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宝儿今天也没得闲,不是她有多勤快,而是被烦得情愿跟着爷一起去拔草。
祈文方手气也不知是该说它好还是差,抽签抽到了前院的大堂。
那地方大是大,问题是不可能一个大堂只给一户人住,要不就安排不下了。
所以大堂内塞了四户人,要不要用土或砖隔开那是你自个的事,暂时都只是用草席给隔开。
老太爷还是依旧的迷糊,依旧爱粘着祈宝儿。
这么一分屋它事儿就来了,他一闹腾,四家都不得安宁。
老太爷昨晚照旧的饭吃完一抹嘴又开始到处找祈宝儿,找不着他就坐地上登腿嚎啕大哭,甚至还动了手,把隔壁屋家的汉子给打了。
老泰山耶,哪敢还手,甚至躲都不敢躲,汉子愣是站那给他捶了好几下,据说背都青了。
造成这结果的原因,是祈开山拦住了老太爷不让他乱跑。
以前在路上,大家统一一个目标,走的也是同一条路,老太爷粘祈宝儿也就粘了,可/以后不同,祈宝儿可是神人,早晚是一飞冲天的人,总不能还让老太爷跟着吧?
再说了,就算祈宝儿只是一个普通奶娃,那安定下来了后,人家也要过自个的生活好不好?
所以昨晚祈开山下了严令,不只是不准任何人带老太爷去找祈宝儿,甚至还让祈康顺盯紧了老太爷,大堂的门都不让他出去。
老太爷最后是哭着累睡过去的。
到这,事儿还没完。
这不,憋屈了一晚,等天亮后大家伙都出去做事没人再能全身心盯着老太爷了,他竟然寻了个机会又跐溜到了祈宝儿身边。
哎哟那个哭啊,以前一个糖就能哄住,这次祈宝儿给了他一兜兜吃的眼泪都没停下来。
这一个就够呛了,祈宝儿身边还有另一个麻烦人物——脑子有点缺的祈无忧小朋友。
祈无忧平时没啥存在感,你给吃给喝就成,让干啥干啥,当然,有个前提,她只听祈宝儿的。
就不知为何,祈无忧和老太爷这俩特别不对付,准确的说,是祈无忧特别不喜欢老太爷。
好在她脑子虽欠缺,但并不暴力,不会对老太爷动手,每每看到老太爷粘过来,只是一个扛起把人又给送回去。
于是,早上院里就发生了这么奇葩的一幕:
一小姑娘扛着个嗷嗷大哭的老头从主院出发,穿过大花园来到前院大堂把人放下转头就跑,然后老头依旧嗷嗷大哭的在后面直追,接着小姑娘继续把人扛送回去,老头再次坚持不懈的哭着又追回来。
祈老头看着孙女苦大仇深的样儿没忍住喷笑出声,换来祈宝儿一哀怨的眼神。
“没办法,只能忍忍。”
祈宝儿:“……”
可不是只能忍忍,一个老年痴呆,一个智商欠费,都是没法说理的存在,连威胁都不顶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汉子的惊呼声:“禄太爷,宝姑姑,宝姑姑,出大事啦。”
“咋啦?”祈老头一脸平静的站起来。
他本来就对这村子感觉微妙,这会儿听到呼声是一点没感觉惊讶,反而只是‘终于来了’。
祈富东挥着手臂跑来,边跑边喊:“禄太爷,宝姑姑,那边,那边那破屋里···哎哟,总之出大事了。”
破屋里有啥祈富东没直接喊出来,而是边跑边朝着这边挤眉弄眼的。
嗯?
啥玩艺儿?
信号频道不同,祈老头完全没明白他想表达啥。
不过看越跑越近的祈富东脸色煞白煞白的,祈老头也知道一准那屋里不是啥好东西。
遂丢了手里的草,拍去手上的土后,抱起孙女忙迎了过去。
果然,祈富东靠近后边喘边压着声音道:“禄太爷,那边最靠着村口的破屋那,我们挖到了一具尸骸。”
这下祈老头冷静不了了:“啥?”
“真的太吓人了,我们也不是估计挖的,那屋破的四面墙都基本倒了,我们所有房子都查了,那是最后一座,二牛叔就说,反正咱都带着家伙什,这屋都破成这样了指定不能住人,不如直接扒了。
然后墙一倒,那骨架子就在墙里面。
更可怕的是,那骨架子没有头。”
祈富东说话颠三倒四的,但大体意思还是听得明白。
他们可是逃难路上见过不少各种惨状死尸的人,得是多吓人啊,竟然话都说不利索了。
“二牛叔他们已经把那屋子给围住了,让我快来请宝姑姑去看看。”
村里人在路上都知道了祈宝儿的眼神是能看到那些东西,隐约也知道祈宝儿能收那些东西,只是大家都没见过,不能确定。
没头还被砌在墙里的骨架子啊,谁知道是不是被人害的冤死的,会不会有大凶的东西就在村里?
祈老头到时发现高大有也在,也对,他现在是村里安全大队的队长。
看到祈老头爷孙过来他跑过来压着声说:“禄叔,难怪着这个村子弃了呢,应该就是有脏东西。”
他昨天也和祈康安一块去换的户籍,同样的也是因为高兴一时没任何怀疑,也同样的进了村后冷静下来了心里开始嘀咕。
肯定是有哪不对。
他怀疑过是不是以前村子出过瘟疫这类的事,这才造成了就算有村民活了下来也依旧不愿继续在这村里住下去。
可寻思寻思后觉得应该不是瘟疫,虽然说出来很残忍,但如果真是瘟疫,这个村子不会有人活下来,甭管你染没染上,都不可能。
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土匪进村这类。
可又一想觉得这可能还不如瘟疫的可能大哩,这是哪?这是永安城地界。护京城五大城之一的永安城,怎么可能会有土匪进村的事?
刚刚看到那尸骸,他自觉他应该猜到真相了。
祈老头与神色凝重的高大有相反,他反而是松了口气,但也没说其它,只是道:“快带我先去看看。”
“哎。”
这座破屋已经破到了基本不用再扒拉的地步,没有屋顶,两面也已经完全没墙,一面墙残破得还没到祈宝儿膝盖高,唯一剩下一面依旧坚挺着的,也被扒拉得现在不到半米高。
新断口的土墙上,从腰往上的尸骸就像是长在墙上一样。
瘆人的是,尸骸不只没有脑袋,颈骨处的断口还粘着泥土,细一看,断口非常的不规则,继口旁深深浅浅的砍痕有好几道。
两手手臂骨是被绑于身后,露在外面的尸骨上全是深浅不一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