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姚一惊一乍,犹如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qíng),一时激动,直接从风铃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车厢里(阴yīn)风呼啸。
睡在我上铺的女孩兴许是感觉到了冷,低声梦呓,下意识的缩了缩(身shēn)子,扯好被子。
茳姚这才惊觉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不该在人群中直接现(身shēn),于是又缩回了风铃。
我看的无语,不(禁jìn)说道:“是我丢了一魄,不是你丢了一魄!”
“你还知道这个?!”
茳姚立即说道:“那你更应该知道,你这一魄丢了,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回来,它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也完蛋了!你完蛋,就等于我完蛋!”
我笑了笑,我怎能不知道自己丢了一魄?!
不过,我没有正面去回应茳姚,而是仔仔细细的把我和无面食魂鬼交手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茳姚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存在漫长岁月了,方才不过是冷不丁发现我丢了一魄,吓了一大跳,如今稍稍平复,立即明白了过来:“你怀疑……那是一个勾魂使者?!”
“没错。”
我淡淡说道:“食魂鬼是凶鬼,本应是以狰狞死相而出现,它却无面,脖子上打着四字殄文――‘如吾亲至’,这说明它有主了,摆明是勾魂使者。”
在寻常人看来,勾魂使者只能是下面的黑白无常二位爷。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一些道行极为高深的老妖老鬼,平(日rì)里很少出没,都会豢养一些小妖小鬼什么的,出去为自己猎食,便是它们的使者,倒是与茳姚和(阴yīn)奴的关系比较相似,但又不同,(阴yīn)奴这货是心甘(情qíng)愿追随茳姚的,而这些使者与它们的主子可不一样,(身shēn)上都下了恶咒,从此不复人的模样,无名无面,只为主子办事。
我遇到的这个使者,如无意外,它的主子应该也是一只极为厉害的食魂鬼,故而,只豢养食魂鬼作为它的使者,平(日rì)里跑出来害人,为它勾魂,这样做的好处可就多了,至少不用亲手害人,还能吞食到魂魄,(阴yīn)司清算下来也没它什么事儿,直接把使者推出去就成。
说白了,这所谓的勾魂使者,就是一个办差的,顺带着没事儿背个黑锅!
“我猜测,程毅死后,应当是被汾河冲刷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八成是个大凶之地,沦为一个老鬼的勾魂使者,(身shēn)中恶咒,被抹去面容,刚开始的时候我都不敢置信,是后来看见了特殊的殄文,才有了这方面的猜测,经你辨认那殄文后,我就更加确定了!”
我笑道:“难怪程毅明明已经寻到了张伟,却没有报仇,兴许是那时候它有很重要的差事要办,不敢违逆背后老鬼,这才忍下来的,如今既然找上我了,说明那张伟恐怕也死翘翘了吧?
不过,让它吞我一魄也没太大关系,它吞走的魂魄,最终都是给
了它背后的老鬼,这种道行极深的东西,吞一魄是没滋没味儿的,要吞肯定是要吞生魂,这样才是大补,尤其是我这种人,更要吞生魂了,所以,我被吞走那一魄绝对无事,甚至背后的那只老鬼还会想方设法的帮我保存那一魄,然后回来把我的所有魂魄一股脑儿全带走,美美的饱餐一顿。在它彻底弄死我之前,我很安全,不用担心时间,那一魄散不了!”
茳姚听后,忍不住说道:“这么说来,是你故意让它吞去了一魄?”
我点了点头,当然是我一手主导了这一切,否则我直接就封住三魂七魄了,程毅和我道行差不多,它吞个(屁pì)啊!
甚至,它吞掉的是哪一魄都在我控制之中!!
