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祈康安都快哭了。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我以为是小将军的大哥走了关系呢。”
当时一起办户籍的也有其它难民,他看到衙门对那些人的安排后还偷乐呢。
他闺女不愧是福星转世,瞅瞅,瞅瞅,别的难民都是被拆开的这个村一两户那个村一两户,就他们,全村一起不说,还能重新的建立起祈家村来。
祈宝儿送了他一白眼,“爹,咱是救了吴昊远一命,可吴昊远也把咱从屏城给救出来了。
这就已经是两相抵消,谁也不欠谁。
我送了冤魂下去,那也是收了吴昊远银子的,这是交易,和人情没关系。
爹你和爷买了粮和其它东西送给镇北军,这也和恩情什么没关系,一个是你们想给我积功德,一个是这么做你们心里会舒服些。
后来我一直没有反对咱们享受吴家的帮助,那是因为我当时收的钱只是送冤魂下去,我毁去造成冤魂的源头,又伤了那个背后的人,这些都没向吴昊远另外收过钱。
可是爹,咱们这可是几百条人命呢,吴家早就已经不欠咱的了。”
爹被闺女训这种事要换别人吧,那是不孝,铁定是要挨揍的,可换在傻爹身上,除了当头一棒外傻爹一点没觉得有其它哪里不对。
“宝啊,爹错了。”傻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错就认。
他知道闺女既然早发现了问题却没有阻拦,说明闺女有解决的办法,对闺女现在他就是这么的自信。
但他做错了事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能因为说闺女厉害他就心安理得的让闺女为他的错误负责。
这么懒的一闺女,却特意的和他说这么多话,这是为了点醒他啊。
“宝,爹该怎么做?”
祈宝儿就喜欢傻爹这点,要换是那种没完没了只会‘我错了,我该死’什么什么却一点行动都没的人,她指定是一巴掌呼过去,从此不再理会。
做人就是要像他傻爹这样,是人都会犯错,错后吸取教训并及时改正和尽早的挽回损失,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晚饭田老太可是下了血钱,原只打算的做两只鸡,心情一好,手缝这么一松,她炖就炖了三只鸡,五花肉更是煲了一大锅。
白软软的馒头配着鸡汤,一口馒头一口汤,一口馒头一块五花肉,一个个吃得那叫一个喷香,饭桌上吧唧声和筷子碰到碗碟声外,没一个人的嘴有空用来多说废话。
结果就是,一个个全吃撑了。
饭后全都是路都不能走利索,跟那怀了几个月一样。
不只是老祈家,今天的晚饭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往好了做,至少着也是往饱了造。
这吃饱喝足又心情好,晚上又不用再巡逻什么的,全村的人是真正的可以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好好休息。
明月当空下,祈家村除了偶尔传出几道呼噜声外,连虫鸣声都没有。
静,静得诡异。
主卧的窗户框架还算完好,只是窗纸太过破烂被叶三妮全给撕了,这儿的九月夜里只微微有些凉意,暂时不需要窗纸睡觉盖床薄被晚上问题不大。
此刻主卧的窗户一角,有俩大眼睛眼珠子都一动不动的望着外面的院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白天感觉挺正常的花园,现在是怎么看怎么感觉瘆人。
那些灶啊、临时搭的饭堂啊,按理说还是他们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弄起来的呢,现在看出去却感觉那些地方似乎哪哪都躲着啥。
一脑袋从那对大眼神主人的背后缓缓升起,一道悠悠的声音响在他耳边,“爹,你在看啥?”
“嚯~,你个死孩子,你想吓死爹是不是?”祈康安捂着差点跳出胸膛的心脏,脸都吓白了。
有过百鬼聚集经历的大郞在这方面胆子上要比傻爹要大些,他颇为无语的看着亲爹,“爹,飘仔跟了您好长时间呢?”
论说您应该是家里最不应该怕的那个才对吧?
“那能一样吗?飘仔那是好的,宝儿说这个是凶的。对了,宝儿呢?”
大郞揉着眼神伸手指了指自个身后。
祈康安探头看去,只见直接铺在地上的临时床铺那,他的宝贝闺女正睡得四仰八叉的,双手双脚呈大字形,微微张着小嘴打着轻鼾。
祈康安压着声音很是委屈道:“宝这睡得可真香?”
大郞走回去躺下,“爹,宝儿不是说了晚上不会有事吗?”
爹到底是自个吓自个呢,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把那什么给吓跑?
刚才他醒来转头看到窗户那扒着个影子可被吓得够呛,要不是看出背影有些熟悉,又反应过来妹在屋里,他刚才就要抡棍子了都。
两座院子是都能住人,可房子里啥都没有,下午也就是去山上弄了些干草来铺在地上,再在干草上铺上草席,晚上都是将就着全睡地上。
祈康安捂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顺着墙坐下,就这般脑袋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闭上了眼,没会儿便沉沉睡去。
月光下,一道影子悠悠的从他头顶的窗外缓缓飘过-
天刚放亮,祈开山和祈康安加个会武的严贵安三人一起离开了村子,他们得去办理成立新村的相关事宜。
昨晚吴家的马车将他们送到村口后就都回去了,虽然他们还有风驰在,但没有车厢,祈开山的年纪已经不适宜骑马,好在他们离永安城不算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左右。
至于村里的其它人,事儿同样多着呢。
一拨去查看还有没有能住人的屋子,其它人早饭后便开始除草。
弃村太久没人居住,已经是各道路上都长满了杂草。
还有就是,甭管以前这村子里的人为什么房子盖得都互相离得那么远,反正现在是他们入住,都不愿意还‘自成一国’一样,所以他们要清理掉杂草的地方可不少。
至于盖新屋先地这问题,那得是祈开山他们回来后的事了。
好在这一路的经历让大家伙非常团结,现在又是目标一致,最起码着这时都没啥小心思,连几岁的娃娃儿都是吃过早饭后就帮着大人们一起拔草。
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突然,一道妇人的尖叫声传来,接着是小孩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吓的惨烈哭声。
“禄太爷,宝姑姑,宝姑姑,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