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嘴旁边的妇人问:“刚才你咋也跪了?”你又不姓祈,嫁的也不是祈氏族人。
田大嘴不满道:“咋?就兴你们祈姓的能谢宝姑姑,我们不姓祈的就不兴?”
“那也是哦。”
祈二牛把闺女像祈康安当初揣祈宝儿一样的揣怀里,一手拽着媳妇,一手直在抹泪。
晓得爷们哭难看,可他控制不住。
要走的时候,他心里可是一点底没有,媳妇大着肚子,俩儿子还小,他都怕一家子在半路全没了都没人能帮着埋。
竟然能都活着,不只一个没少,他还多了个闺女。
高大夫被高大有扶着走,边庆幸的说:“咱真是祖上积德,才能碰上祈老头一家。”
高大有连连点头,前头先不说,那都说不完,就说这最后一哆嗦,要没有宝儿师傅的朋友,他们卫城就出不来。
高大夫又叮嘱道:“大有啊,你和安子是兄弟,这交情这辈子可都不能断喽。”
老祈家发不发达咱不管,这家人哪,值得交,用命去交都值得。
高大有笑道:“爹,您说啥呢,我和安哥那关系能断喽?从当初我在山上受伤被安哥背回来起,那关系这辈子就断不了。”
高大夫重重拍了拍他的手,“对,以后别管安子能成啥样,你记得这点就好。”
人活着,讲个良心二字。
救了咱全家的这恩,得记。
人混得好了,咱不妒,不扒上去。人混差了,咱舍了命也得护,因为这命啊,本来就人家给咱从地府那抢来的。
被他们正说的祈康安,正在媳妇那舔着脸赔罪呢。
“媳妇,你知道咱闺女的,我哪拦得住?”我哪是她爹呀,早就她是我爹了。
叶三妮拍开他的手,“你别扯这些,我还不知道你,当时就是没闺女在,你是不是也得自个冲在最前头拦着那些兵?”
“那不能,咱知道咱自个的本事,我送过去那不是拦,那是送。”
反正事儿过了,怎么说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能让媳妇高兴就好。
叶三妮太了解这人的无赖,懒得和他再辩,转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去找李琴。
祈康安:“……”
转头瞪大儿子,“咋也不知道在你娘面前帮爹说话?”
大郞那个冤啊,“爹,我和三弟能劝得动娘不?您得找一个叫祈宝儿的。”
祈康安左右瞅,对哦,他闺女呢?
祈宝儿,祈宝儿扒在爷的怀里,遥望着山崖方向,“爷,我想银仔了。”
未来路不造咋个情况,放它们走,他们轻省,它们也许就多条活路。
现在安全了,路顺了,她想念她的坐骑。
祈老头默了片刻,轻叹了声哄道:“银仔肯定回去继续当它的狠王去了。”
想起银仔被乖乖赶走时站在雪山坡顶的哀嚎声,当时听得他都想落泪。
可那时不是没法嘛,前头路不明,银仔可是银狼,珍惜着呢。
再说他们也不知道那军营里没多少人呀,乖乖担心银仔打眼怕护不住它,让它走也是为它好。
银仔不像飘仔,不能一个佛珠子随身揣着,那老大的个头,,,
祈宝儿闷闷的‘嗯’了一声,脑袋搁在爷的脖子上。
祈老头以为她累了,给轻轻拍着背,“睡吧,到了爷叫你。”
谷欉
祈宝儿真闭上了眼,只是眼一闭上,眼前就浮现了许多银仔曾经与她一起的画面。
张大着嘴哈喇着向她讨水喝,不给就赖皮,还在沙地上打滚,也不怕丢了它狼王的颜面。
不小心踩了她在雪上画出来的地图,吓得顿时毛都竖了起来,立马哒哒的跑到还没它腿粗的树后躲着,叫它还用爪爪捂着自己眼睛,好像这样她也能看不到它。
天寒地冻时,总是缩成一团将她团在中间。
天热时,也总爱跟在她的后面。
最终定格的,是银仔那站在雪山顶扬着脖颈的画面。耳边,似乎还在响着它悲鸣般的嚎叫声。
··银仔-
“将军,将军,到了,他们到了。”一士兵边吼着边冲进营地。
要换别人敢在营地里这样咋呼,军法处置了已经,可眼前的人嘛,,,
青子可是将军身边的贴身侍从。
只是好奇他口中的他们是什么人,竟然能让青子这般高兴。
莫不成是上面是什么人来他们这?
最大的一个营帐那帐门被大力掀开,一身银色铠甲的吴昊远大步迈着出来,“到了,到哪了?”
“老鬼他们看到从雪山上下来了,人不少,说瞅着有三四百,应该基本都在。”
青子也为自家少爷高兴,救命恩人都安在呢,这可是最好最好的消息了。
“太好了,你快去伙房那通知,烧热水,再给准备棉衣棉被。”
青子无奈道:“将军,这些早一直备着呢,伙房那这几天热水就没停过在烧,帐篷也早空出几大间的备着,还有锦衣锦被这些,不也都是早备得妥妥的。”
他早就汇报过了啊,少爷这是高兴过头了吧。
也是,吴家就没忘恩负义之辈。
吴昊远懒得理他,拍了拍铠甲上不存在的灰尘,迈着大步朝营帐门口而去。
青子是一路从山脚踩着雪地‘跑’回来,雪太厚实,说跑其实还不如走得快,这一耽误功夫,等吴昊远走到营帐大门口,往侧边的雪山上瞅去,祈家村的人不少都已经到了山脚。
天已灰蒙亮着,是的,他们在崖那边的雪山上熬了半夜,这边又耗了半夜,这会儿终于到山脚到了平地,天际那边太阳已经露出了边边。
营帐外出去些就进了雪地,吴昊远没站等大家伙自己过来,而是也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边跑。
边跑还边使劲的挥着手高喊:“禄伯,安哥,宝儿姑娘。”
祈老头听到声望去,隔得远又一身的铠甲,没太瞅清人,连声儿在飘雪寒风中都很是飘呼。
侧头问旁边的祈康安:“那人是叫咱不?”
祈康安也眯着远费劲的瞅,“不造呀,咱这也没熟人,应该不是叫咱吧?”
估计是认识旁边的那些兵。
祈宝儿:“爷,爹,那是吴大。”
哦吼,原来还是一将军呢,难怪了,他们还真是救着了人。
祈老头/祈康安:“……吴大?!!”
父子俩都震惊得不行,有想过渊少爷和吴大他们身份不一般,可没想过这么不一般啊。
等等,吴大都将军了,那被吴大都叫爷的渊少爷??
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