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贫院四十九

声音响的惊人，比海曼倒下的声音大多了，这或许是能够说明两个人的能耐比一个人的大，倒下的沉重声响都要大上不止一倍，尤其是在突发情况下。

马丽朵济贫院的人都是听觉动物。成千上万只老鼠潮水般涌来比不上一只小老鼠知啦叫那么一声惹人关注。

一声爆炸般倒地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都往声音传来处赶。疯疯癫癫的特若斯大婶挥舞着灰蓝色纱巾尖叫着，一声更比一声大，隐隐要撕裂喉咙而喷出亢奋至极的鲜血。

门芒大婶扭着肥胖的腰，两条粗壮的肩膀挥舞着，像一只上阵杀敌的膘肥体壮的马儿奔涌在人山人海中。她挤着人群正朝倒下两人的面前赶，面目狰狞。

“完了，完了，完了！我的腰啊，啊，这可恶的贼要杀了我！快来人啊，救命啊。”克亚弯大婶拍着地面喊，同样的狰狞面目，刻不容缓地将仇恨表现了出来。

抽人的鞭子早已被甩到了一边，就像上帝与仁慈一样。

海曼摇摇头，突然改变了态度。他面对眼前荒谬的一切不想再看，也不想再插手，不管是懦弱还是冷漠的驱使，他往后倒退了一步，而不愿意深陷在庸俗的争吵与斗争中。

“我们同属于黑暗。”爱丽·修顿的声音响在海曼的耳边，轻的像蜘蛛的脚步声。

“滚。”海曼轻轻说了一句，但也赞同了爱丽·修顿的话语。

他向四周看，困苦人们汇聚在一起的影子已经将他彻底包围了。围着一群僵硬的身躯，漆黑、粘稠的黑影子在地面上颤动着，竖起的一颗颗黑脑袋缩了起来。

站立黑影子上的除了海曼还有爱丽·修顿，所以爱丽·修顿才会说他们同属于黑暗，海曼只是冷淡地回复她，并未否定她。

众人包围的中心人物——新来的男孩，他慌里慌张地快速起身，左看右看与海曼对视了一眼，眼底深处闪过沉重的伤痛与无辜的不解。他快速扶着克亚弯大婶的手臂想要拽起她来，并迎着沉默人们严厉的逼迫急忙否认说：“不是，我没有想要杀她。”

克亚弯大婶怎会被他扶起来，眼尖的她已见到门芒大婶飞奔而来的身影。

眼睛一转，她连忙甩掉新来男孩颤抖的双手，嘴唇控制不住地开合，汹涌的话语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她尖叫着喊：“快！快！快将这个杀人凶手逮住，逮住！”

“来了，来了！”

门芒大婶的身影已经冲破艰难险阻到达了克亚弯大婶的面前。威猛的她最先按照克亚弯大婶的指示将被冠上杀人凶手之名的新来的男孩一拳揍趴下，再按住新来男孩的头撞在地面上，伴着咚咚咚的撞地声冰冷地说：“他应该当场暴毙。”

“不不，将他关进禁闭室，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我也要这么做。他还回了我的银耳环，这点无足轻重，但能看出他是个被心中愤怒控制的恶魔，应该经受炼狱般的折磨得到彻底的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