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公允的评价

“还有吗？”孙景云扭头看向艾斯。

马尔科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艾斯，这个小伙伴，好像表现很活跃的样子？

“还有...”艾斯咽了口口水，这次终于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那些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的，海贼！”

你也是海贼啊大哥！

但这个马尔科倒是理解，毕竟刚刚已经说过了。

海贼也分正义和非正义嘛,我们是正义的海贼，那有些海贼就是非正义。

“还有吗？”孙景云继续问道。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啊，这个艾斯很有潜力啊！

怎么没跟龙去闹革命，反而出海当了海贼？

你弟弟是被红发忽悠的，你又是被谁忽悠的？

“这....”艾斯想了想，继续说道：“七武海？”

“克洛克达尔意图颠覆国家，多弗朗明哥贩卖人口,为输出军火而故意挑起他国矛盾,引发战争，月光莫利亚侮辱尸体，肆意切割他人影子，此等行为无异于囚禁，九蛇女帝常年带领海贼团劫掠他人财物，他们当然是非正义！”孙景云道：“至于海侠甚平，鹰眼和熊倒是没什么恶行，不算非正义....”

马尔科咽了口口水，海军的情报这么厉害？连多弗朗明哥挑起他国矛盾都知道。

这个他马尔科都不知道！

艾斯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本就是个年轻人，今年也才19岁而已！

而年轻人，向来都是革命的主力！

此时，他已经渐渐开始投入于这项事业当中去了！

现在，贵族，海贼,七武海甚至天龙人都已经被提名过了！

所以，还有什么没说呢？

他略一思索，便突然发现,现在好像只剩下一个没说了！

“那世界政府呢？”他死死地盯着孙景云，你敢跟海贼，跟七武海做对很正常，很多海军都不喜欢七武海！

你讨厌天龙人也很正常，很多海军也不喜欢天龙人！

但是世界政府，你也敢说他是非正义的吗？

孙景云看懂了艾斯的眼神，他想了想，说道：“为了掩盖历史，世界政府下令毁掉了奥哈拉。为了赚取大量金钱，世界政府枉铂铅病的危害，并对民众掩盖了铂铅病的事实，导致白色城镇弗雷凡斯王国数百万国民丧生，整个国家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纵容奴隶贸易，不仅对非加盟国下手，对非加盟国国民同样来者不拒，而世界政府的统治者，天龙人更是奴隶贸易的源头！”

“肆意压榨他国国民，凡是不肯加入世界政府的国家,都会遭受到世界政府陆军的进攻，而被抓获的百姓,则会被送到东海去造桥，因为被抓捕的人实在是太多，外界甚至以为这是个王国，称他们是劳动者王国！”

“更不用说年年上涨的天上金，更是压在所有加盟国头顶的一座大山，贵族们可不舍得用自己的钱交天上金，那天上金从哪儿来，还不是被转嫁到百姓们的头上，而这又导致大量的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铤而走险，出海搏一搏前途....”

“种种暴行，罄竹难书，天理难容，世界政府不是非正义，那什么才是正义？”

“啊这....”马尔科瞪大了眼睛，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等等，你是革命军？”

连世界政府都成非正义了，这想干什么，简直是昭然若揭了啊！

这不是革命军是什么？

没想到啊没想到，革命军的手竟然这么长，甚至已经混到了海军高层，成了总参谋？

“没错！”孙景云很痛快的就点头了：“不过我跟多拉格不是一路的，我曾经想过跟他合作的，不过他不能信任我，所以我们现在还不是一家的，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马尔科没想到革命军竟然也能有好几路，他还以为就多拉格那一路呢！

不过想想也是，每年造世界政府反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多拉格那一路发展的最好，名气最大而已。

但很明显，世上的能人并不止多拉格一个，看眼前的这位，不就成海军高层了么，还只用了两个月市时间？

实际上孙景云是铺垫了半年，然后用了两天从列兵成为中将。

这速度，堪比帅鸟农哥的涨粉速度了。

不过，等等.....

