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总是这么怕我

对于去接纱织这件事，哈木从来都是一秒钟都不耽搁的，和简海溪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

巧巧跟着简海溪回去准备晚上的接风宴，苏日安虽然看不见，但是也知道蒋如汀或许和jojo关系匪浅，在简海溪离开后，便和邵丽一起回房了。

客厅专门留给了蒋如汀和jojo两人。

蒋如汀看着面前的少年，刚才见到他的激动慢慢淡去，此时几次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屋子人都在时，她可以静静听着他和别人说话，可以默默看着他，可是这会儿只剩下她和jojo两人，房间里的气氛反倒变得别扭尴尬了许多。

原来打招呼的话说完以后，他们中间竟是连可以闲聊的话题都没有。

她终于又一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鸿沟，并不只是她一直期待着就可以架起桥梁的。

蒋如汀眼神黯淡了些许，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咬着唇沉默。

她回想着自己可以说的话题，而两人之间唯一的那一点交集也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没有说的必要，其他的事情……开了口或许会让气氛更尴尬吧。

最后两人中间，还是jojo先开的口，他看着她客气地问道：“你最近怎么样？在湘城住的还习惯吗？”

蒋如汀怔然抬头，愣愣地看了他好几秒，才点头道：“我很好。”

大概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太过简单，简单到有些敷衍的意思，连忙补充道：“真的挺好的，简海溪和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jojo点了点头：“住的习惯就好。”

他说完，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蒋如汀道：“这些，还都要感谢当初你帮了我。”

至少这段平和稳定的日子，是jojo给她的，因为jojo，她才会被这里的人允许留下，多了从没有过的平常人的时期。

jojo却摇了下头，眼眸沉沉地看着她：“不是的。”

他放下茶杯道：“我只是开了个口而已，真正帮你的人是这里的人，你要谢，也是跟这里的人说谢谢才对，不是跟我。”

蒋如汀蓦然一怔，脸色不由白了一点，紧紧抿着微红的唇瓣。

跟这里的人？

她眼眉微垂，自嘲一笑，跟这里的人道谢吗？可能说该道歉才更合适吧？

简海溪上次说过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边，让她心里更乱了一些。

她虽然捧着茶杯，却始终一口没喝，指尖不停摩挲着杯壁。

jojo也有些心不在焉，他看似在这里坐着，可眼神却总是下意识往门口看。

蒋如汀看着他的样子，即使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是想去找简海溪。

因为只有那个人才能牵动着他的思绪。

蒋如汀苦笑了一声，jojo对她来说是生命中的光，让她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循着光明生长，会见到一个更加更美好的世界。

可是没有人说过，一束光也要回应一个人的期待。

她对于jojo来说，只是一个同事，最多或许比同事再近一点点，勉强和朋友搭上界，可是比起简海溪巧巧他们，她其实远多了，在他的心里，亦有他的家人和他的光。

即使她期待着两人可以更近一点，可以再熟悉一点，那也只是她自己的期待而已，并不能要求jojo也用同样的期待对她。

她偏头看了眼落地窗外，夕阳正好，树枝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整个空气仿佛都被夕晖镶上了金光，发着熠熠的光。

她从没发现这个时候的天空这样美，以往jojo一直不在，她的心好像就看不到美好的事物。

“不知道……今晚他们会给你办什么样的接风宴呢。”蒋如汀微勾着嘴角轻声道。

jojo愣了下，提起简海溪他们，他连眼神都温柔了很多，温声道：“不管什么样，我都很开心。”

蒋如汀转回头看着他眼里的温柔，怔怔看了一会儿，才笑了一下站起来道：“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回去？

jojo一怔，虽然不知道蒋如汀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帮忙，但他当然也想回去，所以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就跟着起身往外走。

两人并行，外面的风果然很温柔，暖暖地吹在人身上，蒋如汀看着jojo，而他看着的始终是前方的家，和那个家里的人，那双眼睛里从来都没有装过她的影子。

地上交叠的两个影子随着两人的步伐时而拉开一点距离，时而重合到一起。

从三维世界压缩到二维平面里，两个人的距离忽然就变得好近，其中的隔阂和鸿沟仿佛被瞬间抹平。

蒋如汀嘴角始终扬着一抹温柔的弧度，不管jojo看着的是谁，都没关系的。

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做。

因为……这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

“你找我？”

中央广场，喷泉旁边，尤金斯。阎淡定地站着，两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乔雅。

此刻的广场尤其热闹。

临到傍晚，暑气渐消，微凉的风拂面而过，正是一天里体感最舒适的时刻。

写字楼里的白领，附近的居民，还有出来逛街的年轻人，大多汇聚在这里享受着每天最清闲的时刻。

临时的摊贩沿着广场外围摆了一圈，美食的味道渐渐开始充斥在附近的空气中，好似在宣布着夜生活的开始。

不远处，几个溜冰的小孩子在喷泉里来来回回，偶尔没有把握好时间，也会被一汩细细的喷泉淋湿衣服。

尤金斯。阎和乔雅就这样淹没在人群中，好像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仔细看去，能看见乔雅似乎很紧张。

她面对着尤金斯。阎，两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深吸了口气才道：“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尤金斯。阎玩味地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眼中升起了一丝浓厚的兴趣，明明这么害怕他，干嘛还要约他出来呢？

他勾唇轻笑了一声，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离乔雅更近一些，看清她脸上的防备和恐惧。

只是他稍一动，乔雅就立即反应过来，伸手拦他：“你别过来，不要离我那么近，这里人这么多，你什么都做不了的。”

她一口气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尤金斯。阎轻笑出声，朝她摊了摊手：“雅儿，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呢？”

他有些恼似的，微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怕我，可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