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红鼻子

“你来这是打探巴基的消息吧”看着桌上反射灯光的酒杯，雷利微笑说道。

“啊，毕竟是我的老朋友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帮上点忙。”红发点了点头，雨水从他甩动的头发上落下。夏琪拿来了白色的毛巾，放在了红发面前。

红发就拿起毛巾擦起了头。

夏琪一手抱着腰一手夹着香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真没想到那个滑稽的小子能做出这种大事，袭击天龙人，啧！”

“真佩服罗杰的眼光啊，这一船子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说起来，你和巴基都是9岁就上了罗杰的船吧，真奇怪，那家伙可不是会带小孩的性格。”

“啊……”毛巾下红发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而在周围红发的船员已经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打探起情报了吗，夏琪！”一旁的雷利哈哈大笑。

夏琪瞥了雷利一眼，风情妩媚：“现在黑市上任何关于小丑巴基的情报都能卖出好价钱。这小酒馆本小利微，还总有个蹭吃蹭喝的！”

“香克斯上船的原因不便透露”雷利笑得神秘：“巴基的我倒是可以说说。”

一时间，所有船员的目光汇聚到了雷利身上。

“那是一个故事，关于红鼻子和宝藏……”

…………………………

“下面登场的是……欢乐的小丑·亚瑟！”马戏团欢乐的灯光在笼子里晃动几下后，主光灯打在了正迈着梯踏步上场的小丑身上。他有着大红鼻子，夸张的笑脸，动作幅度大而滑稽，每一次摆手都甩到了胸前，高高踢起的脚上是肥大的不合身的皮鞋，每动一下都会端~端~地晃荡。

得意地小丑在马戏团的大笼子走了一圈，摇摇晃晃地鞋子终于高高地飞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看台上，孩子们哈哈大笑，大人们则有点昏昏欲睡。一声巨大兽吼从舞台阴暗之中响起，大人们提起了精神，向阴暗处看去。

一只面上有狰狞刀疤的灰黑色毛发狮子，正从阴暗的角落踱步而出，而它并不浓密甚至可以说丑陋的头上，正耷拉着小丑的黑色鞋子。

吼……又是一声狮吼，小丑紧张地把手塞进了嘴里，小跳了一下就往后跑去。而在他奔跑的路上有许多障碍物，先是低杆，小丑后弯腰跑过，而狮子则是跳跃而过。然后是独木桥，小丑跑得摇摇晃晃。

最终他被堵在了空中飞人的高塔下。

此时气氛已经热烈起来，人们鼓掌欢呼。

小丑指了指高塔，又摇了摇手，示意自己上不去，面前的狮子却又踏前了一步。

啪，小丑把另外一只大鞋扔在了狮子脸上。狮子愤怒一跃，小丑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空中飞人的高台。

怒吼的狮子在高台下巡游，不时用有力的前掌拍拍摇摇欲坠的飞人高台。摇晃的高台之上，小丑趴伏着，恐惧地看着下面恐怖的狮子。

最终他鼓起了勇气，站起身握住了面前空中飞人的棍子，一跃而下。

他的身体因为重力拉扯划出了弧形，却在没有到达的另一端就已经落下。

绳索断了，这是一起可怕的事故！

狮子跳跃了几步后高高跃起，用脊背接住了掉落的小丑。小丑和狮子同时痛叫一声，他们受了伤，但表演还得继续。

狮子将小丑甩下背，一口咬住了小丑的腰，而小丑呈四肢下垂死去的状样子。狮子叼着小丑，先是绕着笼子耀武扬威地行走了一圈，才走回了自己最先出现的阴暗角落。

身后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响起，走进后台的狮子张大嘴，把小丑放在了地上。

“干得漂亮亚瑟！你果然是天生当小丑的料！”后台的马戏团老板拍了拍亚瑟的肩膀。“我觉得可以把这样的故事加进剧本，这才惊险刺激！”

“干！别碰我，腰快断了！”亚瑟怒骂一声，愤怒红鼻子更红了：“老子死了你给安家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吧好吧”见小丑不上当，马戏团老板转身离去。

在他身边，蹲坐的丑陋狮子发出委屈的咽呜。大约过了十分钟，捂着腰的亚瑟才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的化妆台旁坐下。

腰间的剧痛让他皱眉，他打开抽屉，先从里面拿出伏特加给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口，再掀起了自己的上衣拿出抽屉里的药膏往自己的后腰涂。