“我们只是想为兄弟们报仇，为什么就变成要对抗世界政府了？”马尔科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身边听的一脸狂热的兄弟，艾斯你醒醒啊，这人不是好人啊，他在忽悠我们上船啊！

而且这还不是海贼船，这船比当海贼还危险的多！

孙景云笑笑，道：“很明显不是么，你们的敌人不是海军，而是世界政府，世界政府就是非正义本身，又是它导致了海贼中非正义的存在，也是它导致了海军中非正义的存在，更是它导致了海军中的正义和海贼中的正义无法成为伙伴，只能成为敌人...”

“你要报仇，就只能选择对抗世界政府！”

“或者...”孙景云呵呵：“你怕了？其实也正常，这毕竟是世界政府啊，高坐云端俯瞰人间已有八百年，各种底牌层出不穷，高手如云如海，就连当年的白胡子也升不起抵抗的欲望，当年的洛克斯海贼团也被打的分崩离析，又何况你们两个小辈的小辈，还只是两个番队长，你们没这个胆子也很正常....”

“你！”马尔科一拍桌子，想说什么，又有些说不出口。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虽然是丞相，但并不是船长，向来少有独自做决定的时候。

简而言之，只能为将，不能为帅。

到这种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扭头看向艾斯，兄弟你说句话！

艾斯脸上少有的严肃，他认真的说道：“景云大人，您是我平生仅见的，最为智慧的人，所以我想请问，你怎么看当年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他的行为是正义，又是非正义呢！”

这是他的执念，是他从小就有的疑惑，甚至于他出海，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他想成为海贼王，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到达罗杰当年的高度，也许到了那个高度，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罗杰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可这个理想显然是没可能了，但这个问题，却在孙景云这里有了回答的希望。

孙景云并未因为自己海军的身份，就对海军的各种问题避而不谈，他对七武海的几人，也有公允的评价，因此他相信孙景云对罗杰的评价也会很客观，不会掺杂什么私人感情。

而他给出来的答案，或许就是自己想要的。

“罗杰啊....”孙景云沉默了一下，关于罗杰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他也不清楚，毕竟尾田又没画。

但根据后续的剧情倒是可以推测出来一点点。

那就是....

“他是我们的先行者！”孙景云说道。

“嗯？”马尔科愣了，艾斯更是大惊：“等等，你是说，罗杰是个革命军？”

“那倒不是！”孙景云摇头：“就像没人能够生而知之一样，革命的思想也不是从第一天就诞生的，它也经过了一个演变的过程！”

这...

艾斯和马尔科大为惊奇，但却是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准备听故事。

“对世界政府的反抗行动，到目前为止，应该是经历了三代，第一代的领导人，名叫洛克斯·D·吉贝克。”

马尔科和艾斯齐齐摇头，这个谁啊，不认识！

“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成熟的思想和理念，他就是单纯的实力强大，又看世界政府不爽，因此产生了打败世界政府，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孙景云道：“简而言之，他就是个草莽英雄，义军首领，因为没什么革命理论，又没有像样的计划，所以他的理想就被阻止了！”

“额...”马尔科和艾斯有些茫然，就这？

这也称得上是第一代革命军？

“但是洛克斯·D·吉贝克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且不说他的三个船员便是夏洛特玲玲，凯多，还有白胡子三皇，当年他的对手，更是卡普这个海军英雄和罗杰这位海贼王的联合，要论牌面，还没有人能超过他！”

！！！！

惊，老爹以前竟然还是别人的船员？还是这个叫洛克斯·D·吉贝克？

那没事了，既然是老爹曾经的船长，这个第一代革命军，当然当得起！

“另外哦，有个小道消息，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孙景云说道。

“说啊！”这可是关于老爹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听！

“嗯！当时的战争看似是早有预谋，但实际伤却是相当偶然的！”孙景云说道：“当时神之谷有天龙人，而洛克斯海贼团到了那边，海军为了保护天龙人，就和洛克斯海贼团打了起来。而这一战，便成为神之谷之战！”

“额...”这算什么小道消息？

“当时的天龙人不知生死，但却有两个天龙人小孩活了下来，然后被罗杰收留了....”

