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暴风雨

“亚瑟……开门！亚瑟！”清晨，天还没亮，激烈的敲门声将客房睡的诺里斯惊醒。

他匆匆地打开门，面前是一张焦急的稚嫩的脸。

“诺里斯，你怎么也在这儿？”马戏团的学徒阿吉叫道，很快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了，让亚瑟快逃吧，胖罗比的外甥正好在这个镇子里。他们正在吃饭，说吃完了就叫一群人把亚瑟狠狠地揍一顿！”

“他们真这么说的？”诺里斯皱眉问道。

“舅舅，你就放心吧。等我和士兵们吃饱喝足，去好好教训那个小丑，打断他一只手。以后担保没人敢跟你呛声！——那个海军就是这么说的。”阿吉说道：“亚瑟在里面么？”

“他在里面睡觉，我去叫他，你也赶快回去，免得胖罗比知道你通风报信让你挨顿打！谢谢你，阿吉！”

“客气了，诺里斯大哥，你们也帮了我很多。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小心啊！”阿吉说着，跑开了。

情况紧急，诺里斯转身回了房，轻轻拍醒了小巴基，又叫着亚瑟。

“亚瑟，快醒醒，亚瑟！”床铺上，亚瑟的鼾声依旧。直到小巴基把一瓢水泼在了他的脸上，他才当啷一下直起了身子。

“巴基！你又用水泼老子了!”迷迷糊糊还未睁开眼的亚瑟烦躁地大叫道。诺里斯给了亚瑟一巴掌，这时他才完全清醒。

“胖罗比的外甥在这个镇子里，他扬言要打断你一条手！”在亚瑟发火前，诺里斯便抢先说道。

“我只是和他有个小冲突罢了，连打都没打到他，不至于！”亚瑟挥着手说道：“况且我还有刀疤！”刀疤指的是那疤面狮子。它与亚瑟一起长大，亚瑟曾凭它加入了一个商队，但最后由于刀疤胃口太大，战斗力不强，而亚瑟又脾气太暴躁的原因被排挤了出去。

“别傻了亚瑟，狮子扛得住枪？”诺里斯将亚瑟从他的幻想中打醒：“我们出海吧，趁着他们来到之前，你不是和老威尔谈好了吗？”

“诺里斯你同意和我一起出海寻找宝藏了？”

“船钱我付，我们对半平分宝藏！”

“没问题!”亚瑟拍着胸膛保证道。

“诺里斯叔叔，老爸，那我呢！”一直在旁边的巴基仰头问道。

“你一起去，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太危险了，如果真找到宝藏，我们就不回来了，哈哈哈哈！”亚瑟甚至开心地跳起了舞。

三人草草收拾了财务带着狮子刀疤，就朝港口走去，那是小商人老威尔所住的地方。老威尔醒的很早，他此时正抽着烟，看着天气。

“喂，老威尔！”

“啊，是亚瑟啊!”老威尔转头看向走来的三人；“怎么样，你打算买我这条船了吗！我跟你说过，我可是天天保养它，船漆虽然掉了点，但是船身别说一个窟窿，是一点霉烂都没有！”

诺里斯把准备好的钱袋子抛给了老威尔：“五百万贝利，要船和三个人吃一个月的食物和水！”

“得嘞，你买了我这条船啊，亏不了你的！要不是做会计的儿子要接我去颐养天年，我可舍不得呢！”

老威尔得意地抽着烟，转身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还愣着干嘛，和我进去搬食物吧！”

他卖给亚瑟的价格着实是便宜，如果这是一艘崭新的帆船可以卖到1200万贝利，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年头买他这样的小帆船的人实在少，这帆船不是为捕鱼设计，速度不快，甲板也不够宽阔，不方便水手在上面施展。小渔民打鱼呢，又用不着这么大的帆船。而如果给船厂回收，他们甚至能压到200万贝利，这是老威尔不能接受的。

他宁愿把这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烧掉，也不愿意让人这么贬低它！

老威尔的仓库充斥着咸鱼和腌肉干的味道，堆积着不多不少的物资。有动物毛皮、手工艺品、各种出海食物还有酒。

“你们看着搬吧，我这一箱酒也送你们。”老威尔敲了敲酒箱子，十分大方：“原本准备运往斯塔镇售卖，但十几天前那镇子遭了海贼，已经没什么钱，索性就留在了这里，反正酒也不会坏！”

“哈哈哈，谢谢了，老威尔！”终于可以脱离扮演倒霉滑稽角色的日子的亚瑟心情十分美丽，他抱起酒箱子就往外面走，却咔嚓一下闪了腰。

酒箱子跌落，被诺里斯扶了一下才不至于猛烈撞击。

“我来吧亚瑟，你好好休息。”

说着，诺里斯抱着酒香往外面走去，小巴基则抱着几袋子袋子土豆，将它们扔进刀疤身上背着的袋子里。

食物来回十几趟就搬完了，亚瑟、诺里斯、小巴基和刀疤狮子直接上了船。

“等等，你们不会今天就出海吧！”老威尔赶紧追上前，挥动着皱着厚皮的手：“我刚刚看天色，今天会有风暴啊！”

船上，诺里斯和亚瑟对视一眼，小巴基则缩了缩脖子，探寻地看向两个大人。

“我们必须今天出海，老威尔！”诺里斯沉声道。

老威尔皱着眉，亲自走上船帮他们检查了所有的绳索，扎紧了船两侧的捕鱼艇。最终在亚瑟的催促和感谢声中下了船。

“如果遇到了大浪，记得转过头用船头面对它！”

最后，老威尔只来得及交代了这么一句，一行三人就迫不及待地扬帆起航了。

与此同时，亚瑟的房子。

胖罗比带着他健壮的海军外甥一脚踢开了亚瑟的破木门，在一阵翻箱倒柜后他们一无所获。整个房子里充满了酸臭的汗味和劣质的酒精气味，这一切都在嘲讽着这一位年少有为的海军。

“他妈的，他们竟然逃走了！”

“那就算了，他们迟早会有碰上我们的一天。”胖罗比此时也不在气头上。他忽然发现为了教训亚瑟给他外甥手下的一群海军胡吃海喝并不划算。

“可不能这么算了！”年轻的海军眼里闪烁着凶光。

不久后，亚瑟的房子熊熊燃烧，周围的居民提起水桶救火，却被海兵们一个枪托打到在地，满口鲜血。

“你们只要管好你们自己的房子就行了，明白吗！”

“你们算什么正义的海军！”

“呸，老子的拳头就是正义！”精力旺盛的海兵一口水吐在了那村民的脸上，坐在那村民的身上就揍了起来。

周围一群海兵围绕着它们俩嬉笑着、打趣着，海军上尉则坐在一口水井边上，微笑看着燃烧的房子，悠然地抽着烟。

“啦啦啦啦……”帆船上，只能躺倒的亚瑟兴奋地挥舞着他的手臂。

狮子刀疤，四肢脚掌僵硬地站在浮沉的甲板上，尖爪扣着木质地板，猫科对于水总是恐惧。

小巴基乖巧地整理着物资，将蔬菜、肉食、水和酒分门别类地摆放好。

诺里斯则操控着船舵，凝视远方的天空。

那里已经被滚滚的乌云笼罩，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