三魂七魄,最重要的肯定是三魂了,三魂随随便便丢上一魂,这个人就彻底报废了,在我救我师父之前,我怎么能让自己直接报废呢?所以,三魂程毅是别想了。
至于七魄,当然也很重要,却不像三魂一样,属于人的根本,丢不得。
七魄各司其职,譬如尸狗,是人的感知预警能力,我不敢丢,丢了遇到危险反应不过来,自己容易凉。
再譬如除秽,这是控制新陈代谢和排泄的,丢了这一魄,粑粑都拉不出来,便秘到怀疑人生,什么开塞露,挤一百瓶进去都不好使,那是活活会把人给憋死的,我自然也不可能让程毅碰。
思前想后,唯有雀(阴yīn)这一魄,我丢的起……
这一魄,是控制男人走肾的。
简单的说,丢了这一魄,相当于丢了生殖功能,女(性xìng)各种不调,男(性xìng)各种虚……
不过,老子都混到这一步了,还怕这个?反正也用不着,丢了也就丢了!!
其实这个念头我当时也是临时起意,想护住雀(阴yīn)这一魄,必须封住自己关元(穴xué),这个(穴xué)位在肚脐下三寸,我当时手都已经伸到肚脐上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没有封住这一魄,就是想让程毅吸走!
茳姚听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幽幽憋出一句:“你可真是个狠人,一言不合就往自己下三路招呼……”
“我这条命都是我师父给的,招呼个下三路算什么?”
我冷笑道:“惹急眼了,老子都敢割了!”
“你这是自暴自弃……”
茳姚讷讷感慨了一句,不过大概也发觉和我谈论这个问题不大合适,毕竟我混到这一步,跟她这个丧门星天天杵在跟前有关系,于是立马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想引出背后那个老鬼?”
“是我要去找它,不是等它来!
这个老鬼,待得地方八成是了不得的,兴许有我师父需要的东西。
你也知道,一些大凶之地,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我越来越肯定,救我师父的关键就在程毅(身shēn)上,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tào)不着狼,今儿个我就舍了这
个孩子!”
我说道:“只要那一魄到了那老鬼手中,我就一定能找到那个地方,我猜测,应该就在山西境内,毕竟汾河只是在山西境内而已,所以咱也不用着急,先回家再说!”
说完,我翻(身shēn)上(床chuáng),拽了被子蒙头就睡。
事实上,我高看了自己。
我觉得雀(阴yīn)这一魄对我来说没啥卵用,但真的丢失了,才悔不当初……
这一夜,对我来说可谓是鸡飞狗跳,闭上眼睛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做梦。
梦里不是张歆雅就是青竹,甚至连稚娘都出现了,最为惊悚的是,最后竟然隐隐约约浮现出了茳姚的脸……
我是活生生被吓醒的,醒来立马抽了自己俩大嘴巴子,掀开被子一看,满脸的苦色,已然后悔了,兴许我应该换一魄当做(诱yòu)饵的。
于是,天刚刚亮的时候,我就灰溜溜的去洗手间洗内裤去了,下地的时候,两腿不断打摆子,明明穿的很厚,却冷的要命,一照镜子,被自己的鬼样子差点吓死。
脸色蜡黄,顶着俩黑眼圈,洗脸的时候一抓脑袋,头发都开始掉了……
讲真的,我着实是被这模样吓到了,以前听人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还嗤之以鼻,涝的咋能涝死呢,纯属得了便宜卖乖,这种人就该拿鞋底子打脸,现在我大约明白了,是真的能涝死,比旱死要凄惨痛苦一百倍……
不过,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受着。
这幅鬼样子,属实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赶去机场的路上,几乎是个成年人看见我就捂着嘴偷笑,甚至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都一副老司机要飙车的样子,想想自己虚长几岁第一次明白个中苦楚,还是用如此别致的方法实现的,羞愧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上飞机,坐在旁边的一个猥琐男就凑上来对我说――来,兄弟,说出你的故事。
我有心想解释说自己其实特纯洁,天真无邪的那种,可话到了嘴边,最终愣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手在(胸xiōng)口比划半天,颓然一叹,倒头就睡。
或许,我就不该想这么羞耻的招……
好在我这人适应能力还不错,到最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等回到太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打了个车,直奔道观而去。
当我再次看到“真武祠”三个字的时候,一切的不快都被抛到脑后,有种回家的感觉,竟有些(热rè)泪盈眶,一连在山门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推门走了进去,心里默默想着――师父,我回来看你了。
……
(第二更,睡眠刚刚调整过来,精神很不好,很痛苦,明天尽量再多更一点,大家请给好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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