“嗯？”艾斯和马尔科瞪大了眼睛，等等，罗杰收留了天龙人小孩？

“然后么，这两个小孩就成了罗杰船上的见习船员，他们一个叫香克斯，另一个叫巴基....”

“啊这！”马尔科和艾斯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什么意思？

香克斯是我们知道的那个红发香克斯吗？他是天龙人？

“当然，这是小道消息啊，我也不知道真假...”孙景云笑笑。

不过大概率是真的，毕竟五老星都要给香克斯面子，而赤犬到了五老星那里，得来的一句却是：你们海军的面子算个屁！

什么人才能让五老星给面子？只能是天龙人了啊，还得是那种地位极高的天龙人，嫡系中的嫡系之类的。

“当年的事情我没有经历，但根据猜测，我认为吉贝克应该是跟罗杰说了些什么，而罗杰看看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天龙人，再看看自己养大的，乖巧懂事的香克斯，又会想些什么？”

“天龙人既然能被自己养的乖巧懂事，那么倘若把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孩从小当成天龙人养，是不是也能养出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天龙人？”

“所以天龙人和普通人真的有区别吗？天龙人真的是神的后代吗？人生下来，真的是有分高低贵贱的吗？”

马尔科和艾斯沉默了，他们只是惊奇罗杰养大了一个天龙人，那人名叫香克斯，却完全没想过这么多。

孙景云当然是在胡编乱造，但其实无所谓的，他就是未来历史的缔造者，那么他说罗杰做了这些事，罗杰就真的做过。

而且这种由人一步步的思考，觉醒，不比有的人仰卧起坐然后直接成为救世主，更能唤醒民心？

“罗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但他没有想出答案，于是他开始环球旅行，到各处走，看，他甚至觉醒了聆听万物之声的能力，可以更好地帮他感知这个世界....”

“标榜正义，就是真的正义吗？被称作邪恶，就是真的邪恶吗？这个世界的秩序是完美无缺的吗？海贼的存在就是不该吗？”

“罗杰边走边看，边走边想，看的越多，思考的越多，他的疑惑也在一点点的解除...”

“直到最后，他们到达了拉夫德鲁....”

“他的疑惑，得到解答了吗？”马尔科忙问道。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不在乎拉夫德鲁里有没有财宝了，他更在乎的是，罗杰有没有找到那个答案！

孙景云摇头：“我猜他找到了！但可惜的是，他身染重病，命不久矣，他已经没有时间来验证他的猜测了！”

“这....”艾斯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得病了？

“死亡无可避免，但他又不想让自己的发现泯灭在这个世界上，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向海军自首，然后在行刑时向世界宣告，他的答案就放在拉夫德鲁！”

“他想让其他人再走一遍他当年的路，他想让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觉醒者出现，来代替他改变世界！”

“这...”马尔科震惊了，沉默了。

原来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艾斯也有些震惊，所以，这才是我的父亲吗？

“可惜的是，确实有人出海了，还是很多人，但横亘在他们头顶的四皇仿佛成了一座大山，让罗杰之后，再没有第二个人到达拉夫德鲁，罗杰留下了什么答案，也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看着艾斯，孙景云说道：“罗杰就是第二代革命军，他或许打开了大航海时代，造成了诸多无辜百姓的死亡，但他唤醒了人们反抗的意志，哪怕不是从农民到革命军，而只是从农民到海贼，这都是一次很大的进步.....”

“如果没有他，就不可能有第三代革命军的出现，就算多拉格人格魅力再强，面对一群被世界政府统治已久，满脑子只有受苦服从的顺民，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一点孙景云可太了解了，在火影那边改造世界之前，他可是先普及了十多年的教育，又派人在广大农村活动了数年，最终才能一战而定。

如果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蛮干，那恐怕得先杀个几百万才能让让其他人慑服...

