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一怔,缓缓转首,看到顾聿铭双手插着兜,站在过道,昏黄的灯将他的面目耀得深邃无比。
而他的身旁站着林晚晚,麋鹿似的眼睛掺着惶恐,“温,温软姐”
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捏紧,指甲陷在肉里,传来阵阵痛感,但温软只是盯着地上这两人重合的影子,盯得眼睛发胀发酸,也不舍得眨一下。
路齐离得近,看出她的不对劲,不禁往她跟前站了一下,“聿铭,你怎么在这儿?”
顾聿铭漫不经心地轻呵,“我要是不来,就看不到这么一出好戏了。”
他撩起眼皮,冷淡刻薄地看向路齐,“你就那么喜欢当救世主?还是仅仅只是对于她?”
路齐拧起眉,手指攥成拳微微而响,“我只是看到了她被欺负,难道你要我冷眼旁观?”
顾聿铭厉眸狠凛,“我说过了,叫你不要管她。”
他目光移过去,对上温软灰寂的眼,心头一怔,嘴却不由自主的开了口,“这些本来就是她自找的。”
林晚晚凄惶的声音围绕过来,“顾哥哥,你别这么说”
“晚晚,你的顾哥哥说得没错。”
温软抬起眸,嘴角上勾的弧度,似刀刻得顾聿铭心头一痛。
“我该。”
顾聿铭烦躁地绷起脸。
一旁的男人打着哈哈,想趁机浑水溜走,“顾先生,路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让你走了吗?”
顾聿铭掀起眼皮,冷淡地睨向男人。
没等男人说话,顾聿铭就一脚踢了过去,踢得男人滚在地上,哀嚎连连。
这一变故,惹得在场的女人都是惊呼,只有温软漠然看着那男人,粲齿道:“多谢顾先生帮我了,这是第几次了?”
她旁若无人地掰起手指,“一次在酒店,一次在厕所”
她倏尔轻笑,目却染上恨一样的深红颜色,“还有这一次,顾先生,你总是到得如此及时。”
“温软姐。”
林晚晚轻声唤她,有些局促地解释,“是顾哥哥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要过来的,但是没想到”
温软看着林晚晚难为情地咬唇,那贝壳一般的牙齿仿佛咬在她的心尖上,酸疼得厉害。
她撇开目,暗哂自己的自作多情。
更翻来覆去地想起顾聿铭跟她一遍又一遍说过的那话,‘温软,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破罐子破摔的,她轻轻扬起嘴角,“没想到碰到这么不堪的一幕,真是不好意思,脏了顾先生的眼睛。”
“温软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伴随着林晚晚的惊呼,顾聿铭一哂,“她说得没错。”
他顿住,视线飞快地扫了一眼躲在路齐身后的温软,目光瞬沉,“的确很脏。”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只觉得心如绞痛,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窒息冰凉的黑暗瞬间袭涌上来,带着昏昏欲睡的本领。
路齐离她得近,看到她的面色惨白,身子颤巍巍地顷刻下坠,心头一惊,他连忙伸手去扶,却觉得有一道风凛厉而过。
等路齐反应过来,就看见顾聿铭已经将温软抱住,一双漆黑凌厉的眼渡过来,“记得你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