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不能说出去,对外就说我用钱跟你们买的猪肉就行,不瞒你们,我有门路多弄到新米,但也不多了,就两三百斤,所以对我来说拿米来换也划算。”
阮娇烟这么一说,木头婶就不由得看了丈夫一眼。
她突然很佩服丈夫,因为他没有看错也没有想错啊。她更加佩服阮娇烟,这么看来阮家大丫头那真的是有大造化了。
“我们可以!”
周木头很是激动地说。新米完全可以,他们到时候自己留一百斤,剩下的一百米拿去媳妇娘家那边卖给几个小舅子,他们也需要的,反正一斤算他们十五文都划算。不过他还是坦白跟阮娇烟说了这么一个打算,问她能不能这么做。
“你们卖给自己人我不管,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新米是从我这里拿的。”
“我们不说,就说是去城里买的就行!”卖了猪,去买米,也说得过去。他们缺粮,肉就先不吃太多了嘛。
“那行,只是这猪得宰啊——”
阮娇烟突然就有些发愁这事。
“我家大舅能干这活,就是处理得没那么细致,到时候给他一斤肉当工钱,你看可以不?”木头婶赶紧说。
“可以!”
阮娇烟立即拍板。“你们约他来杀猪,时间定好通知我,到时候我也过来看看。”
“成,成。”
阮娇烟从周木头家离开才想起来,周木头夫妻俩也没跟她说先交点定金什么的,看来这对夫妻俩人确实可以。
回去之后她就发现一家人都眼巴巴等着她,那几双眼睛刷地全朝她看了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有些好笑。
“姐姐,买了?”欢欢最是憋不住。
“对,买了,等他们约好了杀猪的人,到时候你们都跟我一起去提肉。”
一百几十斤呢,猪肉不好拎,大家一起去吧。
虽然不是他们自己家养的,但是那猪就算是他们的了,杀猪对于农村人来说是一件大事。
果然,听到这消息,一家人都激动得有些睡不着。
周木头可能也是很急,晚上就来说,约好了妻子家大舅明天天不亮就来,到时候是要抹黑杀猪的。
“那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诶,好,好。”周木头赶路赶得满头大汗,应该是去别的村子找大舅了。
第二天天还乌漆抹黑,阮家人除了陈氏,全都起来了。
阮娇烟动作飞快地烙了些饼,几个人对付着吃了早饭,然后一人提了一筐就走。
阮娇烟还是挑上了担子。
外面寒风呼呼的,天色还暗,整个村子一片寂静。
阮家一家人顶着严寒走在村道里,心里头却有些火热。
周木头家跟左右邻居也不是共一墙的,左右还有一条道分开呢,平时声音不怎么吵,但今天要杀猪,那肯定是得吵着左右邻居的。不过他们家年年养猪,年年杀猪,也不奇怪。
木头婶大舅已经到了,是一个很结实的老汉子,周木头家烧着火,院子里也有火盆,倒是能看得见。
见阮富年这一位全村闻名的文人书生也来了,周木头还有些紧张,想给他搬张椅子让他坐得远一些,感觉杀猪这种事情不适合他在旁边看。
但是阮富年摆了摆手就跟在旁边看着。
寒风凛冽,小院子里大家都很激动,大舅手起刀落,看着动作虽然不怎么熟练,也顺利把猪杀了。
有邻居在他们那边大声问了句,“木头,今年有猪肉便宜分两斤没?”
周木头也大声应了,“没了,都收走了。”
“来套大肠也成!”
周木头看向阮娇烟,阮娇烟立即摇头。
开玩笑,猪大肠她也能做,还能做得格外好吃!她一想起来都有些馋了!怎么可能给别人呢?
于是,周木头又回了邻居,“大肠下水啥的都被收了。”
邻居声音小了些,好像是在骂骂咧咧,然后门咣地一声关上。好像是在说周木头死抠死抠的,杀猪都不便宜给邻居几斤。
周木头有点儿尴尬,木头婶却忍不住跟阮娇烟解释,“以前也总来讨,说是邻里乡亲的,一斤怎么也得算便宜一半,买过两三回一斤肉只给了八文钱的。”
原来是想占便宜。
“反正现在都是我的,不卖他们。”阮娇烟说。
“是。”
这头猪之前秤了,大舅借来的秤,两个人抬起来称的,一百三十六斤多,阮娇烟说给两百斤新米,然后一斤按八文钱算。
周木头跟她说好自家留个七八斤,然后她再好给个一贯钱,这样大家都好算。阮娇烟一来就把一贯钱给他们了,剩下的两百斤米,说好了今天去镇上运。
两家人都很高兴。
周木头的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也都早早起来帮忙。
最后把肉分好了,天也还没亮。阮家人带着一百二十几斤肉和骨头回家,个个都合不拢嘴。
到家之后关起了门,阮娇烟赶紧就告诉他们要把肉和骨头怎么处理怎么分。
让他们一家人忙活着,她则是挑着一担担子就去镇里了,一头是叠一起的两只箩筐,里面放了几只竹篮,另一头是全串在一起的竹篮,这回还给石小兰带了一把青菜一把豌豆。
石小兰收到这菜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塞给了阮娇烟一碗拌面,非要她吃完再走。正好是午饭了。
从石小兰家里出来,她去交给了竹篮,崔宝善逮着她就问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阮娇烟这会儿真没什么好吃的了,他还挺失望。
她去了小榕巷一趟,刚把空间里的米装了两百斤出来,就听外面院子里一声极轻微的响声。
有人?
阮娇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进来的时候把院门都锁好了,怎么会有人进来?
而且这里已经空了那么久,难道还有小偷不长眼地想进来偷东西?还是说冲着她来的?她跟石小兰租下这宅子的事情被贼盯上了?
阮娇烟立即抄起扁担,躲到了门后。
外面的动静几乎听不到,但是阮娇烟却清楚知道有人正轻轻步近厢房的门。
一只手按到了门上,微微用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