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战场边缘的速奇见此情形,不由怒火中烧,一番交战下来,眼前不过三十人的汉军小队竟无一人战死,反倒是自己带来的亲卫骑兵死了十几个,真是岂有此理!
他自掌兵以来,还没吃个这么大的亏,丢过这么大的脸。
“下马,步战!”
速奇怒声下令,竟是要主动放弃自身的机动优势。
周围的亲随忍不住力劝阻止:“小帅不可,汉军战阵严密,吾等只有皮甲和刀剑,与之步战必然伤亡惨重,不如继续围杀消耗。”
“是啊是啊,步战难以取胜,还请小帅三思。”
速奇闻言却是大怒:“都给本帅住口,尔等皆为族中勇士,难道连上阵杀地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身为峭王之子,乌桓贵族,速奇根本不在乎手下人的死活,在他看来,区区人命而已,岂有自己的脸面重要?
自己可是未来的辽东乌桓大人,身份何等尊贵?身上绝不允许有任何的污点存在!
几名亲随见速奇态度坚决,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低头领命,回到队伍中,开始用皮鞭驱赶手下的战士。
“都给老子下马!”
“杀了眼前的汉军,每人得赏一头羊!”
丰厚的赏赐,顿时极大的激励了士气,一百多人很快集结完成,手舞刀剑,一窝蜂似的开始发起冲锋:“杀啊!杀了这些汉狗!”
军阵中,梁铮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敌军,有马变无马?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来不及细思,敌军已冲至面前,随即就是短兵相接的残酷厮杀。
人群中,梁铮本能的举矛挺刺,只见一名挥舞着弯刀,面目狰狞的乌桓士兵整个人被他直接叉起,双脚离地挑飞至半空。
还未落下,便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被刺穿的心口上面,血如泉涌,人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梁铮愣在原地,心神俱震,他非但没有因为第一次杀人而无所适从,反倒是惊觉自己体内,竟然涌现出一股狂猛而霸道的力量,仿佛战神附体!
周围的汉军士卒,见自家队率竟如此悍勇,顿时士气大振:“杀啊!此战我军必胜!”
“必胜!”
汉军士气如虹,敌方士卒却被梁铮刚才的非人举动所震慑,心生怯意,此消彼长之下,顿时被反击的汉军杀得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慌乱的人群中,梁铮的视线越过战场,很快便落在了速奇身上。
战机稍纵即逝,绝不可让敌人重整旗鼓,梁铮好不犹豫便翻身上马,单枪匹马向着速奇冲杀而去。
“休伤吾主!”
情急之下,速奇身旁的一名随从不假思索便前来阻挡,弯刀映着寒光,在两马错蹬的瞬间割向梁铮的脖子,想要将他一刀枭首。
然而梁铮不闪不避,腰间的环首刀应声出鞘,却是后发先至,先断臂,再斩首!
交锋刹那,漫天飞舞的血花还未落地,敌人的残躯便已倒下。
“保护小帅!”
“给我停下!”
短暂的失神之后,其余随从纷纷上前想要阻挡梁铮的脚步,速奇可是峭王独子,他若战死在此,所有人都别想活命,说不定还会累及家人!
然而他们拼死作战,却仍不是梁铮一合之敌,眨眼之间就被斩杀殆尽,速奇本人也惨遭生擒活捉,被梁铮拎小鸡似的单手提着衣领,带回阵中。
战马嘶鸣,梁铮回归本阵,随手就将速奇扔在地上,对方狼狈地爬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杨业带人一拥而上,捆成了粽子。
梁铮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你的人放下兵器。”
“放开本帅!”
速奇却是一脸硬气,不肯就范,梁铮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一脚将人踹飞数米远,足足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还没爬起身便又被杨业拽着衣领拖了回来。
这一脚踢得很重,速奇的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满嘴是血。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速奇,此刻双眼满是愤恨,看向梁铮时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我族大军将至,到时整个渔阳郡都要夷为平地,识相的你就放了本帅,否则你们都得死。”
梁铮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嘴角勾起,朝速奇笑道:“多谢提供如此重要的情报,作为奖赏,我留你全尸。”
说完一刀砍飞了速奇的脑袋。
速奇至死都不明白,眼前的汉军小将怎么敢杀自己?
圆滚滚的头颅像个皮球一样滚飞了好几米远,梁铮看了眼手里的刀,有些无语。说好的留人全尸,结果一刀下去,头都给砍飞了。
骤然暴增的力量,显然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彻底熟悉才能完全掌握。
梁铮收刀归鞘,轻咳一声,这才看向站在他身旁发呆的杨业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头捡回来啊,做人要讲信用知道吗,说留全尸就留全尸。”
“啊?头都掉了也叫全尸吗?”
“找人缝起来不行吗?不要在意细节!”
随后梁铮再次翻身上马,拎着速奇的人头向着敌阵奔去,同时高声大喊:“你们的主将已经战死,负隅顽抗也不过徒增伤亡,现在我允许你们带着他的尸体回去。还是说,你们要给他陪葬,一起战死在这里?”
在确认是速奇的人头之后,敌军果然放弃了抵抗。
乌桓人很快派出代表,来领走速奇的尸体,一想到自己回去后极有可能会遭受残酷的惩罚,对方的心情就很不好,恶狠狠地与梁铮对视:“速奇小帅死在这里,峭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梁铮与之对视,同时回以冷笑:“巧了,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
残余的乌桓游骑狼狈而退,此战他们伤亡半数,主将都折在这里,回去之后日子必然不可能好过。
至于杨业等人,则是振臂高呼:“我们赢了!我们没死!”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所有还活着的人无不相拥而泣。
然而打扫战场之后,梁铮心头却在滴血,就这样一场战斗,他手下的汉军士卒伤亡可谓惨烈,三十人出来,现在还能喘气的只剩下不到十八人,而且人人身上带伤。
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梁铮,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战争的残酷。
“队率,斩首七十,还缴获了上百匹战马,这是大功一件啊。”
杨业高兴地说完这些之后,随即神色黯然:“可惜老吴、老莫和狗子他们都死了。”
“想不想为他们报仇?”
“报仇?乌桓人不是被我们杀退了吗?”
“呵~,乌桓人不过是杀人的刀,真凶另有其人。”
“谁?”
“军侯赵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