后腰已经青黑一块，他疼得龇牙咧嘴地。

然后他又趴伏在地，露出了腰背，狮子走上前，用巨大的前掌按了按小丑的腰，轻轻按动。半小时后，人与狮子转换位置，狮子卧躺在地，而亚瑟则给它按摩。

“嗨，亚瑟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表演已经落幕，于亚瑟关系较好的飞刀手诺里斯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没什么大事，诺斯里。”

“那就快走吧，去领薪水。”

马戏团的薪水只有在表演时才有，采用均分门票收入的形式，这样均分了马戏团的风险。只不过马戏团长分走了5成，并且提前扣除了宣发费用。就这样演出次数渐渐增加，收入却基本和之前持平，愤怒的其他成员并不能联合起来向团长施压，因为团长的外甥是附近海军支部的上尉。他随时能召集一队海军把不听话的成员揍一顿，或者抓去坐牢。

等到亚瑟和诺里斯两人来领薪水时，肥胖且谢顶的马戏团长只是斜了亚瑟一眼，把一叠薄薄的贝利交给了他。

这一场的观众比上一场还多一些，亚瑟到手的钱却比上一场少了三分之一。

“喂，罗比，你给的钱少了！”

“你没参加后面的小剧场和谢幕演出！”

“你这个混蛋！”亚瑟扯起罗比的衣领，而罗比身后保护罗比的大力士高力，捏动了拳头。自从他成了罗比的兼职保镖之后，他的收入和伙食都上涨了不少。

“算了……亚瑟，算了……”诺里斯掰开亚瑟的手。但已经走来的大力士高力已经给了亚瑟一拳。

亚瑟倒地。牙齿摇摇欲坠，鲜红的鲜血大红大鼻子中流下。

“你算什么东西！看看你可笑的红鼻子，除了在马戏团当小丑还有其他工作会要你吗！”罗比肥胖的脖颈中发出尖利的嘲讽。

“可恶……不许笑我的鼻子！”亚瑟一跃而起，却被更敏捷的诺里斯抱住了。

“你被解雇了！”罗比指着亚瑟的大红鼻子道，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

夜，天气微凉的街道，诺里斯扶着醉酒的亚瑟，一步步走向亚瑟家，而狮子则跟在他们的身后。活动中的马戏团一般不会在一个镇子停留一个月以上，但活动范围也固定在那几个岛屿。这次停留的正是亚瑟家所在的镇子。

“诺里斯，我们出海吧，去找那张藏宝图的宝藏！”醉醺醺的亚瑟说道。他曾在一次马戏表演后从一个死去海贼的尸体上捡到一份藏宝图，他一直坚信它上面的宝藏存在。

“船我已经跟老威尔说好了，他可以折价把他的小船卖给我们！”

“我的钱就已经够购买了，到时候找到宝藏了就七三分成。”

亚瑟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对于朋友一向大方。说实在的诺里斯实在对亚瑟所说的宝藏没什么信心，出海还耽误马戏团的工作，他担心胖罗比找到替代他的人。

不过，身为男人的他也梦想过出海，甚至这一手飞刀绝技就是为了应征加入海贼团练的，只不过种种顾虑让他放弃了罢了。

亚瑟的家并不远，很快诺里斯敲响了亚瑟家的门。打开门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他约有9岁，有着和亚瑟一样的红鼻子，蓝色的头发绑成了马尾扎在了脑后。

“你好，小巴基。”诺里斯对小巴基挥了挥手。

“诺里斯叔叔好！”

诺里斯把亚瑟背进了房间，狮子则乖巧地留在了亚瑟的院子里。

把沉重的亚瑟抛在了床上，诺里斯点燃一根烟静静地抽着，他正思考亚瑟的建议。回过神来时，发现小巴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要抽？”诺里斯举起香烟示意。

小巴基摇了摇头：“诺里斯叔叔，我不想去当船工学徒了。你能帮我跟我老爸说吗，我没说两句他就会揍我!”

“怎么了，嫌太累了？”

“不是，别的学徒笑我，还欺负我。说我是小丑！不应该呆在船工厂，我的鼻子就是证据！”

诺里斯沉默了片刻，他从兜子里拿出了一柄小小的匕首，刀刃大约只有一个小拇指长。

“小巴基，下回他们再欺负你的时候，用这个对付他们。”诺里斯拿出这匕首在小巴基面前晃了晃：“但别扎脸，也别扎脖子。”

“那诺里斯叔叔，我能用飞刀么，像你那样刷！刷！刷！”

“哈哈哈，小巴基那可不行，因为你只有一把刀啊。”诺里斯笑着摸着小巴基的头。

房间里，亚瑟的鼾声响起重如雷鸣。

“不许嘲笑我的红鼻子！”睡梦中，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