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方晧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侧着脑袋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夜幕下城市的景色，此时雨已经停了，经历雨水冲刷后的这座城市，似乎有了那么点生机。
就在这时，
恰巧遇到一盏超长的红灯，于倩倩踩住刹车，脑袋下意识地转到一侧，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看了眼身边这个姓方的男人，张了张小嘴...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
“你明天是不是要开始写论文了？”于倩倩轻描淡写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呃？”
方晧听到她的话语，转过脑袋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
“你确定？”
“面向SCI一区的论文，需要很好的英语水平，你确定自己可以过关？”于倩倩撇了撇嘴，平静地说道：“我劝你不要倔强，如果被退回来重新修改，会浪费很多时间的。”
方晧耸了耸肩，淡然地说道：“你又不懂物理，能翻译出里面的专业名词吗？”
“哼！”
“我才不帮你翻呢，我只是帮你看看整体的框架结构。”于倩倩没好气地道。
“哦...”
“我还是自己来吧。”方晧笑着道：“谢谢你哦。”
听到他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于倩倩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一股莫名的情愫席卷着她的内心，轻轻地抿了抿嘴，淡定地道：“随你...要是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你可别来...”
没等她把话给讲完，方晧直接开口打断了她。
“绿灯了。”
“赶紧开车吧。”方晧提醒道。
“......”
于倩倩撅着小嘴，气鼓鼓地踩了脚油门。
一时间，
狭小的车内弥漫着一股寂静的气氛，彼此间纷纷保持着沉默。
不知不觉中，快到了上次那个公交车站，于倩倩默默地踩住刹车，然后打开双闪灯，转过头直愣愣地盯着他，说道：“到了...你可以下去了。”
“我说大姐？”
“这回又是什么理由啊？”方晧满脸黑线地问道：“上次是油快不够了，那这次是什么？”
“烧机油了。”
“我要回去加点机油。”于倩倩白了眼这个男人，平静地说道。
“你...”
方晧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好奇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本来就是...”
于倩倩翻了翻白眼，故作镇定地催促道：“赶紧下去...我还要回家添机油呢。”
“行吧行吧。”
“你赢了。”方晧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随即拉开了车门，正准备关上车门离去时，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伸过脑袋看向车里的那个女人，轻声地问道：“明后天你能过来吗？”
于倩倩那俊俏的脸庞，闪过一抹淡淡的窃喜，随口问道：“怎么？有事？”
“帮我检查一下论文格式。”方晧回答道。
“你不是不要我帮忙吗？”于倩倩撇了撇嘴，神色略有有些傲娇。
“突然又需要了。”方晧尴尬地笑道。
于倩倩抿了抿嘴，悄默默地看了眼他，发现这个姓方的臭男人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急忙把脑袋给转了过去，傲娇地说道：“之前给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现在...我要考虑考虑。”
话落，
接着对他说道：“帮我关上车门，我要回去啦。”
看着这辆奥迪渐渐地消失在视野中，方晧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可还没等他走几步，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一道微信提示音，拿出一看...是那位数学女博士发来的。
于倩倩：明天老时间...
看着她发来的内容，方晧无奈地笑了笑。
这口是心非的女人...
太可爱了！
...
...
翌日，
方晧早早地来到单位，吃过早饭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杂物间，开始写关于自发回旋电子排序的论文，作为曾经是全世界最有前途的青年物理学家，写纯英文的论文...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仅仅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方晧便完成了这篇文章，剩下的就是修改修改细节问题，然后就可以发表了，至于能不能被通过，这一点到完全不担心，只要审核这篇文章的人，不是于倩倩那样睁眼瞎，基本上没有问题。
当然，
完成文章后的方晧，并不意味着可以松懈，还有个任务正等待着他，根据自发回旋电子排序...从而衍生出的一个全新问题。
如果在强电场加速电子，会不会产生全新的分布机制？
这个问题是那天和于老探讨回旋电子时，方晧无意间所想到的，原本只是个无心之谈，结果没想到于老却还上心了，让他把这个想法写成方案。
随后...便印证了那句老话，吹牛一时爽，翻车火葬场。
总所周知，电子的速度分布函数是被用于刻画电子在速度空间内的分布，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物理量，而方晧被卡在了回旋异性电子分布函数上面。
一般情况下，电子的速度分布函数为回旋各向同性，但是在电子尺度界面附近，存在有限回转半径效应...会出现回旋各向异性。
此时的方晧有点迷茫，他有些搞不清楚这个机制，更加别提深入该机制。
“哎...”
“我不应该跨界的...”方晧瘫痪在椅子上，作为曾经研究循环量子引力理论、超对称束缚态、黑洞熵的物理学家，如今居然在从事凝聚态物理的研究，内心充斥着歇斯底里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就在这时，
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郑江河从外走了进来。
“今天你几点到的？”
“我吃早饭的时候，居然没有遇到你。”郑江河搬了把椅子，坐在方晧的边上，顺手递给他一支烟，随口问道：“昨天什么情况？怎么有人说你得失心疯了？”
“其实也没什么。”
“于老的那个研究课题，我已经全部搞定了。”方晧回答道：“今天上午把论文也写完了。”
话音一落，
郑江河不由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眉宇间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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