后面的顺利，可都是前面数十年的埋头苦耕换来的。

现在海贼王世界倒是省去了这个过程，因为近二十年的大海贼时代，已经为百姓心中种下了一个种子。

天龙人不足取，世界政府不足畏，贵族再压迫我，我就去当海贼！

有了这颗种子，革命军才能在上面生根发芽。

“父亲，原来这就是真的你么！”艾斯轻声呢喃道。

“艾斯，你...”马尔科一愣，等等，你父亲不是白胡子吗，你刚刚说什么？

他还真不知道艾斯是罗杰的儿子，整个白胡子海贼团，只有白胡子一人知道！

然而艾斯捂着脸，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从小就生活在罗杰被骂的氛围中长大，那些人指责是父亲开启了大海贼时代，为这片大海带来了罪恶。

试问哪个小孩不是把自己的父亲当成大英雄的，岂能让他们这样诋毁？

但他无法反驳，也无力反抗，只能在吵架吵输，打架打输后回家痛哭，然后怨恨父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的父亲一样，当个好爸爸，好丈夫不行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父亲的期望，崇拜就变成了怨恨，以至于他连名字都改了，不再跟罗杰姓。

但他的心中就真的没有不甘心么！

如果没有不甘心，如果真的愿意承认父亲就是个人渣，他又怎么可能怀着成为海贼王的梦想，踏上父亲曾经走过的路？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他从孙景云口中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却又份外真实的父亲。

原来这才是我父亲啊，他根本不是别人口中那个为这个世界带来罪恶的人，他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啊！

“嘭！”艾斯猛的一拍桌子：“我加入你！”

“什么？”马尔科愣了，你这就同意了？

你还没说你跟罗杰什么关系呢！

“我们要做的，就是我父亲没能完成的事业对吧！”艾斯慎重的问道。

“没错！”孙景云点头：“你可要想好了，这条路可是难走的很，白胡子当年硬留你在他的船上，或许就是为了阻止你！”

“我都是已经在行刑台上走过一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艾斯握紧了拳头：“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他的意志，就由我来继承吧！”

“欢迎你！”孙景云伸出手。

艾斯立即伸了上去，双掌相交见，艾斯手上的镣铐已经自动脱落。

艾斯顿时感觉消失的力量又回来了，原本被海楼石压制的恶魔果实能量也回来了。

海军本部的监牢防范一般，大将们一般在顶楼，要反应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他只要想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但他只是默默坐在了一旁，虽然革命军不同于海贼团，但在心中，他已经把孙景云当成了新的船长。

“你呢...”搞定了艾斯，现在还剩一个马尔科。

艾斯都已经决定加入了，马尔科自然也没有什么抗拒心理了，毕竟他是打定主意，剩下的日子，他要好好照顾这个唯一剩下的兄弟。

但听了孙景云对罗杰的评价后，他倒也想听听孙景云对白胡子的评价。

“老爹，你又怎么评价？”马尔科问道。

说话间，他有些紧张，毕竟之前孙景云说过，白胡子好像是那些去往拉夫德鲁的人面前的一座大山。

这岂不是说，老爹是世界政府的帮凶？

“一个关心家人，却被时代逼迫，不得善终的老人家而已....”孙景云叹了口气：“如果是生在和平年代，他应该四五世同堂，家庭幸福美满了吧，可惜他生在了一个操蛋的时代，只能尽力强大起来，然后庇护起自己能庇护到的一群人，但结果....”

“这...”马尔科沉默了一下，虽然简短，也没像形容罗杰时那样夸张，但他一听就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老爹....

我们只是想组建一个大家庭，好好的过一下安稳日子而已，为什么就是不让呢，那凯多夏洛特哪个不比白胡子更恶，为什么要先对白胡子动手？

就因为白胡子会来救儿子，而凯多和大妈根本不在乎部下的生命是吗？

这样的时代，好人就要被拿枪指着？

“我也加入你！”马尔科叹了口气，他原本只是想照顾艾斯。

但现在，他真的有点想改变这个操蛋的世界了！

“所以，推翻了世界政府，世界就会好起来吗？”马尔科问道。

“呵，哪有那么简单！”孙景云摇头：“还要有合适的制度，正确的人，不变的初心，或许你现在还满腔热血，但将来有了权力，面对着诱惑，就会迅速被腐化变质，然后忘记自己的理想....”

“我不会的！”马尔科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倒是心里更安定了些。

挺好，这不是个胡吹大气的人，跟着这样的老大，或许真能创造一个老爹喜欢的世界...

马尔科心中默念，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新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