食草动物的迁徙,老虎、狮群、鬣狗等食肉动物也跟来了,所以我们有可能会近距离看到动物狩猎,现在我们去往光观车上。”
“因为怕车辆太多,惊吓到动物群,所以我们只去两辆车,陈总,您狩猎嘛?”
“给我拿把枪过来!”陈总此刻豪气冲天,相比较文雅平淡的日子,这种野性十足的生活让她感觉刺激极了。
朴仁奇跟本地人交流了一阵后,带着陈总一行人上了光观车,车上放着一把猎枪,里面已经装填好了子弹。
“陈总,您打过枪嘛?”苏有容问道。
“在射击馆玩过。”陈总拿过枪掂量了一下。
“这个后坐力有点大吧,安全起见,咱要不先不玩枪?”苏有容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