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谢我,我就是见不惯于然然这种人。”
陈寂的声音像闷在罐里,雾蒙蒙的,却叫温软心扉豁然敞亮。
她抿了抿唇,这次声音比刚才更小了,“对不起。”
陈寂俯下的身顿住,她微扬下颌,靠着椅背歪过头,“什么对不起,你做了什么?”
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漾出一丝笑,引得陈寂神色也柔和起来,半开玩笑似的说:“就当表你借我卫生巾的谢意。”
温软嘴角更弯,瀑布似的长发柔软地散下来,“你上次已经表过”
她怔住,似有所觉的,她打开手机,目光流连在屏幕上,不知看到了什么,葱白样的指尖颤得厉害。
陈寂察觉她的不对劲,刚想问,贺婷却转过脸,对温软说:“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温软似若未闻,手指紧攥得发白,直到陈寂摇了摇她,她才回过神来,对上贺婷有些不耐烦的脸,连声抱歉,“主编,我”
贺婷摆了摆手,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引她到办公室,甩出一摞资料,“这边是顾先生的未婚妻的资料,你马上要做他们的婚访,需要这些做准备。”
她稍抬了眼,看到温软那张脸迎着天光白得近乎透明,皱了皱眉,“不舒服?”
温软点了点头,微微下阖的长睫遮住眸底所有的光景。
贺婷却有些厌烦地扳正脸,“这次又要请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周?”
贺婷顺着她微垂的目,看向桌上那叠资料,自以为明悟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你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
温软倏地抬头,瞳孔震动万分,只听着贺婷再说:“毕竟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走,只有靠自己。”
温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我知道了,主编,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不会请假的。”
温软的确没有请假,她只是在下班路上,特意绕了弯,去了趟药房。
也以至于,温软回到麓丽公寓,天色已黑了完全。
温软踩在格纹铺就的地垫上,看着客厅的顾聿铭,还有那浓得发白的烟雾,脚不禁后退小半步。
顾聿铭注意到她的动作,冷哂一声,“躲什么?躲得掉吗?”
温软轻咬住唇瓣,温顺地脱了鞋,“顾先生吃饭了吗?”
她没有接他的话,就像她一直无视他的怒火,不听他的叮嘱,非要和路齐见面。
猛然的,怒从心起,他大步迈去。
温软煞白了脸,节节后退,直至抵在门口,“顾先生”
仓惶的音调惹得顾聿铭怒不可遏,更咬牙切齿,“你怕,你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还是说”
他掀起眼帘,露出剔骨弯刀似的眸光,剜向温软,“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温软无措地摇头,“没有,顾先生,我只是”
她顿住,刹那间的无语凝噎,让她耳廓微微泛红,带着娇艳欲滴的意味,让顾聿铭看得眸光深邃。
只是,他目光微微下移,看到温软默默捂住肚子的手,眉梢轻挑,喉结滚动出磨砂颗粒般的音节,“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