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第一个走上前将克亚弯大婶再一次甩起的鞭子攥在手心。
滚烫般的血珠子从手心渗出来,一点一点沿着光滑的鞭子往下滴落,却也只能从手攥的鞭子边缘流出,无法企及到鞭子的主人——克亚弯大婶手边。
“你在做什么?”海曼沉沉地问。湛蓝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克亚弯大婶的眼睛,非凡的压迫感在此刻略略展露,不再仿佛是一具麻木的会移动的尸体。
克亚弯大婶张了张嘴巴,眼睛闪躲着,畏缩地垂下了手臂。
但这种外露的压迫力只出现的一秒钟,一眨眼后,一切都回归到了湛蓝的眼眸中,深沉的神色掩盖住了所有一切。
海曼心中叹了口气,攥紧了疼痛的双手,明白葛瑞斯死亡的阴影还罩在他的头上,他的心陷进无法挣脱的黑暗池沼中半点挣脱不得。
“你在做什么?用敬称,小鬼。”克亚弯大婶也快速回过神来,叱责地问。
新来的男孩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视线移到了海曼受伤的手上,眼中闪过尊敬与畏惧。颤抖的嘴唇安在猛地发白的不安的脸上,仿佛他快要撑不住倒在地上了。但这位年纪不大的新来的男孩仍在用他那未长成的骨头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血肉。迈出的一步不大,却刚好将海曼罩住。
“我有疑问。克亚弯小姐,我想不通您为何会抽我这一鞭子。”新来的男孩挺直了腰背,一条手臂缓缓伸出,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粗笨的手指头上捏着一对小巧精致的银耳环。他颤抖的声音大声说:“克亚弯小姐,这是您的吧?”
克亚弯大婶的视线也移到了耳环上,快速将银耳环抽走,左手攥住耳环放在胸口,点点头说:“是我的。”她这话一说完,鞭子扬了扬,倒是没有抽人,不过,她面带抽人的狠辣表情,说:“所以,这也是我抽你的原因。”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克亚弯大婶纳闷极了的反问,声带颤动着,尖利的声音快要将马丽朵济贫院黑乎乎的屋顶掀翻了。
“谁都不明白。”新来男孩身后的海曼说。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同时,海曼的视线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看到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瞧着这里,脸上都挂上恶意的笑容,就像看那个灰发青年一样。更度·特白依旧如此,陌生的像另一个人。
海曼感到匪夷所思,难以想象这里人的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对每个人都怀有深深的恶意,平时隐藏的严严实实的。
爱丽·修顿依旧不见身影。
“好,我来光明正大的说的。”克亚弯大婶握着拳头锤着消瘦男孩的胸膛,斩钉截铁地说:“小偷!你是小偷,狡猾无比的小偷,卑鄙无耻的小偷。”
听到这话,海曼皱起了眉头,扭了扭头看向克亚弯大婶,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对她的话,海曼并不意外,要是她对新来的男孩感恩戴德那才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