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的手微微蜷缩,颤出惶然的弧度。
陈寂看着,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讪讪道:“也不用担心,你看看。”
她往下指了指,“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截,那就证明,只要你能度过这次险阻,那以后绝对一帆风顺,长命百岁。”
温软落寞地阖下眼皮,轻轻嗯了一声,并不以此为喜悲,只是问道:“那还有呢?”
陈寂连忙垂下头,仔细审视她的手,随即一笑,指着中间那根说:“你看看,这是婚姻线,一根到底,旁枝末节那些都没有,可见你的感情有多顺利。”
温软弯了弯唇,弧度嘲讽。
贺婷走过来,拿着文件轻轻敲了正乐滋滋的陈寂的脑袋,“顺利,你再不好好工作,我看你会有多顺利。”
陈寂捂着头,低低应了声,“主编。”
温软却是站起来,“主编。”
贺婷摆了摆手,“不用那么大的礼,我就过来看看。”
顿了顿,忍不住提醒一句,“你注意着时间,顾先生那边婚礼日期不远了。”
垂在两侧的手轻轻捏起,她冲淡平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今天就会和路先生约访,大概这两天就会把初稿写出来给您。”
贺婷有些满意地颔首,“这样最好。”
直到贺婷走出门口,陈寂才悄悄凑近来,“你和那个路先生是很早之前的朋友了吧。”
温软怔了怔,轻轻地嗯了一声,“很久之前的朋友”
她想起之前路齐说的话,犹豫了瞬,才肯定了语气,“现在也算是朋友。”
“难得,你肯认我这个朋友。”
路齐喝了口美式,浅笑着放下杯子,“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保持距离。”
温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沉默地望着黄澄澄的水面倒映着自己那枯槁的面容,捏了捏杯子,“怎么会,你帮了我那么多”
她忍不住执杯轻啜了一口,“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帮我。”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路齐听到自己发出短促的一声笑,“怎么,不乐意我帮你?”
温软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帮我,顾先生会不开心的。”
这话她说了不止一遍。
可每次听,他都觉得烦躁。
路齐忍不住喝了口咖啡,扯了扯束得死紧的领带,“开不开心都这样了,干什么非要去担心那些,还不如好好把你的采访做好。”
温软看着他眼神示向的地方,攥了攥那记满了字的稿子,嘴角微微噙笑,“我会好好做好的。”
她抿了口水,咽下那一丝犹豫,终于抬起眸,坚定地望向他,“我其实今天来见你,除了采访,还有其他的事。”
“你说。”
林城的深秋,已经转凉,已经有不少的人披上了外套,但在萧瑟的秋风吹拂下,一张脸仍然冻得通红。
就像是路齐眼前的温软。
瓷白的脸上因盛满了紧张而涨得绯红。
但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掷地有声,“我想问问我的病,是不是,又快复发了。”